随行的御医连忙抱着药箱,弯着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就要给洛霁把脉。却没有想到,却是被容扬王爷直接挡开了。
这气氛着实尴尬了。
跟随在皇帝身边多年的内侍慌忙开了口:“王爷,要不你先进去歇歇?这里有御林军,很安全的。”
容扬目光微抬,却是冷冷的朝御林军望去。能够跟随皇帝出行的御林军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平日里都是横走在宫里。而此时容扬皇叔的目光就如同一道道锐利的刀剑刺在他们所有人的面上,却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对视一眼。
“不要再提御林军了,本王都你替你们臊的慌。”容扬语气冷淡,剑眉入鬓,凌厉的语气压的人头都抬不起来,“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们,才会发生这种事。”说到这里,他目光轻转,却是定在了内监面上,嘴角现出一抹冷意,“内监,如若霁儿有任何闪失,本王就找你,可好?”
这话吓的那内监连忙摇手,这洛家大姑娘总有个头疼脑热的,他哪敢认啊?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为何这么多年,皇帝在心里多么的厌恶容扬,可外表上,仍旧会一口一个“皇叔”叫的亲热。因为,容扬王爷生起气来真的可怕。
战星隐在不远处,早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要说伤了洛家姑娘了,就是上次有个黑心猎户想要取小五的皮毛,他这个主子什么都没干,只将那黑心猎户这么多年积攒的皮毛全部都扔到了深山之中,又敕令官府下了官令,不许再容许人捕捉小兽。相当于直接断了猎户的生路。
今日,竟然敢当着容扬王爷的面伤洛霁姑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女刺客被押解上来,头发散乱,胸口血迹斑斑,想是经过一番挣扎,眼眸之中满是森森的恨意。
“说,是谁指使你的?如若你招了,还能饶你不死,否则的话,天阙衙门的死牢可就等着你了。”黎涣在旁厉声呵斥。
那女刺客微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目光所及,却是盯在了躲在角落里的洛勤,众人目光顺着她而去,洛勤吓的顿时面如土色,瘫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不是我!不是……我!”
他见众人目光毫无一丝怜悯,又看御林军朝他包围过来,最后伪装的坚强溃不成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的跪行几步,作势就要站起来。
“来人呢!还不快拿下!他想要谋害皇上!”黎元朗突然冲了出来,双手护在皇帝身边,一柄雪白的刀直刺入他的胸口,他吃痛的大叫起来,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仿似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胸口怎么会突然多了一柄刀。
他捂着胸口的手满手是血,爬在地上,所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洛家老太太和宋曦早就被隔离在外,根本无法入内,外人均不知发生了何事。
洛勤勾结女刺客意图刺杀洛霁之事,已板上钉钉,就连洛钢都没脸向皇帝求情。洛勤的眼眸之中惊慌下已都呈一片死灰,形如枯槁,再没有一丝生气。
“且慢!”众人寻声而去,令人吃惊的是,竟然是容扬王爷。
“皇叔,难不成你想替他求情?”黎涣冷冷的问,“这可是谋逆大罪,竟然在皇上面前行凶,分明就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等乱臣贼子,要不是怕污了皇上的眼,当直接当场打死!”
“本王从不为任何人求情。”容扬轻搂住洛霁,丝毫不避讳外人探寻的目光,“ 况且此次还是对我的霁儿下手。可为何他一介书生,竟然能勾结如此厉害的女刺客?”说到这里,他目光微闪,又加了一句,“况且,他又没有什么银两,如何够买通一个人为他卖命?”
众人皆是一愣,都听明白了:洛勤是有参与,但绝不是主谋!
容扬伸手接过战星递过来的书册,不急不缓的说道:“林淑,女,十六岁,京城第一女刺客,擅长伪装和行刺,擅使双刀,犯下一夜灭人满门罪行。”说到这里,他抬起头,对上那人,问,“林淑,本王可有说错你?”
那女刺客眼眸之中难掩诧异,她这些年从未露出过行踪,怎么竟然被容扬查探的一清二楚?
“皇叔,既然此人罪大恶极,不如立地正法,以儆效尤!”黎元朗
拔出利刃,朝林淑就刺过去,这局势变化太快,谁都没有想到黎元朗竟然会突然出手。
“当!”的一声,一道寒光打飞他的利刃,跌落在不远处,现出刺眼的亮白。
“黎元朗,你如此着急,是怕林淑说出什么吗?亦或者是你从来都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皇上面前出手?亦或者你仗着黎司徒的威风,此时想 要在本王面前显摆自己的能耐?”
这三句话,咄咄逼人,黎涣面色瞬变,弯着腰,作势就要下跪,依照以往,皇上定然会客气几句,可此时却无人为他说话。老谋深算的他低头瞬间却狠狠的朝黎元朗瞪了几眼。
黎元朗也没想到,容扬王爷平日里看着闷声不说话,可一说话,却招招要夺他性命。
见此架势,饶是再愚笨的人也看出来了,洛勤爬到容扬脚边,殷殷的求饶:“王爷,我是被人利用的,我是无辜的!”
“你是被人利用不假,可你说自己无辜,未免太过了!”洛霁淡淡的说道,他这个五弟,根本就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般纯良。
“哦?小皇嫂,说来听听!”皇帝正愁没有能缓和的机会。他原本开琼林宴就是为了弥补之前对容扬的忌惮,却没有想到,却被搅成了一锅乱粥。
洛霁朝洛勤望去,冷冷的说道:“洛勤,你在水边几次想推我入水,是否可有此事?你无意之中发现我手腕无伤痕,便向外人告密,想要的就是能够将我赶出洛府,是也不是?你故意在街上帮我,就是料定了容扬王爷就在附近,他定然会将你带入琼林宴,是也不是?你算准了一切,却忘记算了一条,你做一切都那么顺利,真的是你筹谋深远?还是有的人根本就是想借着你的手而除去我呢?”
说到此处,洛霁的目光却是朝洛钢望去,说实话,她最忍心伤害的就是洛钢,她这个爹爹最重手足之情,更何况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儿。
“还不快说?”洛钢满眼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