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完,三人自然要赶往盟军大营的,本想留文渊独自休息,却听他说非去一趟不可,关系后面定计,这才让张飞给背着。
若是以往,张飞自然不乐意,但经过刚才之后,这张飞就非常乐意了。
文渊又命小石头去带了点东西,这才忽忽悠悠一路闲谈着前往大营处。
几人旁若无人的闲聊着,与军营的肃穆截然不符,全然不符合刘备等以往的作风;但今天不同,因为话头是刘备先开启的。
“哎,那李儒真是可惜了。”
这一路,刘备已经不止一次的感慨了,颇有一种为良人遇人不淑行差踏错的惋惜。
就连关张二人也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刚见识过一流智者的厉害,几人此刻的心灵明显还在冲击中。
哪怕是以关张这两位万人敌的狂傲,在这种直接用大势压人的人物面前,也显得无力。
这可是三言两语就能布计天下的人物啊,想想要作为对手就头疼,也是因此,几人对接下来的胜利不在抱有期望。
张飞突然想起来什么,往后够着脑袋问道:“文渊,你的化神是啥?与俺们这种武魂凝形有什么不同啊?”
见刘备、关羽也好奇的望过来,本就无力的趴在张飞背上的文渊也懒得说话,只是念头一动,众人只觉得他背后突然多出了一道虚幻的身影。
“一只羊?”
看着那个蔫不拉叽趴着瞌睡的,有点像羊的东西,张飞只觉得幻想破灭了。
“三弟胡说。”
以刘备的见识,当然认得这东西,一想到这东西的能耐,也难怪这个才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年有此等本事了,心下只觉得幸喜。
眼下便到了联军大帐处,与几人的状态不同,这里的气氛相当肃穆,甚至说惨淡。
于是几人迟迟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瞩目,直接被无视了,刘备就要去相熟的公孙瓒处打听情况,上首刚被自己兄长训斥过的袁术正烦闷呢,顿时抓住不放了。
“真当这联军大营是市集了,什么人都往里带,还是个快要死的病秧子,真是晦气。”
谁知这几人却是懒得搭理他,就连张飞此刻也觉得与其计较太掉价,直接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怜悯的盯着他,嘟囔道:“还四世三公呢,连天下顶尖的智者都看不出来。”
只是他这声量,怎么降低都瞒不住人啊。
“顶尖智者?笑话。”袁术自然是不信的,随便拿一个病秧子出来就敢说这种大话,他作为袁家嫡子手下都没有,一个编草鞋出身的刘备又怎么可能这么好命。
“好了!”此时的袁绍本就被华雄逼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些,赶紧打断:“眼下军务要紧,闲杂事物之后再说。”
话音刚落,一个传令兵便慌慌张张的跌跑进来:“报、报,俞将军与华雄征战不到一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
“什么?又被斩了!”
此刻的袁绍是真头疼了,本来区区几场斗将的输赢他是不在意的,但偏偏孙坚倒霉在前,此时正是人心浮动呢,有点眼力劲的压根就不肯出力,他袁绍此来又没带得利将领,此时还真有些压力了。
一时间,这大帐内气氛更加诡异,斗志消散。
袁绍气乐了,厉声怒喝:“谁敢出战华雄?”
同时一双虎目凌厉的扫下去,他相信,自己这四世三公的名头足以解决这个难题,否则,真要让他头疼了,他只会让其他人更头疼。
眼见事已至此,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韩馥只得上前,高声道:“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紧接着一位身材威武的壮汉自他出来,手拿一道长柄纯精的开山斧,看着就有分量。
袁绍打量一番,实在是这样的之前已经死好几个了,他不太确定的问道:“你能斩了那华雄?”
潘凤傲然:“有何不可,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
“好。”袁绍亲自给斟了酒:“请将军饮了此杯,以壮威势。”
此刻的画面感极强,不过刘备却毫不在意,这潘凤也就是还行,他两个兄弟都是万人敌,若是智者论道还能镇住他,至于武将嘛,无论是哪个版本的三国,除了个吕布,他刘备手下的五虎怂过谁?
若是之前,他还会因为势微而低这些诸侯一头,毕竟他能坐在这大帐之内,还是多亏了他汉室宗亲的名头和公孙瓒的面子,但这几天他早看腻了这些诸侯的把戏,又刚得了个顶级谋士,自然就不用在意了,自顾自的去公孙瓒处打听情况。
其实众诸侯中也不至于真就怕了这华雄,能斩了他的也不少,如两军对阵,这华雄估计都撑不过公孙瓒的白马一个冲锋,就是斗将也有孙坚等,但还是那句话,这些人纯粹是被袁术之前的做派给恶心到了。
此刻刘备正和公孙瓒闲聊着,刚说到文渊,便又听外面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又一个传令兵跑来:“潘将军不到三个回合,也被华雄给斩了。”
这下,关张两人都来了兴致,那潘凤水准还是不错的,华雄能三回合斩了他,值得一战了。
袁绍更急,此刻他那四世三公的名号也不管用了,谁愿意拿自己大将的命去捧这个场,此刻都闭上了嘴。
见实在无人迎合,袁绍又利诱道:“谁要斩了华雄,赏金千两,赠良马百匹。”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这重赏也要有命拿啊,之前的潘凤就看出来了,还是有些能耐的,却死的这么轻易,众诸侯可不至于穷成这样。
当然,还是有个例外的,那就是刘备,千两黄金都够置办一个班底了,比他现在的全部家当都多。
知道自家短处,且本来就手痒了,于是关羽一脸傲然了走了出来,斜眼撇着袁绍说道:“关某愿斩那华雄。”
他说得理所当然,但袁家这两位却不这么认为,全因为刘备势力太小,太透明了,有点能耐的人谁愿意跟他混啊,于是讥讽道:“你现居何职?”
关羽诚实说道:“现居马弓手。”
“喝”众人心说,见过不要命的,却没见过这么急着送死的,那潘凤虽然算不上一流,但至少也是个先锋偏将的水准,他都死了,你个马弓手也敢上,胆子真肥。
袁术更是嘲讽出声:“真当在座众诸侯没有大将军了吗,轰出去。”
“诶,公路兄息怒。”曹操却急忙给拦下,凑到二袁身边小声嘀咕道:“那华雄还在外面等着呢,再没人出去该让他笑话了,依我看,就让这人去吧,不管死活,好歹不算堕了胆气。”
袁术为难:“可让区区一个马弓手出去送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吗?”
曹操其实很想骂这袁术白痴,好在他脸黑,一些细微的表情看不出来,但还是说道:“你我不说,谁又知道。”
不管从哪个版本的角度来看,曹操与刘备一样,都有一双能识人的眼睛,对于刘备这两个兄弟他早看的眼馋了,此刻算是卖一个人情。
亲自给斟满一杯酒,上前递给关羽,近距离看着那张同样有异常人的脸,顿生好感:“将军果然满身英雄气,酒正温,正好借之壮行。”
关羽不屑:“区区华雄,何须解酒,暂且寄下,某去去就来。”
说吧,提起那百斤重的青龙偃月刀就要出去。
“二哥且慢。”
却是文渊,此刻他从小石头那里拿出一卷早已刻好的竹简,身子虚弱,他只好晃晃悠悠的走过来,递给关羽怀中,叮嘱道:“二哥切记将这书信寄出,此有关之前所言战略,切不可马虎。”
关羽心头一紧,郑重接过,又疑惑的问:“这信...为兄该如何去送?”
文渊笑了:“斩了那华雄,丢在他尸身上就好。”
也是这时代对于书籍的珍重,他相信这东西绝对会传到那人手中。
言毕又晃晃悠悠的回去了,关羽心头振奋,没想到才得到一条战略,马上就要开始实行了,好奇之下,他往那竹简多撇了一眼,就见那封口处用黑墨写着几个大字:文优兄亲启。
关羽心系大计,行事更加慎重,而相应的,那华雄自然就该倒霉了,打个比方,如果关羽是拿随意的态度前去,那可能需要三刀才能解决,而此刻,只需要两刀就够结束了。
所以,营帐中的诸位只听得一阵密集的鼓响,然后又骤然停住了,几乎与之前的潘凤时一模一样。
此刻肯定不止一人在心中为关羽的自大而嘲笑吧。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人大踏步的迈了进来,身姿挺拔,面如重枣,与出去时一样,只是那偃月刀上沾了片血迹。
待那人站定,随手就将一物抛入帐中,一双难以瞑目眼,还能看出惊慌的脸,在几经翻滚后正好对上了帐顶,让各路诸侯瞧了个真切。
“嘶...”
一时间,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曹操依前言将那寄下的酒递过去,感受到这酒樽上传来的温度,心中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