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模样,村中赶海的人很快就凑过来。本来今日就是冷得要命,风大雾大。
都没有出海。这会儿看见沈珍珠左手虹鳟鱼,右手小鱼小虾,眼睛都要看直了。
不是……这沈珍珠是去哪里了?虽然这模样看着也要死不活的,但是大家更在意她手上的东西。
最先跑过来打招呼的是红婶:
“我没有看错吧,珍珠你去哪里了?这咋弄到的大货?虹鳟鱼?”
“你去水杉林了?”
“这水杉林不是死了那么多人吗?你敢去,还活着回来了?”
问是这样问,但是没一个人相信她去水杉林。
老邓头那样经验丰富的出海人都没有回来,最近也就是林大海那两个经常过去。
但是那些人都是有本事有好装备的人,能和普通的渔民比吗?
珍珠这样娇滴滴的人,若是去水杉林早死在半路了。咋可能回来。
沈珍珠也虚弱的摇摇头,还咬破自己的舌头适时吐血。
红婶平日里再阴阳怪气,这会儿也吓到了:“我的天,你咋了?你是不是快死了?”
“这不会真的去水杉林了吧?!”
赶紧过去扶着人,村中男女老少也过来凑热闹。
沈珍珠知晓这种大鱼不可能悄悄地卖,不管如何遮掩,最终大家都会知道沈珍珠搞到了一条虹鳟鱼。
既然如此,倒是不如大大方方的。
同时也为了不让林大海和赵叔过来找麻烦,她必须要想办法。
这会儿,众人看沈珍珠虚弱极了。这会儿说马上出人命都有人相信。
沈珍珠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吐血。但是手上紧紧抓着虹鳟鱼。
红婶:“哎呀妈,我刚刚看你还活蹦乱跳,这走近了才发现你这咋这样?”
“我……”沈珍珠指了指脖子上的血印子。道:“我本来是在岸边,想要过来赶海……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大鱼。”
“发了疯一样要咬我。我死命的挣扎。而它撞到了礁石。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我晕了好久,醒过来它就死在我面前了。”
她有气无力,声音气若游丝。
主要这模样浑身湿透了,伤痕也到处都是,脖颈上的痕迹更是触目惊心。
这会儿大家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村民们一边招呼着他,一边道:
“估摸着是这虹鳟鱼被捕,而后逃出来,刚巧就遇上了这丫头。后面应该是力气用完了,死在这个丫头面前。”
“说运气好吧,这命都丢了半条。若是运气不好也说不过去,还得到了这么一条鱼,捡漏了。”
“五百文呢!这沈珍珠应该是能在村里活下来了。看来沈老太那边,要失望了。”
“沈家这场戏要唱好长时间咯!沈珍珠还是命好。”
“……”
大家翻翻找找,瞧见这个虹鳟鱼上面全部都是痕迹,很多都是深刻的伤口,沈珍珠这样的小姑娘都戳不进去那么深。
所以只有那么一个理由。就是她捡漏了。
这种事情,很正常。
这鱼不论是经过了多少的搏斗,最终在谁那里就是谁的东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知道之前的那个怨种是谁棋差一着,反正这玩意儿最终还真是沈珍珠的。
大家除了羡慕,稍微嫉妒的说几句,倒是也无话可说了。
沈珍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到时候谁都知道了自己的虹鳟鱼,那么林大海回来了有什么好说的!?
她这一次能收拾一个人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看着现在这样子,伤筋动骨好几日是出不来了。
必须要把隐藏起来的那些危险都解决了。
这虹鳟鱼放在自己家里也是危险,还会给阿弟带来不好的事情,这会儿趁着还能动,必须要送去卖了。
眼见沈珍珠要挣扎起来。
她大伯母凑过来,把红婶挤过去。道:“珍珠,大伯母带你去县城看大夫怎么样?你这次伤得太重了。”
“作为你的家人,我也是担心你的啊。”
“你这孩子就是运气好,上次你大伯父也说,看见你在一个水坑里捡到了一条十几斤的鱼,今天又有这么大的收获,你真是我们家的骄傲,运气好。”
“你仔细说说,到底是巧合还是你用了什么手段?若是用了什么手段,你就跟我们回家去管教。到时候这鱼先放在咱家。”
这心思都要溢出来了,沈珍珠怎么会看不明白。别说沈珍珠明白了,周围很多人这心里也都是透亮着呢。
特别是一向和她关系好的红婶,这会儿都翻了好几个白眼。
沈珍珠自然明白大家的心思。道:“大伯母,你这话可有意思了。你是不出海打渔,不知道这打渔都是技术活儿。你现在怀疑我用手段,我可以说你是不尊重我们打渔人吗?”
“那么多年,我们都是靠着打渔作为技术活,珍珠不才,没有出过海,但是也知晓这种东西哪有什么手段?谁不是真本事拿到的。”
“珍珠运气好些,也是正常的。因为阿婶你有吃有穿,不知晓我们这些人,时刻都等在海边,等着浪潮来了看有没有海货。我是穷,我是饿,所以一整天守着才有机会!”
她说着眼睛就挂着泪珠了。
周围很多眼皮子泪滴浅的阿婶们已经开始难受了。甚至心疼起来。
不过大家都是打渔人,也都是认同沈珍珠说的话。
在这片海域上,还真的没有什么捷径,谁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渔。
沈珍珠这话说的没错!甚至出海打渔的人都昂首挺胸起来。这年头,靠着自己的手艺活儿,不丢人。
大伯母一向是会在旁人面前装,这会儿被大家带着敌意的看,真真的是第一次。
她慌乱的说道:“我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小姑娘,总是能有好货,不正常……谁家有这样的运气啊?”
“她之前什么都不会,这会儿搬出去就什么都会了?难不成这小妮子是故意这样的,我不是质疑大家,我只是觉得我们家这个晚辈有些奇怪。”
沈珍珠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大伯母觉得奇怪就奇怪吧。珍珠这会儿快死了,还要被怀疑。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