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吃顿饱饭,大家都很开心,那几个衙役十分激动的感谢沈珍珠。
倒不是因为其他,主要是沈珍珠真的给他们带来了美食。这么多年在临海县,肉味都早就忘记了,平时出工也没什么力气,大家都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混着。
未曾想,现在吃饱了,感觉身子都热了不少。
老县令喝多了,一直拉着许清桉道:“凌海县,有你是百姓的福气啊!我当年软弱无能,什么都做不好。”
“许大人,这一切都要靠你了。这地方,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掉眼泪,许清桉连连答应,还做了保证,老县令才算是善罢甘休,而后被他来接的子女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带回去。
沈珍珠和许清桉在门口送别。
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很多壮志难酬,是压根没办法实现的。谁都想要做好事,但是官府压迫,一层剥削一层。太多人压着,如何做?”
“放开手干,一查查到底,不怕死。这才是皇上让你当孤臣的意义吧。”
许清桉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而后拉着沈珍珠的小手,不断地摊平,而后放在自己的手心:“可是我觉得在这里,比在汴京好。在这里,你很开心。”
“甚至于,没有人束缚你。”
“是。”沈珍珠点头,她确实是喜欢这种生活,有盼头,有希望,还有很多的力量上进。
先前想着赚钱,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经商成为名扬天下的沈老板。
但是现在,她觉得那好像是没有意思了,不若让这里的村民吃饱饭,把他们从自己的圈子中带出来,或许也不错。
两个人都互相知晓对方的心智,也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现在,许清桉护在案桌上写东西,沈珍珠坐在一旁看。就好似当年考秀才之时,沈珍珠和他也是这般。
许清桉认认真真地写,随后拿起来给沈珍珠看:“你瞧,这是我写好的三个制作化肥的法子。”
“现在她们就是用最简单的粪便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我想我们不用这样也有施肥的效果,改变土壤贫瘠。”
沈珍珠看,一种是用动物粪便亦或是家禽的那些,用来堆半年的传统法子。还有一种是煮熟的中药渣加入田园的花土和水搅拌均匀,静置一段时间后使用。
最后一种便是烂菜叶亦或是破烂的野果子,再掺入两倍的沙质土壤,放在阳光下进行沤肥使用。
沈珍珠有些诧异,先前认识的许清桉,读的都是一些圣贤书,《诗》《书》《礼》《义》《春秋》这类的本子,怎会知道这些关于种田的东西,而且还如此清楚?
况且,沈珍珠也未曾和他谈论过施肥一事。
有些诧异地说道:“你怎对这些知道的这么清楚,我记得你从未知晓这些方面的东西,难不成你也有种地的天赋?”
沈珍珠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许清桉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自然不是天赋。先前在蒲渔村的时候,瞧着你太辛苦,我就想着,能否帮上忙,但是也实在未曾了解过。”
“只好多看一些这方面的书,那会儿记得就同你说过,只不过了解得比较浅薄。如今知道的多了些。”
“你也知晓,我一目十行,因此把作物有关的书,都背下来了。倒也不是难事。”他静静地说着这些东西,就好像是在说一日三餐吃什么一样,波澜不惊。
沈珍珠却觉得,这古代的天才,是真的天才,脑子肯定比别人好使。幸好是自己的郎君,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太笨吧?
这样想着,沈珍珠继续言归正传:“第一种粪便的效率太低,可以弃了。野果坏了的,这个季节也并不好找,毕竟咱们这个地方,野果都没有,不是吗?”
“再有就是煮熟的中药渣,这事要等日后我们真的种了中草药,兴许还行得通。如今太奢侈了。”
“这些废料的法子,总的来说都行不通。”
但是古法记载的也就是这几种。许清桉也知道行不通,所以皱着眉头道:“那我们再想想。”
“我这里有一个好法子。不知晓你可听过,鱼骨作为肥料?”
“未曾。”许清桉摇了摇头,确实是没有听过。
在现代的时候,鱼骨肥料还是沈珍珠自己弄来养花养草的。对于花草这般娇贵的东西,鱼骨都能提供足够的营养,沈珍珠并不担心这些贫瘠的土地。
“制作方法也不难,我们日后肯定是要吃鱼的,这海边也有不少鱼骨残渣,这地方没有多少人吃海鲜,那海边不少鱼骨,直接捡回来就是了。”
“咱们把鱼骨收集起来,将鱼骨放在水中泡一整夜去除盐分。然后安排一个人用大锅煮,煮上四五个时辰,最后沥干水分再捣碎至粉末状态后使用。”
“鱼骨作为主要的材料。”许清桉继续在书本上勾勾写写,“另外其他东西也可以加进去。到时候咱们试试,适当创新也是好的。能利用的都用起来。”
“嗯。”沈珍珠点头,“到时候可要我帮忙,鱼骨肥料我会做。”
“不用,你还要忙着施粥的事情。”许清桉把人抱在怀里,“这个事情交给夫君。到时候娘子过来检验成果就好。”
“那你可要努力些。”沈珍珠拿乔,眼里都是小傲娇。
许清桉看着她的表情,辛劳的感觉都少了一半了。
“娘子检验我的成果,那今晚我可是要检验娘子的成果。之前教你练字,今晚我看看练得如何了?”
说着,沈珍珠转身就要走,许清桉轻轻地拽着她手腕,不松不紧。
随后拿着一根未曾蘸水的毛笔,这个时候朝着沈珍珠的脖子,从左到右缓慢地动。
沈珍珠似是有些战战兢兢,这鸡皮疙瘩都不知不觉地起来了,本就敏感些,这个时候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看着许清桉的眼睛,也带着一些可怜楚楚的样子。
她也不矫情,看着许清桉滚动的喉结,干脆变被动为主动,接过毛笔,更是靠得很近地对着他的脖颈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清桉本来是故意逗她的,未曾想这个时候,差点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