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天的心海,仿若被巨浪猛然拍击。
三十万金子,就这么悄然消失不见。
他不禁暗自思量,陆尘究竟何时,掌握了那份力量?
就在这时,一丝暖流,却在苟天心底生根发芽。
这份温暖源自于,陆尘对他不仅仅是信任,而是真正将他的感受,放在了心上。
试问,若非如此,陆尘又怎么会在关键时刻,主动寻求他的意见呢?
然而,苟天未曾意识到,他之所以能窥见,系统奥秘的一角。
全是因为,他对陆尘的忠诚,已然坚定不移,没有任何外界因素能够撼动。
陆尘在收取了三十万金后,心中已经筹划起,下一步行动。
打算用其中的十万金,再次招募一名谋士,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咦?”
陆尘与苟天几乎同时转头,目光穿透半开的门扉。
只见,一袭身影急速靠近,那人正是楼郎!
“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陆尘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由得投向了苟天。
苟天压低了声音,眉宇间带着几分推测。
“或许,主公您刚才阅读信件时,被他……”
未等苟天说完,楼郎已风尘仆仆地奔至二人面前,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主公,大事不好了!宫里出事了,陆大将军,他封锁了所有城门!”
“怎么回事?”
陆尘与苟天几乎是同时跨步向前,神色严峻。
陆尘紧紧盯着楼郎,目光如炬。
“你刚才是说,谁封锁了城门?”
“陆大将军啊!”
楼郎的双眼猛然放大,惊呼道:“此刻,林长风与赵德茂,正率领着数十位文武百官,宣称要入宫觐见乾皇陛下!其势汹汹,不似寻常!”
“救驾乾皇?!”
陆尘与苟天闻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心中,同时涌起一股寒意。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究竟预示着怎样的变故?
难道,乾皇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周遭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陆尘心中波澜起伏,他难以置信地思量着。
难道父亲,竟然会举兵叛乱?
但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
父亲一生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见状,楼郎脸上的恐惧之色,渐渐褪去。
“主公,我们此刻正位于城外,而兄弟们也已在外集结待命,虎卫营上下,无不对主公您誓死效忠,只待您一声令下!”
他语速加快,言语间透露出,难以遏制的激动。
“若我们能趁机从西门发动突袭,与大将军形成内外夹攻之势,林长风的亲卫部队,定然难以招架,我们的雷霆一击!”
楼郎的情绪,愈发高昂。
“更何况,步志文将军率领的血衣卫,此刻正驻扎在西郊羊马峰之上。”
“末将愿即刻前去传达军情,不出一个时辰,他们便能如猛虎下山,直逼皇城之下!”
“主公,我们……”
楼郎说到这里,满眼期待地望向陆尘,仿佛一切胜算已在握,只待主公的最后决策。
然而,陆尘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缓缓摇了摇头。
“先将你的长剑交给我,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主公!”
楼郎闻言,满脸困惑,却还是依言解下腰间的长剑,双手奉上。
陆尘接过长剑,目光深邃地扫视了一圈室内,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你可知道,这房间之内,隐藏着何等秘密?”
楼郎的脚步微微停滞,眉头轻皱。
先前,他隐约捕捉到,温汐妍信件的内容。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面露困惑,缓缓摇了摇头。
“末将实在不解其意!”
陆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一切尽在不言中,眼下此地的局势,较之皇城之事更为紧迫,亟需我们处理!”
楼郎心中暗自盘算,知晓这房间内隐藏的秘密,乃是三十万金子。
旋即,他迈步上前,手指轻轻搭在门把上,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些许忐忑。
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但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金银财宝,而是空旷寂静的房间。
他猛地回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主公!这是何意?!”
就在这瞬间,冷冽的破空声响起,如同死亡的预告。
寒光悄无声息地划破空气,直取楼郎的心脏。
长剑穿透了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液沿着剑刃,缓缓滴落,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地面。
楼郎的眼中充满了不解,仿佛至死都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声音颤抖着。
“主……主公,为……为什么?”
陆尘冷漠道:“有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这是你最后的教训!”
“你的确智谋过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
“你太过自信于,自己的聪明,以至于忽略了,最简单的道理!”
“背叛与不忠,乃是大逆不道!”
陆尘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楼郎的身体,缓缓瘫软。
直至双眼无光,生命的火焰彻底熄灭。
随后,陆尘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苟天,眼神幽深莫测,仿佛能洞察人心,让苟天心头不由得一紧。
“你可明白,他为何会踏上这条不归路?”
“今日之果,乃是咎由自取!”闻言,苟天沉声说道。
陆尘轻轻颔首,说道:“正是如此,即便家父如今选择闭宫自守,避世不出。”
“或许,并非外界谣传那般意图不轨,但在他眼中,家父肯定起了叛逆之心。”
他目光如炬,冷冽异常,紧紧锁定楼郎。
“因此,他特意遣人前来禀告,企图诱导我,率领虎卫营入皇城,他再去找步志文,其心机之深啊!”
“试想,一旦我踏上了这步棋,无论家父内心真实意图为何,是否真有谋反之心。”
“我与家父都将无可挽回地,坠入叛逆的深渊,成为众矢之的。”
“此人狡猾至极,深谙权谋之术,他精心布下此局,就是要让家父陷入两难绝境!”
“一则是反叛,二则是将我推上绝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能毫发无损,进退有余。”
说到这里,陆尘的眼神越发冷厉。
“他竟敢对我设下如此毒计,真是胆大包天!”
“好了,我们现在就回京!”陆尘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那即将到来的风暴,以及如何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保护自己与家族的安危。
苟天的目光,轻轻掠过陆尘,眼神中霎时充盈着,难以置信的波动。
仿佛在这一刻,他眼前的陆尘,不再是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形象。
而是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深邃莫测的气息。
皇城各处城门,尽皆被封锁。
守卫们如磐石般站立,戒备之严。
陆尘的目光,穿越重重守卫,落在了那紧闭的西门之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家父自行封闭宫门,以你的见解,那高墙之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变故,才会令他做出如此决定?”
苟天闻言,眉宇间凝结着,思考的痕迹。
沉吟片刻后,他缓缓道来。
“按照常理,即便是大将军,也无权擅自封闭宫门,除非得到了乾皇的特别允准。”
“而这,恐怕也是林长风、赵德茂等人,胆敢踏入皇宫的依据所在!”
苟天顿了一下,又继续补充道:“由此推断,宫中定然是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便是乾皇发布旨意的渠道,出现了阻碍。”
陆尘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但随即提出了另一种假设。
“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家父根本无需圣旨的允许,便能自主采取行动。”
这话让苟天心中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
“主公的意思,难道是大将军,可能已心生异志?”
陆尘轻轻摇头,神色复杂。
“未知,宫墙之内,信息被彻底隔绝,我们在这外面的人,根本无从得知那里的真相。”
“再者,父亲特意要求召回许褚,而许褚至今音讯全无,这一切迹象似乎都在暗示,家父可能正在暗中筹谋着什么。”
“可是,他对乾皇的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做?”
陆尘轻轻叹息,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疑惑。
“因此,我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苟天的目光变得闪烁不定,似乎有所顾虑。
“主公,如果大将军,真的走到了那一步……”
陆尘打断了他,语调平和却坚定。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而且,他没有必要走到那一步。”
苟天犹疑不定,说道:“也许,是大将军发现了西蜀的阴谋,而乾皇却置之不理,他担心大公子在边疆的安危?”
陆尘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道:“如果真是那样,大哥在南疆遇到危险的时候,家父早就该有所行动了。”
“家父的心愿,是建立不朽的功勋,成为万古流芳的忠臣。”
“他追求的是名垂青史,为后世铭记的荣耀。”
“这样一位忠臣,怎会生出背叛的念头?定是我们误解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陆尘脑海中忽然回响起,陆震南的话语。
以及温汐妍书信中的点点滴滴,一种莫名的震动,悄然席卷全身。
顿时,让他意识到,事情或许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