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盗版精神时光屋
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这个问题，桐子只能表示自己没去过地狱，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能不比真正的地狱好多少。
一片漆黑……
她并没有等来让自己心悸的超重力训练，恢复意识之后，眼见仅仅是一片漆黑，找不到任何参照物来判断方向，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东西，但伸手去摸时，却只抓到了一团虚无，甚至连空气从手心被挤出去的感觉都没有，然而奇怪的是，在这种深沉的黑暗中，视觉似乎并不受影响，至少手中沉重异常的赤剑看起来非常清晰。
好重啊……这就是真剑的重量么？
桐子尝试着想要抬起手中的赤剑，却发现以自己那可怜的腕力别说灵活使用这把武器了，就连将它端平都做不到，两只手一起上也一样，SAO单手重剑第一人的骄傲瞬间就被打回原形，那举重若轻的力量属于游戏系统，而不是她桐谷和子这个人，现在手中所持有的，是真正用来杀人的武器，这份沉重根本不是自己的力量能够驾驭的。
永夜的黑暗，似乎连时间也冻结了，桐子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空间呆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经渐渐放弃了思考……
一开始，她还能拖着手中沉重的武器狂奔，试图寻找这个诡异空间的出口，跑累了就停下休息，休息好了就接着跑，实在跑不动了就用走的……慢慢的，他放弃了寻找这个诡异空间的边界，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指，尝试着挥舞几下赤剑，甚至数自己的头发，用各种方法来消磨时间……最后的最后，她仰躺在地上望着无尽黑暗，大脑一片空白……
“喂喂，不过才六个小时而已，你这种行尸走肉一样的架势让我这个推荐人情何以堪？”
讨厌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少女用了差不多半分钟才找回自己本来的意识，然后做出了最正常的反应。
一剑，斩下……
“嚯，这是直接黑化逆天的节奏么？”
虽然赤剑来势迅猛，但是比起莫德雷德精妙的骑士剑术，这直来直往的一击破绽多得根本没法看，力量上也没法抓根宝姬骑士相比，简而言之，战五渣就算黑化暴走也就是个战六渣，白劾就算毫无防备也能轻松躲开这一击。
看着双眼被阴影笼罩的黑化桐子，白劾歪头思考了一下，随后贱笑着对少女招了招手，同时嘴唇动了几下，用唇语（这种状态的人基本没办法分辨听到的东西）传达了引战宣言：“不爽你就来砍死我啊？来啊来啊我不怕你！”
“我杀了你这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咆哮之后，早已精疲力尽的少女不知从哪里榨取出了新的潜力，根本抬不起来的赤剑也变得像是羽毛一样轻巧，虽然挥剑的套路依然没有脱离王八拳的范畴，但是比起最开始的状态也要强出太多了。
“真是难看死了……”仅靠后退就轻松闪避了所有攻击，白劾略显无奈地长叹一声，伸出手轻巧的钻过了漏洞百出的剑网，一记弹指崩在了少女光洁的额头上，“赶快醒过来吧，没有理智控制的力量只能成就悲剧而已。”
“哎呀！”桐子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到地上，发出一声非常可爱的悲鸣。
“清醒了？”白劾蹲下问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少女闻言抬起头，双眼中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精神时光屋】简化试用版，这里是一个亚空间，与外界的时间流速对比是一年等于一天，考虑到版权问题，所以把大背景换成了纯黑色。”白劾伸出手，把身心俱疲的少女拉了起来，“本来这里应该有十倍重力，空气也远比现在稀薄，温度更是会在五十度和零下四十度间来回变动，不过目前好多技术不成熟，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这种鬼地方也真亏你们能弄出来……”少女翻了个白眼，“把我一个人扔进来是想干嘛啊？”
“当然是训练咯？你在这里面苦修数年，对外界来说也不过十几天时间而已，十倍重力、超稀薄的空气、冷热骤变的温度能在普通人类这个级别下，对你的身体进行最大限度的锤炼，而无穷无尽的空间和纯黑色的大背景则能充分磨练你的心智，设计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训练新手战士的，目前只有你一个新兵，自然是要来这里咯！”
“这哪里是训练啊，根本就是折磨好么？”
“对，我承认，这就是折磨，但是那又怎么样？”白劾点点头，很无耻的承认了少女的指控，“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是精英主义的奉行者，相信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但相对的，想要收获更多，就要付出更多……特种部队的训练强度是普通军人的四五倍甚至更多，这样他们才能保证自己身为特种部队的资格，而你要成为依靠战斗力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不付出常人百倍千倍的努力怎么可能？精神时光屋是新兵训练营，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如果连这都仅仅是个起点，那终点又在哪里？”
“变强的道路没有终点，或者说……强者的终点，除了死亡之外，就只存在于自己心中……”白劾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随后右腿后撤一步，左手成爪型挡在面前，右手握拳收于侧肋，面对女孩儿摆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格斗起手式，“来吧，战斗的技艺要在战斗中磨练，向我发动攻击！我会把自己的实力限制在普通人级别，并且闭上眼睛，在这个空间你不用担心饥饿和疲劳，那只是你心里上的错觉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说得轻巧啊你？”少女咆哮一声挥剑欺身而上。
人在极度无聊的时候，做事情特别容易集中注意力，而且也很容易取得突破性进展……
在这片永夜的深沉黑暗中，没有任何额外的事物能够转移注意力，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喝水，不需要睡觉，不需要排泄……人类的一切生理需求都不复存在，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只有思考，如果不想因极度的空虚无聊而人格崩坏，所能做的就只有战斗，倾尽全力的战斗，和面前这个强得不似人类的家伙战斗……
时间什么的，根本就不用在乎，也没办法去在乎！
因为沉睡两年而虚弱不堪的身体在锻炼中一点点恢复原本的健康状态，之后又不断向着更高更快更强的方向发展，每一次精疲力竭的战斗，换来的都是全身肌肉的酸痛，那种全身酸麻的触感绝非常人能够忍受，但是少女依然乐此不疲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极限——在战斗之中，她也多少有些理解面前的混蛋把自己关在这个黑暗空间的原因了，如果是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太多的东西能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自己绝对没可能沉溺于自我折磨式的锻炼。
话虽如此，这并不代表桐子对白劾的感观有任何改变，折磨终归是折磨，沉溺其中仅仅是因为除了这件事之外就根本没其他的事可干了，对于这种地狱式训练的怨气丝毫没有消散，反而越积越多，通过每一次挥剑释放出来，速度一次比一次更快，招式也一次比一次更精妙，但让少女郁闷的就是，她依然打不过白劾，不过她的进步是不容忽视的，本来就有SAO中的剑术底子，身体素质逐渐跟上要求之后，白劾也不得不睁开眼认真对待了。
“你说，我们在这个空间折腾多久了？”桐子一边挥剑一边询问道，沉重的赤剑在她手中已经能如臂指使了。
“大概三个月……左右吧？”白劾侧身躲开桐子一记上撩斩，随后欺身而上，在少女反手下斩发动之前一掌打在剑柄根部，击飞了少女手中的赤剑，“先歇一歇吧，虽然身体不会疲劳，但是一直紧绷的神经还是需要放松的。”
“我去，可累死我了！”少女闻言，也不去捡回自己的宝贝剑，就那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诚如白劾所说，虽然在这个山寨版精神时光屋之中感觉不到身体上的劳累，但是紧绷的神经却必须得到放松，要知道和白劾对练时少女一刻也不敢放松，不然那货可是真会下手揍人的，还美其名曰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这就累了？不过是个起点而已啊，等到进入重力控制室训练你岂不是要直接趴地上？”白劾捡回了赤剑，然后笑着坐在了少女身边，“进步神速呢，我果然没看错你……那么，现在是毕业考核时间，你做好杀人的觉悟了么？”
“杀人？”桐子诧异的抬头看向了白劾。
“别摆出那么惊讶的表情，你没有听错，就是杀人！”白劾脸色一正，提到这种严肃的事情，失忆前正直可靠的大哥哥形象就又回来了，“从你进入这个公司开始，我就没跟你开过任何一个玩笑，所谓拯救世界，最核心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战斗，所以才需要训练提升你的战斗力，而一旦战斗就必然有人要死，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我们自己，而敌人之中，有些并非十恶不赦，也有些是微笑棺木那样的人渣，你做好觉悟背负他们的死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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