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瓜吗?”清芷鸢恶狠狠的瞪了那不当回事的男人一眼,从口袋中抽出了手绢,包裹住了他的手。
赫连珏有些微怔的望着那个正在细心的帮着自己包扎伤口的小丫头,心中有着莫名的感觉。从未有人这样说过他,或者,也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说过他。
身份高贵的他,身边的都是一些想要巴结他的人。从未有人关心过他是否会痛,是否开心,是否过的好。
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不但敢大声的跟他说话,还敢骂他。可他却觉着心中很高兴,心里暖暖的,好似喝了几斤的烈酒一般。
猛然张开双臂搂住了清芷鸢,他垂头贴着她的耳边,沉声道:“永远都不准你离开我,我准许你对我大声说话。”
清芷鸢的眼睛眨动了几下,脸上有些动容,这个男人,一定要让人家这么感动吗?堂堂一个王爷,想要什么没有,何必要对她这样一个不把他当回事的人放在心里呢?
可他不但放在了心里,好似还把她放在了很重要的地位。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她不顾自己的手是否会被斩断,这份情,她还会怀疑吗?
垂下眼帘,清芷鸢慢慢的张开双臂,举止僵硬的学着他的模样,环上了他的腰部。熟悉的男性气息混杂着血腥气息涌入鼻端,心在这一刻突然就静了下来,异常的安静,好似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不再飘零了。
不远处的水云望着场中那相拥的两个人,眼眶不禁红了起来。低声的抽噎了起来。真好,真好,小姐终于找到了那个对她好的人。虽然那个宁王有些冷,可他对小姐却是极好的。不在意她是个扫把星,为了她还愿意不顾自己的安全。这个男人,值得小姐倾心相待。
真好,小姐终于找到了那个真心对她的男人了。
“哭什么呢?这是好事不是吗?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是好事,却偏偏要哭个没完,脑袋就是长的跟人不一样。”突然,一道略显古怪的嗓音在水云的耳边响了起来。
水云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了流云,气呼呼的一指头挠了过去,“胡说八道,你脑袋才跟人长的不一样呢。你们男人懂什么?这叫感动,感动你懂不懂?哼,看你的样子就是不知道的,多么感人的一幕啊,你居然没点儿反应。榆木疙瘩,不可理喻。”
流云瞪大了眼睛望着水云那吧唧吧唧说个不停的小嘴,有些发懵。他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而已,这个女人居然能够说这么多,她都不觉着嘴巴会抽筋吗?
他慢慢的转头看向了那已经分开了的清芷鸢跟赫连珏,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就未来王妃那么厉害的人物,她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简单的了?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流云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他反正是说不过别人的了,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好了。
场中的清芷鸢慢慢的推开了赫连珏,脸上有些微红,不敢去看他的脸。天啊,她刚刚居然抱了他?怎么,怎么这么快就投降了?
咬咬唇,清芷鸢突然就推开了赫连珏,跑向了一边,冲着那正在打扫战场的人喊道:“你,你们赶紧搜搜他们的身上,如果有令牌之类的东西都给收集到一起了。”
赫连珏不明白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推开了自己,他有些不悦的追了过去,死死的拉住了她的手,“说过了,不准你离开我的身边。”
清芷鸢翻了翻白眼,“不准离开你的身边?那我干脆变成你身上的一块玉佩好了,这样就不会离开你了。”
赫连珏认真的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不行,玉佩冰冷无趣。”
清芷鸢举手投降,这个男人已经是腹黑到了极点了,跟他争辩,无疑就是自讨苦吃,她还是不要费那个力气了。“王爷,等回京之后,你便把这些令牌派人送还给燕王去。”
“嗯?”赫连珏挑了挑眉头,这个女人有意思啊,这么个损的招都能想得到?
摸着下巴,清芷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厌恶的神色来。清冷的嗓音好似月光一样,清淡冰冷,“哼,这伙人虽然不见得是燕王所指使的,可却跟他没什么关系。自己的私兵做了什么,难道他会不知道?说不定这一切就都是在他的默许中所为。”
“这些令牌有何用意?”
清芷鸢撇撇嘴,这个男人,分明早已经猜到她的心意了,还偏要她说。“将这些令牌送过去给他,一方面可以震慑他一下,让他知道,有些事情可不是他可以做的。另外一方面,也给你留了他的一个把柄,将来燕王想对付你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
赫连珏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有些感慨,这个丫头,怎么能让他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呢?
清芷鸢不自在的别过脸,“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赫连珏点头,吹响啸声,唤来了夜玉。揽住了清芷鸢的腰,带着她飞身而起落在了夜玉的背上,“累了先休息会儿。”
清芷鸢点点头,忙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她怎么可能不累?搂着赫连珏的腰,她靠着他的胸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赫连珏放柔了面上的神色,拢紧了大氅,驾马离开了。
留下的人速度极快的打扫完了场地,一行人在水云跟流云的带领之下,赶回了大王村附近驻扎地。
清芷鸢这一觉睡的那是格外的香,恍惚间她觉着自己好似回到了春天,整个人都暖暖的,特别的舒服。
咧开嘴角,清芷鸢舒坦的叹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醒了?”
清芷鸢眨眨眼,一时没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
“饿了吗?”
“你!”清芷鸢猛然坐起了身子,“你怎么会躺在这儿?”这个男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吧,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赫连珏起身,抓过一旁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天冷,多穿点儿,知道吗?”
清芷鸢抓了抓大氅,望着对面那个面容比平日柔和了一些的男人。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你,谁准你睡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