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一支阵容严整的队伍,如遭雷霆重击,纷纷倒卧于城门前。
他们痛苦地蜷曲着身躯,口中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嘶吼。
此震撼一幕,如同一块磁石,顿时,吸引了过往行人的目光。
原本熙攘的街头瞬间凝固,无数行人纷纷止步,屏息凝神,视线聚焦于那一片狼藉的战场。
人头攒动,窃窃私语声渐起。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城门,试图一窥究竟。
金玉杰立于人群边缘,面色阴郁至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他悄然退步,避开那些炙热的目光,心中暗自惊骇。
此人怎生如此霸道无匹?
其威势之盛,犹如狂风席卷残云。
恐怕即便是马超在此,也未必能及!
想到这里,金玉杰不禁再度将目光,投向那陆尘身边的一众悍将。
个个皆是身手非凡,面露凶煞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他心中暗叹:
这陆尘麾下,怎尽是此类骇人听闻的猛士?
马超已足以令人侧目,如今又冒出此等,狂猛绝伦之士,实是匪夷所思。
金玉杰凝视着许褚,只见他望向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那笑容犹如寒冰刺骨,让金玉杰的心底,瞬间升起一股寒意。
他无法揣测,许褚此刻的意图。
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正步步紧逼,令他如临深渊。
就在这时,陆尘突然开口说道:
“许褚,你过于鲁莽,竟让五皇子衣衫不整。”
“正好前方有桶热水,速去替他清洗一番!”
许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显然,已经领会了陆尘的意图。
他大步流星,朝着金玉杰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金玉杰心头,令他心跳如鼓,紧张不已。
“你想做什么?”
金玉杰察觉到,即将面临的命运。
脸色陡然剧变,目光死死锁定许褚,企图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转机。
然而,许褚的眼神冷酷而决绝,没有任何妥协的迹象。
许褚身形一晃,仿佛化身为一道疾风,刹那间已至金玉杰面前。
他双掌骤然发力,犹如两只铁钳般,精迅猛地扣住金玉杰的衣领。
只听得“嗤啦”一声,金玉杰的衣衫应声破裂,碎片四散飞舞。
许褚发出一声得意的怪笑,趁金玉杰惊魂未定之际。
一把将其提起,随即将他掷入前方,那桶滚烫的木桶之中。
热水瞬间翻腾,蒸汽升腾。
伴随着金玉杰凄厉尖叫,场面惨烈而骇人。
金玉杰在滚烫的热水中,痛苦挣扎。
肌肤瞬间被炽热的高温,烙印出一片片红肿。
他竭力想要从桶中脱身,但全身上下如遭火燎,痛感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
他的尖叫回荡在城门前,与周围围观者的惊呼、议论声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幅的画面,令人不寒而栗。
陆尘神色从容,咧嘴一笑,悠然对身后的金玉杰,说道道:“五皇子,您请在此慢慢享受,这舒缓身心的沐浴。”
“我便先行一步,去面见圣上,毕竟,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话音未落,陆尘已阔步迈向城门。
苟天见状,不禁压低嗓音,在陆尘耳畔低声提醒。
“主公,您此次返京,如此高调张扬,恐怕并非明智之选。”
“京城深似海,人心难测,还望主公三思。”
陆尘闻声,脚步未停,只是侧目向苟天投去一瞥。
“苟天,你可知,即便我再如何低调隐忍,乾皇就会因此轻易放过我吗?”
“有时候,高调行事,反而能成为一种策略。”
苟天听罢,略显惊愕,但仍恭敬地追问道:“主公所言甚是,您的智谋,我自愧不如。”
“但论及揣摩圣上的心思,只怕我仍有所欠缺,敢问此刻,圣上心中最为忌惮之人,究竟是谁?”
陆尘眼眸中精光闪烁,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冽。
“答案显而易见,乃是我那权倾朝野的父亲大人。”
“乾皇暗中施毒手,欲除去我兄长,却未能如愿,此事已令我父亲心生疑惧。”
“正因如此,圣上虽然不愿我掌握兵权。”
“但他必然会选择用丰厚之物来安抚我,而非直接对我下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苟天若有所悟,沉吟片刻后,又道:“主公之意,是否是说,圣上可能会采取明升暗抑之策。”
“表面上尊崇,实则以此束缚,你的未来发展?”
陆尘微微颌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不错,明面上的尊荣,往往伴随着无形的枷锁,我必须对此有所准备。”
“此外,主公还需提防朝中二人,林长风与赵德茂,他们素来与您不合,此番定不会错过,在圣上面前诋毁您的机会。”
苟天语重心长,忧心忡忡。
陆尘凝重地点点头,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无奈。
“他们二人的确不容小觑,只是他们究竟会在圣上面前,如何构陷我,我确实难以预料。”
苟天见状,压低声音,语速急促。
“重中之重,主公,您自南疆带回的那二十七万两黄金,此事如何解释,至关重要。”
“朝中众人对此必有诸多猜疑,稍有不慎,恐会招致无端是非。”
陆尘闻言,目光转向苟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苟天,你心思缜密,定已为此事筹谋妥当,否则此刻也不会特意提醒于我。说吧,你的对策是什么?”
苟天略作沉吟,低声回道:“南境三州遭受战火摧残,亟待重建,所需物资与资金数额庞大。”
“幸得玉清公主慷慨解囊,大部分开支得以解决,然而……”
陆尘接口道:“然而,那二十七万两黄金。”
“完全可以解释为,我从南疆筹集的一部分重建资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既合理又正当。”
说完,陆尘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主公,属下暂且告退。”途径驸马府时,苟天恭谨地俯首,说道。
而陆尘,则在许褚的守护下,继续沿着街道,稳步朝皇宫的方向迈进。
突然,许褚压低嗓音,向陆尘低声禀报。
“主公,有人已暗中尾随我们多时,其气息隐匿,显然是个难缠的角色。”
陆尘闻此言,淡然道:“此事我已有所察觉,许褚无需忧虑。”
“那些人并非冲我们而来,或许,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也不一定。”
许褚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
但陆尘并未过多解释,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许褚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一个街巷转角处。
一抹鲜艳的红衣倩影,悄然显现。
她静静地凝视着,陆尘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敏锐地捕捉到,陆尘身边的许褚。
那股磅礴的气息波动,竟已达到皇极境九重巅峰。
此刻,红衣女子心中,波澜起伏。
“这个陆尘,究竟隐藏着何种惊人的秘密,竟能吸引如此强者,聚集在他身边?”
她暗自思量,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告知公主,以便早做应对。
……
皇宫深处,大殿之内。
乾皇端坐龙椅,面容庄重而沉静。
目光直直投向殿门之处,口中威严地宣告。
“宣陆驸马入宫晋见!”
随着殿门缓缓开启,陆尘走入室内,恭敬地向乾皇施礼。
“微臣陆尘,参见乾皇!”
“免礼!陆尘,起来吧。”
待陆尘起身,乾皇面带微笑。
“驸马近日外出归来,看来精神状态与修为,都有显著提升,整个人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闻言,陆尘谦逊地回应道:“先前臣过于安逸,此次游历江湖,让臣领略到,我大乾疆域辽阔。”
“除却疆域广阔,驸马于我大乾有何所见?”
“南境三州之行,臣亲眼目睹了,民生艰辛,边疆动荡,至于生机,早已消磨殆尽,更无半点希望可言。”
乾皇听闻此言,锐利的目光直刺陆尘。
“陆尘,你此言何意?”
陆尘挺直腰板,面对乾皇那审视的目光,毫无畏惧。
“皇上你洞悉世事,明察秋毫,对于国家的现状,想必比我这个臣子看得更为清晰。”
“微臣的大哥,为了保卫边疆安宁,常年戍守在风雪交加的边关,身经百战,伤痕累累。”
“而臣则有幸带领士卒,收复了南境三州,力斩南疆六万敌军,立下赫赫战功。”
“这样的功勋,倘若是在南疆之邦,足以换来丰厚的赏赐,以及无上的尊荣。”
他顿了顿,声音中多了几分悲愤。
“然而,在我大乾,我兄弟二人,付出如此代价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大哥身受重伤,垂危之际,几乎丧命于边陲之地,生死未卜。”
“而臣在战事正酣之时,却被乾皇急召返京,致使南境三州无主,恢复进程势必严重滞后。”
“这,就是我大乾对我等,浴血沙场之人的‘回报’吗?”
陆尘目光如炬,冷冷扫过一旁的林长风与赵德茂。
二人闻之愕然,面色瞬时苍白。
陆尘声如洪钟,继续愤怒道:“而有些人,他们安居帝都,锦衣玉食,却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混淆视听。”
“他们未曾亲历战场的腥风血雨,却妄图左右我大乾的军事决策。”
“乾皇明察秋毫,难道真的看不见,这些蛀虫,正在侵蚀我大乾的根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