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沈朗星揉了揉眼睛,使劲儿地憋着眼泪道:“我知晓的阿姐。”
清绪出来,才看到还有两个有胡子的人,赶紧躲在沈珍珠身后,眼睛湿漉漉的还有些害怕。
庄夫子道:“太过于胆怯。”
老陆先生无语:“这才不满十岁的孩童,你要如何?先在你弟子启蒙学堂那里看,到时候若是合适,到了入学年龄你这便也收下。”
他得寸进尺地说道。
庄夫子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不可。”
这贱籍不能科考,这是硬性规定。再者,庄夫子也没有看上沈朗星,对他而言,看没看上也很重要。
庄夫子决定好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改变,沈珍珠也不执着。
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解决当下就好了。”
“朗星还小,想做什么都是等着他大一些了自己决定。启蒙学堂学的都是一些必要的东西,以后总不能普通的计算不会,大字不识。”
说着,沈珍珠揉了揉幺弟的脑袋:“反正,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阿姐,朗星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眼里都是坚定,说完这话又感觉全是迷茫。
因为这会儿的沈朗星确实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过想不通就算啦!那么多好吃的,赶紧就开始吃起来,坐在姐夫方才的位置上,朝着两位在右位的夫子行礼。
而后才开始自顾自地吃自己的东西。
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说话。
沈珍珠没有看幺弟,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沈朗星在别人瞧不见的地方,才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袖,遮住身上的那些伤痕。
幸好阿姐做的衣服宽大,不然如今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又得难受了。
他一直都忍着,阿姐和姐夫都很敏锐,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本来家中就有很多事,已经在他身上费了不少心思,总不能一直都让阿姐和姐夫操心。
等着吃好之后,碗筷被收拾拿走。
庄夫子起身道:“我去书院了,清桉,一起过去吧,我看看你的功课。”
原本沈珍珠是想着今日不是休沐吗?
但是寻思着也是一个好机会,毕竟今日询问课业的只有许清桉一人,这样也能比别人进度快一些。
瞧着许清桉犹豫,不放心她。
沈珍珠赶紧道:“他去,放心吧夫子。”
目送着庄夫子离开,许清桉道:“我过会再去,等一下把朗星送去启蒙书院。”
“明日有开蒙礼,到时候我们要过去,我第一次送孩子去启蒙学堂,所以要去听一听童生说要注意什么。”
毕竟他们俩也没孩子,此前都没有上过启蒙学堂。
沈珍珠默默念叨:“开蒙礼……还要所有孩子的父母都去?”那么岂不就是古代版的家长会?
虽然沈珍珠觉得礼仪肯定很复杂,但是应当就是自己理解的那样。
“那明日我也和你一起去,我听着不就是了。”
“放心,我做事情,心里有数。”
虽然许清桉还是很不放心,但是耐不住沈珍珠的推说。
所以也就答应了。
看着沈珍珠追随着夫子的脚步走了,她也带着朗星找陆叔辞别。
老陆先生还在拿着筷子吃:“好好好。珍珠你下次来,下次来也带上好东西一起吃。这些玩意儿吃的压根停不下来啊!”
“那行。我先走了啊,陆叔,你要注意身体。”
看着沈珍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老陆先生看向自己的儿子是越发的不顺眼。
当然,陆时景自己也感受到了。
轻声咳嗽了一下道:“父亲,何事需要孩儿做?”
“我只是在想,这珍珠家庭幸福,还有能力,甚至懂人情世故,让我感觉心里暖和和的。我自诩也是一个情商极高的人,怎的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若是珍珠是我闺女就好了,那么这渔场的档头就是她了,巾帼不让须眉啊!”
“你说对吗?”
“……”他这会儿都汗流浃背了。哪里知道什么对不对。
陆时景擦了擦薄汗,道:“这事情还有些不好说。我比珍珠力气大些,可以干力气活。”
“但是珍珠确实是厉害。”
陆时景从来都不屑于害人,也不屑于说别人什么。这会儿是真心把珍珠当成是妹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父亲整日念叨是他女儿的缘故。
但是陆时景也觉得和沈珍珠有一种莫名亲切感。
这会儿听着父亲夸赞,倒是也觉得说得对。
陆成功看着儿子这样的反应,直接就笑出声来。
道:“其实你也挺不错的。不嫉妒别人,也不把心思放在乱七八糟身上。时景,以后的鱼档就是要靠你撑起来了。咱们现在确实比不过东市渔场。但是以后谁说得准?”
\"就好似虹鳟鱼,以前一直都以为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如今我们吃了一条,还有两条养着。儿子,你需要努力起来了。\"
“儿子知晓,一切都会以咱们渔场为重。”陆时景道。
“那另一边怎么样了?东市渔场最近有什么动静?”
“就是派了人徘徊在我们周围,我感觉不太简单,赵叔昨天过来好多次,一句话都没说,就看着咱们家的生意。至于那边的大档头,这几日都不在。”
陆成功冷笑一声:“那个大档头,他恐怕是给少东家办事去了。那才是东市渔场的头儿,赵叔在他面前也不算什么。”
“无事,我们这边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成了。”
“嗯。”陆时景点了点头,没有说太多。
谁都知道如今只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迟早都要有一场较量。
按照东市渔场的性子,若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摆渔市,第一天就被他们给弄出事了。
如今陆成功身体硬朗,他们自然是不敢动的。估计是要等到东市渔场的档头出现才行……
———
沈珍珠送着朗星出来之后,就有些诧异,道:“朗星。”
“你今天怎么一直都捏着袖口。是不是不舒坦?”
“没!”
他赶紧否决,道:“我就是有点紧张,那是姐夫的夫子,还有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所以害怕……阿姐,你和他们吃饭,他们会欺负你们吗?”
“不会啊。陆叔是很好的人,庄夫子也是面冷心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