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振奋人心的消息来了!”
马超疾步跑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整个金元县,已在我们的铁骑之下,彻底俯首。”
“而且,那座皇家粮食储备库,此刻亦已落入我方之手。”
“不仅如此,五千余名金元县守卫兵的武器装备,皆被我军尽数收缴。”
马超语气激昂,然而话锋一转,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忧虑。
“不过,主公,城内尚存几位地主豪绅,他们都拥有私家护卫。”
“倘若他们暗中串联,甚至公然反抗,恐怕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无需担忧。”
陆尘闻此,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
他悠然转身,目光落在一旁,默然不语的田志刚身上。
“田城主,治世安邦乃你所,面对此类局面,自会运筹帷幄,妥善应对,我说得可对?”
田志刚苦笑一声,轻轻摇头。
“陆将军谬赞了。”
“我田某人若真有那能耐,又怎会落得这般困顿之境?”
陆尘闻言,摆手轻笑。
“田城主不必妄自菲薄,你我今日的联手,非为落魄者的苟且求存,而是开启一段崭新合作的起点。”
“你田志刚,实乃乱世之中,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我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话音未落,陆尘目光骤然凌厉。
随即,他转向马超,吩咐道:“皇家储备库之中,定然暗藏着密室秘道,用于存放更为珍贵的额外物资。”
“孟起,即刻派人深入探查,务必查明详情!”
田志刚闻此言,面色瞬时剧变,愕然看向陆尘。
马超同样一愣,疑惑的目光,在陆尘与田志刚之间,来回游移。
陆尘察觉二人的异样,斜睨田志刚,语气冷冽却又透着一丝神秘。
“那些隐藏的物资,暂且留待后续处理,我自有安排。”
“其余常规物资,即刻秘密转移至,我军大营!”
陆尘果断下令,马超领命,拱手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下一霎,气氛陡然凝重。
陆尘的目光,再度锁定田志刚,话语间蕴含深意。
“田城主,舍弃一只手臂,换取一生尊荣,这笔交易,你觉得如何?”
田志刚惊愕万分,尚未从陆尘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只觉寒光一闪。
“噌……!”
一道刺耳声响起。
陆尘已拔出随身短刀,毫不犹豫地朝田志刚左臂斩去。
顿时,血光四溅,空气中瞬间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
“啊——!”
田志刚惨叫一声,身躯剧烈颤抖,重重倒在地上。
冷汗如泉涌般滚落,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双眸中涌现出深深的愤恨,死死盯着陆尘。
陆尘面对田志刚仇恨的目光,神色依旧冷静如冰。
他微微侧首,向一直静立一旁的杨翠竹示意。
杨翠竹心领神会,快步上前,从腰间解下急救包,准备为田志刚止血疗伤。
随即,陆尘取出一包药粉,均匀撒在田志刚断臂处。
田志刚强忍剧痛,牙关紧咬。
对于陆尘的举动,他并未表露出丝毫感激之情。
只是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陆尘,仿佛要用目光将对方刺穿。
面对田志刚的敌意,陆尘并未动怒。
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开口道:
“陆某因与五皇子的私人恩怨,率部众于夜深时,突袭金元县,抢夺物资及皇家储备库。”
“此番行动,只为一雪私仇,并无意牵连无辜。”
“田城主您,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展现出英勇无畏的气概。”
“面对敌人的逼问,你以断臂之痛,硬生生保守住了,此前隐匿的物资秘密。”
“即使身陷囹圄,遭受重创,你未曾泄露半点,关于那些宝藏的信息。”
“这份坚韧与忠诚,实属难得。”
“这些被我夺走的物资,你可以如实告知五皇子,我陆尘绝不会否认。”
“毕竟,此事并无旁证,即便我想抵赖,也无从辩驳,倒不如坦然承认。”
陆尘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至于你上报藏匿数量多少,全凭您心意。”
“那些物资,我权当赠予你,归你所有。”
“如此一来,那位五皇子自会明白,你对他的忠诚经得起考验,对皇室而言,还有什么比忠诚更为重要呢?”
田志刚闻言,愣在原地,他开始揣摩这其中的深意。
陆尘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我们即刻撤退,金元县将如常运转,你仍将是这里的城主,百姓的生活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田志刚终于悟出,陆尘的意图。
他不仅放过自己,还赠予物资,更巧妙地为自己在五皇子面前,树立了忠诚的形象。
他意识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
陆尘的目的,并非毁灭金元县。
而是要借此机会,助他登上权力的高峰。
陆尘低语道:“从今往后,你田志刚将平步青云,如日中天,成为那位五皇子的心腹干将,前途无可限量。”
言罢,他转身离去,背影在月色下,显得愈发高大。
一旁的苟天,始终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也紧跟陆尘身后,两人逐渐融入夜色,消失在田志刚的视线之外。
田志刚呆立原地,目光久久地追随着,陆尘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真的就这么走了?”
田志刚的思绪纷飞,心潮起伏。
既惊讶于陆尘的智谋,又对未来充满了困惑。
“主公,田志刚能否为你效力?”
此时,苟天适时插话,笑容满面地询问陆尘。
陆尘悠然一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苟天。
“还是苟军师知我甚深,我并非想让田志刚,成为我手中简单的棋子。”
“此刻,田志刚的心海深处,我已悄然植下了一颗种子。”
“无论未来局势,如何变幻,他都将沿着我布局的道路,步步前行。”
想象着五皇子,在得知此事后的反应,陆尘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彼时,五皇子必定急于,从田志刚口中探知实情。”
“而田志刚,早已被我预设的剧本所引导。”
“他会依照我的意愿,说出刚才那段话,作为换取五皇子信任的筹码,直至成为五皇子身边的亲信红人。”
陆尘面色如古井无波,话语却字字如刀。
“待他真正踏入五皇子的核心圈子,对我,除了无尽的惧意,再无其他。”
“这份惧意,将成为驾驭他的无形枷锁。”
苟天闻此,不禁低语轻笑。
“面对如此恐惧,这类人心中,往往只有两条出路。”
“要么奋起抗争,试图击溃恐惧,要么在恐惧面前卑躬屈膝,任其主宰。”
苟天凝视着陆尘,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主公高瞻远瞩,断其一臂。”
“不仅让他身体受创,更在精神上给予重击,使他始终处在恐惧之中。”
“从此之后,他再面对主公,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将会迫使他唯有臣服,绝无反抗之心。”
陆尘面色沉静如水,继续说道:
“要彻底击垮一个人,关键在于攻心,让其见你就心生寒意,如见鬼魅。”
“而我,既是知晓他所有秘密的人,又是给他留下,不可磨灭伤痕的施暴者。”
“双重压力之下,他再见我时,那股源自心底的恐惧,必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陆尘转头看向苟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探寻之意。
“对于这种心理战术,苟军师应是深有心得吧?”
苟天嘴角微勾,由衷赞赏道:“主公之智,实乃人中龙凤,苟某敬佩不已。”
陆尘轻轻摆手,示意不必过多恭维,他早已洞悉一切。
“行了,你心中早已明了,无需多言。”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迈向马车。
“出发,直奔南境三州!”
与此同时,陆尘一行人的战略物资,从京城开始启程。
沿着秘密的路径,疾驰而出。
直至次日午后,五皇子才得到金元县的密报。
其上详尽记载着,陆尘近日的种种行径。
愤怒之下,书房内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怒气未消,五皇子旋即披上黑蟒袍,疾步跨出府门。
身后随从匆忙追随,马车疾驰,直奔皇宫而去。
宫门洞开,五皇子心急火燎地步入大殿。
径直来到乾皇御座前,将陆尘之事详述一遍。
言语间,满是对陆尘的愤慨,与对金元县百姓受难的痛心。
然而,面对五皇子的慷慨陈词。
乾皇却面色如常,静坐在龙椅之上。
仿佛听闻的,并非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而是寻常市井琐事一般。
这份超乎寻常的冷静,令五皇子心中疑云顿生。
难以理解自家父皇,为何对此事如此淡然。
金玉杰眉头紧锁,心中满腹困惑。
“父皇,此事非同小可,为何您竟无丝毫动怒之态?”
乾皇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金玉杰。
良久,他才徐徐开口道:“我听说,你与陆尘早有宿怨,当时或许你还以为,这只是你们年轻一辈之间的玩闹。”
“无论我这个皇帝,还是骠骑大将军,都应保持超然,不便插手干涉,是也不是?”
金玉杰闻言,脸色微变。
他深知,乾皇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此刻,更是直接点破了,自己曾经的私心。
他嘴唇微动,试图辩解,却又一时语塞,只能支吾着回应。
“我……”
“你什么?”
乾皇追问,声音虽平缓,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威严。
“我……”
金玉杰欲言又止。
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乾皇轻轻摆手,打断了金玉杰的思绪,语调依旧平淡如水。
“我已知晓,昨夜拨给陆尘,南征所需的所有物资,已经尽数启运。”
“如今,你希望我下令拦截那些物资,以此来弥补,你在金元县的损失,是不是?”
乾皇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