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城下,南疆大将炎阳身披铁甲,英姿飒爽。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前方的辽州城。
尽管南疆大军,曾无数次猛烈冲击,却始终未能撼动其分毫。
久攻不破的现实,重重砸在炎阳心头,留下深深的挫败印记。
炎阳眉宇间,凝聚起一抹思索神色。
他在心中反复推演,试图找出是哪一步失策,导致了今日的败局。
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洞悉自己的奇袭谋略?
而此刻,辽州城依然傲然矗立,援兵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如何在短时间内,形成如此强大的防御力量?
这一切,都让炎阳感到困惑不已。
青州城,其军事实力,汇聚了南境三州之精华。
本应无暇他顾,更无余力对南疆大军,进行反制。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颠覆了炎阳的认知,让他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辽州城头。
炎阳闻声抬首,只见陆尘一身黑袍,飘然立于城墙之巅。
风度翩翩,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笑意,目光却凌厉如刀。
“炎阳,别来无恙乎?”
陆尘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几分挑衅。
炎阳闻言,紧皱的眉头愈发深陷,目光锁定陆尘,沉声道:“竟然是你?”
“正是!”
陆尘笑容依旧,说道:“我在此恭候已久矣,此前你率军千里追击,我至今铭记于心!”
炎阳面色微变,冷然质问道:“你怎知我欲奇袭辽州?”
“我军行动隐秘至极,你是如何得知,并布下天罗地网的?”
此前,陆尘曾因斩杀南疆国丞相幼子,引发丞相雷霆震怒,下令全境追杀。
炎阳坐镇南疆三州之外,亲自率领精锐铁骑,一路穷追不舍。
却始终未能将其捕获,直至追踪到千里之外。
未曾料想,两人再度相见,竟是在这辽州城下,且是以如此对立的身份。
陆尘轻摇其头,一抹无奈的苦笑,挂于唇边。
“炎阳啊炎阳,你常以用兵如神自诩,每逢战事,奇谋频现,引得世人惊叹。”
“然而,你可曾想过,一旦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的那些奇策倘若遭遇破绽,你将会面临何等境地?”
“命悬一线,甚至命丧黄泉,这些你可曾认真考量过?”
“纵使你过往战绩辉煌,奇计百试无一失手,但战场瞬息万变,人心难测。
“一旦失算,你将直面生死存亡之险,那一刻,再无退路可言。”
炎阳脸色愈发冷峻,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
“陆尘,你休要危言耸听!我不信你军中,有人能洞悉我的计策与布防。”
陆尘微微一笑,说道:“我确实无此能耐,亦无此心。”
“然而,我军之中却有一人,他智慧超群,运筹帷幄,早已看穿你的一切布局。”
炎阳闻此言,脸上惊愕之色,瞬间凝固。
半晌,他才艰难开口道:“你说的是……那韩尚?是他识破我的策略?”
炎阳心中暗自思量,莫非韩尚在南岭峰的行动,都是他精心设计的一环?
如此深远的预判与布局,实难令人置信!
陆尘再次轻轻摇头,目光深邃。
“韩尚何许人也,我并不知晓。”
“我军那位智者,名叫苟天,此刻正悄然,潜伏于你军之后,等待最佳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炎阳闻此言,身躯陡然一震。
他迅速回首,目光穿越弥漫的血雾,投向那片激战正酣的战场。
只见铁骑如潮,势不可挡,踏血疾奔,蹄声如雷。
数万身披铁甲的将士,赫然在目。
犹如从地狱中,冲出的死亡军团。
炎阳眼中的杀气,瞬间飙升。
身旁副将叶独行,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震惊。
“将军,那是大乾的虎卫营!”
炎阳目光闪烁,难以置信。
“竟是大乾驸马,虎威大将军陆尘麾下的虎卫营?”
“他们怎会在此刻突然出现?按常理推断,至少应当明日方至!”
炎阳咬牙切齿,心中暗骂道:“此子真是狡猾至极!”
视线扫过混乱的战场,炎阳首先捕捉到,阵前一名骁勇之士。
那人骑乘神骏宝马,身披熠熠生辉的银甲,手持一杆长枪。
枪尖寒光闪烁,英姿勃发,正是马超!
“强雄!”
炎阳眼眸深处,骤然闪现凌厉之色,口中低沉道。
话音未落,一道雄壮身影,瞬息间出现在他身后,正是南疆国内的高手强雄。
他单膝跪地,沉声道:“主上!”
炎阳并未移开目光,而是紧紧锁定前方的马超。
他转头看向强雄,语带凝重。
“此人,你可敌否?”
强雄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凝视马超良久。
其面色,逐渐微妙地变化。
仿佛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他心惊的气势。
“他……属下……不及!”
此言一出,炎阳心头如遭重击,震荡不已。
强雄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身为皇极境九重强者。
他在南疆国内几乎无人能敌。
如今连强雄都自认不敌马超,那对方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超凡境?”
炎阳心中暗自惊疑,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被他自己迅速否定。
大乾国内的超凡境高手,可谓凤毛麟角。
且无一不是历经岁月沉淀,修为深厚的老辈人物。
怎么可能有如此年轻之辈,便已踏入超凡境?
思绪翻涌之际,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
战马如离弦之箭,直奔炎阳而来。
然而,在距离他百步之遥处。
战马忽地骤然停下,动作整齐划一,不见丝毫紊乱。
身后那支纪律严明的虎卫营,更是令人侧目。
他们身披黑铁战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长矛,步伐稳健,队列严整。
其间还夹杂着青州、吉州两地,经验丰富的老兵。
三者混编一处,气势浑然一体,犹如铜墙铁壁。
就在这时,一辆华贵马车,在严密的军阵保护下,徐徐穿越而出。
最终,稳稳停在了马超身侧。
车帘轻轻掀起,一位气度非凡的男子缓步走出,正是陆尘。
他身侧,杨翠竹手持碧玉骨伞,步履轻盈,如影随形,为其遮挡阳光。
“陆尘!”
炎阳抬眼,目光直射向陆尘,眼中闪过一丝肃然。
陆尘并未回避炎阳的目光,他望向炎阳,语气平静。
“南疆炎阳大将军,闻你善用奇兵,胆识过人,尤擅火攻。”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天空,继而淡然道:
“只是今日天象,恐你火攻难成气候矣!”
炎阳闻言,目光瞬间闪烁起来,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陆尘带来的兵力不下三万,且军容严整,战斗力可见一斑。
而己方此刻,背靠辽州城,尚有两万将士严阵以待。
若在此刻选择背水一战,凭借辽州城池之固,或许尚有一线生机攻破敌军。
一旦成功破城,再图突围,凭借己方将士的勇猛,也未必没有几分胜算。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在火攻无望的情况下,找到新的制胜之道。
炎阳凝视着陆尘,问道:“听闻是你麾下军师,洞察秋毫,破解了我精心设下的战局。”
“这位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陆尘神色从容,微抬手向身后示意。
瞬间,一位身着素袍的男子,策马而出。
苟天向炎阳抱拳行礼,声音沉稳。
“在下苟天,见过炎阳将军。”
炎阳锐利的目光,紧锁在苟天身上。
上下打量,嘴角勾起一抹赞许。
“苟天……好,本将军记住了这个名字。”
“能洞悉并破除,我炎阳之谋略者,世间不过寥寥数人。”
“而更为难得的是,你不仅识破,更有胆识去应对。”
“此等人物,实乃稀世之才,如凤毛麟角般珍贵。”
面对炎阳的激赏,苟天面露淡然微笑。
“炎阳将军过誉了,在下不过是尽己所能而已。”
“然而,有一言在此相劝,背水一战固然显勇,但往往也无异于以卵击石,自陷绝境。”
苟天的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砸在炎阳心头。
他一时愕然,旋即爆发出震天狂笑。
“哈哈!我炎阳纵横沙场数十载,身经百战,何曾有过不战而降之理?”
“生机或是死路,皆由我炎某人亲手踏出,岂容他人置喙!”
笑声未落,炎阳转头对强雄轻轻一点头。
强雄心领神会,仰天发出一声激昂的长啸。
南疆铁骑仿佛受到召唤,齐刷刷地调转马头,一同聚焦在前方的辽州城。
炎阳高举右臂,直指前方,大喊道:“攻城!”
下一霎,南疆铁骑铺天盖地,席卷向辽州城。
那黑压压的阵营,密集如蚁群,战旗猎猎,金戈交错,声势浩大至极。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
面对这雷霆万钧般的攻势,巍峨屹立的辽州城,却如同被冰封的古潭。
一片沉寂,城墙之上空无一人,箭塔无声。
连平日里警戒的烽火,也未燃起半点。
任凭敌军汹涌逼近,不为所动。
不止是辽州城的异样景象,令人心生疑窦。
“军师?”马超看向苟天,说道。
苟天淡然回应道:“无妨,且静观其变,他们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
陆尘闻此言,英挺的眉峰微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随后,他目光转回,与苟天对视,语带敬佩。
“军师运筹帷幄,胸有成竹,陆某亦对此局,颇感好奇。”
“不知你究竟有何妙计,竟能如此泰然处之?”
炎阳虽然心中疑云密布,但眼见辽州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又怎会错过这等良机?
他紧握手中赤红长枪,目光如炬,威严喝道:“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