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古城。
城墙之上,韩尚身穿战甲,凝望着城下的南疆铁骑。
韩尚的心头不禁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仿佛他们正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奇谋。
他微微抬起右手,身边的侍卫们立即会意,纷纷敛息屏气。
韩尚压低嗓音,开口说道:“你们谁的箭术,最为精湛?”
“其射程可达何许之地?是否擅长借风力发矢?”
侍卫沉吟片刻,回应道:““箭术之首乃柳风,其箭能及五十步外,且善用顺风之便,射术独步军中。”
韩尚眸光闪烁,他挥手示意。
“速召柳风前来,我有要事相商,切勿迟疑!”
侍卫领命,转身离去。
韩尚独自留在城头,眉心紧锁,目光如炬。
紧紧锁定城下,那片静寂如海的南疆大军。
他们虽未发动攻击,但忧虑之情,却悄然爬上韩尚的脸庞,
“韩军师,柳风已到!”
未几,侍卫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急促。
随侍卫疾步而来的,是一位背负长弓,英气逼人的青年。
他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如鹰,身上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气质。
柳风见到韩尚,立刻恭敬行礼。
“参见韩军师!”
韩尚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急切地招手。
“柳风,前方南疆之众,若令你射之,能否箭无虚发?”
柳风闻声,目光扫过敌阵。
那一排排严整的南疆铁骑,在他的眼中如同靶标。
他略一思索,语气坚定。
“可及第四排,但恐力道不足,难伤其身。”
旋即,韩尚伸出手指,指向敌阵中的第二排士兵,声音低沉。
“取其头盔,你有几分把握?”
柳风略微一愣,但很快恢复镇定,点头应道:“当无大碍,只是军师此举意欲何为?”
韩尚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沉声道:“此刻不明,待你射落头盔,或有分晓。”
柳风不再多言,他迅速调整呼吸,拉弓、瞄准……
一声低喝,如狮吼虎啸,利箭破空疾飞,直取敌阵!
“嚓!”
一道锐利的破空声,划破静谧的夜幕。
“嗤!”
紧接着,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啸。
第二排敌兵的头盔,应声落地。
韩尚目光如炬,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异象。
顿时,他的脸色剧变。
“第二排第五人!”韩尚急声喝令。
柳风,闻令而动,再次弯弓搭箭。
他手指微紧,又一箭破空而出,直扑目标。
“右列第七人!”
韩尚的指示,再次传来。
柳风箭无虚发,头盔接连落地。
此刻,柳风也察觉到了异样。
那些被箭矢击落头盔的敌兵,在月光下显露出真容。
竟然全都是稻草人!
他惊呼出声,瞪视着城下的“士兵”,面色惊骇不已。
“怎会如此?尽是稻草人?”
韩尚同样面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语。
“稻草人……为何是稻草人?为何……”
他紧皱眉头,眼中的疑惑不已。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脸色陡然大变。
眼中闪烁出,前所未有的警觉。
“辽州、吉州!他们欲袭辽州、吉州,自我后方直捣青州!”
他意识到,南疆大军用这稻草人疑兵之计。
实则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趁机暗中,调遣主力,偷袭后方的辽州与吉州。
从而对青州,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韩尚急转向身边的侍卫,嘶吼道:“速去请林浩将军,告之南疆大军,已暗袭辽、吉二州,将从后方夹击青州!”
侍卫们皆愕然,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
韩尚见状,厉声催促道:“愣着作甚?快去!”
“是,是!”
侍卫们慌忙转身,急匆匆地奔向,林浩将军所在之处。
然而,未及奔出几步,远处已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韩尚面色惨白,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糟了!”
他知道,南疆大军已然杀至。
他们的速度远超预期,恐怕辽州、吉州已经遭遇袭击。
“韩军师?”
柳风看向韩尚,眼中满是询问与担忧。
他知道,此刻的决策至关重要。
他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才能尽可能减少损失。
韩尚急声道:“速率众人奔赴西门,召林浩将军前来!
“我们必须尽快调整防御部署,同时通知其他各州,做好迎敌准备!”
“随我来!”
柳风当机立断,他挺身而出,率领一众将士疾奔西门。
此刻,时间就是生命。
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应对这场危机。
果然,喊杀声正是从背后传来。
南疆大军已然杀至,战斗的号角已然吹响,
韩尚的面容凝重而焦灼,原本坚定的目光,此刻被忧虑所替代。
他与麾下众人,曾反复推演。
一致认为南疆军队,在面对辽、吉二州固若金汤的防御时。
断无可能穿越这两大要塞,更别提直捣青州腹地。
他们本以为,南疆大军若要进攻。
定会选择正面强攻青州城,以硬碰硬的方式,来争取一席之地。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嘲讽了他们的预判。
此时的韩尚,站在青州城头,目光越过连绵的城墙。
一侧是,峭立如削的万仞崖壁,岩层斑驳。
另一侧则是,碧波荡漾的湖泊,湖水深邃如镜,
这样的地形,本应是青州城天然的屏障。
谁能想到,恰恰是这看似无法逾越的奇险之地,竟成了南疆军队突袭的秘径。
韩尚紧握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内心百思不得其解。
南疆军是如何在重重封锁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越辽、吉二州。
又如何在这奇险之境中,悄无声息地集结兵力。
直至此刻,发动雷霆一击?
他们的行动隐蔽,让韩尚对南疆军的智谋,有了全新的认识。
同时,也对自己的失算,感到痛心疾首。
“杀……!”
突然,一阵阵喊杀声,自青州城西门方向,滚滚而来。
韩尚闻声,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仿佛已经看到,血染战旗,尸横遍野的惨烈场景。
青州城在南疆铁骑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韩尚心中暗叹道:“糟矣!若南疆军果真由此突破,不仅青州城危在旦夕。”
“更意味着辽州、吉州的防线,已被彻底撕裂,南境三州的广袤疆土,即将陷入战火的深渊。”
此刻,韩尚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但他深知,此刻并非沉溺于,绝望之时。
他迅速调整呼吸,竭力稳住心神,目光重新变得坚毅起来。
韩尚知道,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何等艰难困苦。
身为守城军师,他必须挺身而出。
带领全城军民共赴生死,力保青州不失,哪怕希望渺茫,亦要拼死一搏。
另一边,陆尘疾如风雷,直奔青州城。
“此为何故?”
沿途所见,却是一幅惨烈至极的画卷。
尸横遍野,血染大地。
断肢残臂,铺满了道路两侧,令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的惨烈屠杀。
“屠戮所致!”
一旁的苟天,面色凝重地说道。
“此乃敌军一路屠戮,南疆铁骑自吉州方向,席卷而来的。”
陆尘闻此,眉峰紧锁,压低嗓音。
“如此说来,他们确是从吉州一路杀至,沿途无一幸免。”
“苟军师,你是否早已料到此番变故,预见到敌军的凶残?”
苟天微微颔首,此刻也无需再行隐瞒,坦然道:“若我是南疆主将。”
“面对这般复杂局势,同样会选择如此狠辣手段,以雷霆之势震慑人心,动摇我方军民意志。”
“身为一军之帅,所虑者不应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而应着眼于全局之利害,洞察敌我态势,预测未来走向。”
苟天语气平缓,却字字珠玑。
“辽州、吉州,世人皆以为其地形险峻,易守难攻,难以强攻直入。”
“然而,正因如此,世人往往忽略了,它们并非无隙可乘。”
苟天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眼中闪烁智光。
“若能巧妙利用辽州,吉州的复杂地形,派遣精锐之士攀崖潜湖,于夜深人静之时,如鬼魅般突袭而至。”
“么无论是辽州还是吉州,都将如同被剥去硬壳的核桃,轻易破防。”
“尔后合两州兵力,径直自西门直捣青州城腹地,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如此一来,青州城必陷无疑,南境三州,尽归敌手囊中。”
陆尘听罢,目光愈发犀利,紧盯着苟天。
“苟军师,你既早有此预见,定然早已筹谋对策,以应对此等危机。
“不知你有何妙计,能保我青州不失,护我南境安宁?”
苟天含笑应道:“属下早已派遣二公子陆丰,前往辽州坐镇。”
“以其过人的胆识,此刻想来已稳控辽州局势,成为我方抵御敌军的,一道坚固屏障。”
陆尘沉声道:“此事恐非如此简单,据我所知,苟军师的谋略,定有后手预留。”
闻言,苟天顿了顿,目光深邃。
“确实如此,属下深知战场瞬息万变,任何计划都需留有后手。”
“因此,属下已在暗中,布置了一系列连环之计。”
“只待敌军踏入我布下的陷阱,便能逆转乾坤,化被动为主动,保卫疆土。”
苟天的话,让陆尘心头微凛。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