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付了,真的错付了
季一本来还有些垂头丧气,听完季二一阵明里暗里的讽刺,立马来了精神。
季一脖子一挺,低旁边的季二说道:“呵呵,人各有志。”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看看历史上哪个大人物不是见风使舵。”
“一意孤行那才是死路一条。”
“明知道跟着季公公希望不大,还硬着头皮往前上。”
“那不是忠诚,那是蠢。”
“季公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天下没有这般道理。”
季二听完一阵白眼。
头一次听到见风使舵还是个褒义词。
季公公说的还真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一天不打,季一这小子都要掀季公公的祖坟了。
季二翻了翻白眼,低头冷哼道:“你可撒泡尿好好看看你自己吧。”
“就你现在还跟季公公比呢?”
“论身份地位,论学士口才,论朝中人脉,你哪点比得上季公公啊。”
“若不是季公公为人低调,受不了旁人在磨耳根子,你觉得你有可能入得了季公公门下?”
季一眼神一怔,略带惊讶的看了眼季二。
季二感觉到了季一的目光,低声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虽然你比我拜入季公公门下早一步,但是你那点事,还想瞒着?”
“早就传遍了。”
说完,季二轻轻冷笑了一下。
季二心想:若不是谪仙和李将军在跟前,我何故憋着,早就哈哈大笑了。
就是要让季一这小子尴尬到想钻地缝。
季一此时已经颇为尴尬了。
别人怎么嘲讽他都无所谓,毕竟自己是宫里做事,伺候陛下的。
就当那些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但是自己的同类,不是,同伴,也这样揭自己短。
那面子上确实有些挂不住了。
羞耻之心溢于言表,不一会,季一的面色已经微微发红发烫了。
脸皮再厚的季一,此时也是经不住同伴的冷嘲热讽。
毕竟这等事,极少数人知道。
就是为了避免宫里那些人传闲话,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点。
季一冷冷问道:“此事你知道多久了?”
季二轻轻笑道:“怎么,还有你觉得尴尬的事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刚拜入季公公门下的时候就知道了。”
季一低着头,眼睛瞪得很大,说道:“什么?”
“刚拜入季公公门下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记得我求季公公的时候,并没有第三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二呵呵笑道:“你说呢?”
季一攥着拳头说道:“是季公公,是季公公告诉你的?”
季二笑了笑,摇了摇头。
季一此时颇为着急,毕竟关乎自己在宫里的脸面。
这样稀里糊涂的回去,哪天被人内涵了也不知道。
季一急忙问道:“你摇头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季公公说的?”
看季一这着急的样子,季二只觉得好笑。
季二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当然是季公公说的了,难道还能是我猜的不成。”
“只不过,季公公并非只对我一人说了此事。”
季一听完惊讶道:“什么?不是只对你一人说的,难道还对别人说了。”
季二呵呵道:“当然了,季公公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季公公收了徒弟高兴,逢人便爱炫耀,夸自己的徒弟如何如何优秀。”
“怎么,难道季公公在别人面前夸你,你还不高兴了不成?”
季一此时只觉得被戏耍了一番,怎么可能高兴地起来。
季一冷着脸说道:“高兴?你信不信我教教你什么叫高兴?”
季一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对着季二说道。
若是再宫里,季二定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季一说这些。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面前可还站着谪仙和李将军呢。
他季一再生气,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
季二缓缓说道:“信不信由你。”
“季公公新收了徒弟,难道还能逢人说自己徒弟的坏话?”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季一低头想了片刻,确实如此,可,怎么总感觉不太对。
季一低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季公公不仅对你,还对别说说起我。”
“说的还是我求季公公时卑躬屈膝的样子。”
“这怎么听,怎么理解都不像是夸的意思。”
季二此时身体微微发颤,脸色通红。
并不是季二羞愧脸红,而是季二实在是想笑,憋的难受。
季一本来还是一脸疑惑,认真询问的态度。
看到季二这样子,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季一脸色渐冷,说道:“你敢戏耍我?”
“当真是不知道我的手段是不是?”
“等回了宫,有你好看的。”
“若是别院的太监,我也不好下重手,难免落人口舌。”
“但自己院的,又是一块侍奉季公公的,少一个那就少一个,季公公也不会说什么。”
季二听闻,立马抿了嘴,低声道:“你要干什么?”
“难不成你还要在宫里杀了我不成?”
季一呵呵笑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此时院子里一阵威风吹了过来。
季二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冷静了不少。
季二硬着头皮,低声说道:“你少拿这些吓唬我。”
“人正不怕影子歪,我说的句句属实。”
“不信你回去问问,刚收你为徒的时候,季公公那是兴高采烈,逢人便夸。”
季一冷声道:“你还敢说。”
“你夸人的时候是这样夸的?”
“你夸人的时候说别人低三下四跟狗一样?”
季二撇了撇嘴,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样说。”
季一瞪着眼道:“以为我听不出来好赖话是不是?”
“你敢说不是这个意思?”
季一微微扭头又看了眼身后躺在长凳上的季明。
心中愤愤不平。
怎么就认了这么个师父。
亏的自己还天天伺候他画什么蝌蚪文,美其名曰说法。
亏的自己时常天不亮就起床去宫门等着出宫打探消息。
就是为了那时候出宫的人最少,避免给季公公惹麻烦。
自己明里暗里,为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就是在别人面前这么夸自己的。
错付了,真的错付了。
季一使劲攥着拳头,不只是疼还是伤心,几滴眼泪止不住的落在了石板上。
李信皱了皱眉,扭头对李水说道:“你方才听到没?”
李水:“听到什么?”
李信说道:“好像有人说了句,什么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