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父亲所料,贵族联军根本不是骁勇善战的阿德斯军团的对手,联军的人数虽然是这支可怕佣兵军团的数倍,但这群佣兵中的每一个人都能以一挡十,勇猛彪悍,而且打仗时相当有纪律性,一动全动,一退全退,战术素养特别高,所以联军一败再败,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父亲焦急万分,因为姐姐还没想到让那个佣兵之王阿德斯同意再回到谈判桌上的方法,而现在的情况明显得很,阿德斯不点头,大家没活路。
不过父亲生性乐观,有一天他半夜偷溜出去,回来后就变得很开心,但同时又有点气愤。事实上也算不上偷溜,毕竟没有人会注意一只猪,而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这只猪居然是伟大的盈禄伯爵小姐的父亲。
他,对于所有人来说,还是个秘密。姐姐说,塔撒大陆上的混乱是因为有一个阴险的人在幕后操纵,在找到那个人之前,不暴露父亲是一招隐棋,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
说句不孝的话,我不觉得在这场可怕的战争中,父亲能有什么用?他不是猪身,而是人身时也没有过什么贡献,经常还做错事,别说现在了。
只是那天他回来后有点奇怪,像精神受了刺激似的,不停的念叨:居然偷摸进来,可恨哪!要是再劝不回来,这不吃亏大了嘛。
我问他谁偷溜?溜进了哪儿?吃什么亏了?他不理我,还说小孩子家不要乱猜,这完全是从世界大局考虑的战略战术问题。
事后我知道,他说的是阿德斯摸进我姐姐的房。他们早就相爱了,而且非常相爱,只是我当时什么也不明白,当一切结束后,我听说这件事,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不过,这是后话了。
我父亲诅咒了一晚上后,第二天倒平静了。之前他一直想给我去提亲,但因为钱左乐在战场上,所以一直没机会。现在他一门心思等着文曲家的领主钱左乐回来,好给我和文曲公爵大人的妹妹订亲。
正在这个时候,战场上传来消息,孤傲家的领主吉利尔战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父亲欢欣雀跃,似乎非常高兴吉利尔死掉。之前小三三对我讲过,这个吉利尔曾经想抢我姐姐为妻,因此我特别讨厌他。还想等他从战场上回来与他决斗,亲手杀掉他,给姐姐出这口气。没想到他命好,直接在战场上死了。
说实话,对此我也挺高兴的,但不好意思这么明目张胆的快乐,毕竟灰堡中,还有海边上住着一些孤傲家的属民,我表现得太快乐,显得不太礼貌。我无意中见过吉利尔的妹妹,名叫查查的姑娘,听说姐姐和她关系很好,她曾经帮助姐姐逃出她那畜生哥哥之手。
那姑娘非常非常可爱,有着塔撒大陆上的女人没有的纤细骨架,棕色的头发,温柔的大眼睛,举止优雅,有贵族气派,却非常温和,一点也不傲慢。
有几次,我想上前跟她说话,感激她对姐姐的善意,但始终没好意思。她那么文静,我甚至觉得这么突然上去说话会吓到她似的。
她哥哥死了,虽然我很高兴,想必她是不开心的吧?不管那个男人多么恶劣,毕竟是他的哥哥。
“我看到了美好前景。”一天,我正在修习魔法,父亲突然找到我,兴奋得直跳,哼得一百米之外的人都注意到了它,统统意有所指的看着我。
“爸,你不要在外人在场的时候那么癫狂。”我低声道,然后快步回房间。
他现在是猪形,自从吉利尔死后,他一直表现得太开放,试想一只猪快乐得上窜下跳,满处乱窜的情景确实是比较恐怖的。为此,有人跟我说他可能得了疯猪病,还说尽管盈禄伯爵小姐和可能做为未来盈禄伯爵的我很爱这只猪,但还是应该出于大局考虑,把它人道主义毁灭。
我走得快,我爸一溜儿小跑在后面跟着我,等他跟进我的房间,累得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你这不孝子,想累死爸爸呀。”他躺在地上指责我。
“我是要您小心一点,一只猪要有猪的态度,不然您会被怀疑的。”我说,然后把大家的建议告诉他了。
他听后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的说,“是我得意忘形了,但我确实太开心了,兴奋之下忘了掩盖真实身份。我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我看他态度好,也就不说什么了,只道,“我知道你厌恶吉利尔,但你好歹得注意点形象吧。高兴几天就得了,别没完没了呀。”
他爬起来,撞了我的腿一下,“你懂个屁,我不是为那个开心,我是通过他的死,看到你婚姻的美好前景。他死得好,死得真好,没想到干了一辈子坏事的人,到头来在见上帝,不,是见诸神之前,还做了一件好事。”
我纳闷了,吉利尔的死和我的婚姻有什么关系?
看到我疑惑的样子,我父亲笑道,“傻不愣登的小子,摆在眼前的事,你难道没看到吗?吉利尔死了,查查就变成了孤女,你也别和什么文曲家的尼科儿结婚了,反正看你也不大情愿,干脆娶了查查如何?”
我一听,大吃一惊,之后生气道,“爸,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你是为大局考虑,但你能不能稍微的,偶尔的,有一点点人性。人家才死了哥哥呀,你就要强抢民女?”
“你这孩子真是笨蛋,我怎么生下你这样的儿子呢?”父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吉利尔一死,查查就会继承孤傲家的领主之位,你知道这会招来多少人的觊觎?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应付得了这个局面吗?你不娶她,难道让她葬送在恶狼之手?”
我瞪着父亲,这种趁人之危的联姻法,怎么能被他说成是仗义救人?
“一会儿我就去找查查,不然等那些贵族回来,我们的困难就大了。”父亲说。
“这――不好吧?”我迟疑。
我父亲眨眨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你这小子就不坦率,明明心里愿意吧,偏偏扭扭捏捏。”
“那你之前怎么没把查查放到候选人名单上?”我问。
“那是因为吉利尔那个人很讨厌,我知道他一定不肯把妹妹嫁给你。再说,他已经和妹妹断绝了关系和来往,就冲他那一脸种马的相,早晚生出十个八个继承人来,到时候查查能得到什么?不是我心狠,也不是我势利,关键你这就是政治婚姻,一定要考虑利益呀。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去见诸神了,而他们家没有任何亲戚,按照塔撒大陆的惯例,查查将继承孤傲家,那么你和她联姻就有利益了。而且,她一定是个好儿媳妇,这小丫头性格不错,柔中带刚,懂礼貌又善良,虽然在执掌家业上差了一点,但可以慢慢学习呀。最重要的是,你挺喜欢这小丫头吧?我看你磨磨叽叽跟人家套了好几次近乎。”
“没有呀。”我反驳,但可耻的又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