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留了个孤傲清高的背影给储秀宫,走了。
何嬷嬷和白玉等在后面高呼:“恭送皇上。”
临夏小声讥了一声:“恭个屁。”
何嬷嬷如临大敌:“小主您可小点声吧。”
临夏瞪她:“还敢教训我,秋后算账时间到了。”
何嬷嬷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在地。
“小主,奴婢错了。”
“错哪了?”
“奴婢不该拉您,害您差点摔倒,给海昭仪机会,挠了您。”
“还有呢?”
“还有,还有……”
想何嬷嬷也不可能意识到,临夏敲了敲桌子,本打算好好教训下何嬷嬷,可看何嬷嬷小心翼翼,一脸懊丧愧疚的样子,终究还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没了,去门口候着,这太医真够磨叽的,再不来,我的伤口都要愈合了。”
看向门口,脑中反复却是那抹明黄身影。
许是昨天出现过那样奇怪的幻觉,今天他人都走了,怎么看个空荡荡的门口,又能看出幻觉来。
临夏是近黄昏的时候听说,无极宫那位当红的墨玉姑娘,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被罚俸一年不说,在无极宫外跪了整整一个白天。
至于小松,才到无极宫当差没几天,挨了一顿板子,被送回了敬事房。
这事,临夏不想往自己身上揽,可说起来确实她有责任。
听说安公公一个头两个大,拢共也就栽培了两个徒弟,都没能扶上墙。
敬事房那边,热闹开锅了,那些小太监想着安公公又得来挑伺候皇上的人,一个个巴巴的盼着,期待被选上。
临夏也是服了,一个两个皮开肉绽,居然还震慑不到这群人。
直到从何嬷嬷那得知,安德福原本也不过是敬事房一个无名无辈的小太监,对这怪象临夏终于表示了理解。
谁不想一朝飞上枝头,朝臣如此,宫妃如此,宫女如此,太监如此,侍卫如此,但凡在皇帝眼皮底下的人,皆如此。
这么看来,临夏觉得自己简直是比德妃还清流的一股清流了。
飞上枝头这种事,如果是为了扑棱出皇宫,她倒是愿意长出两扇翅膀来,如果是为了飞上龙床,她就把这两扇翅膀给生折了。
*
临夏弃之如敝屣,避之如瘟神的恩宠,对于后宫的人,尤其是女人来说,却是春雨酥油,久旱甘霖。
没有恩宠的女人,注定是个悲剧。
贵妃本来眼瞅着就得成为这么个悲剧,结果早晨从临夏这走,批了一上午折子后,又到椒房宫守了一整个下午。
算上前一天下午,足足两个下午了。
皇后那边,估计恨的牙痒痒了。
后宫之中,渐渐也起了一些声音,无非是皇帝对贵妃是真爱啊之类的。
这两个下午,搅的后宫一团暗潮汹涌,有人恨的慌,有人慌的很。
锦嫔当属后者。
吃晚膳时候,她来蹭饭了,就皇帝对贵妃陪伴两个下午之事,表现出了极大失落,不满,担忧,和沉重。
她心情复杂临夏好理解,毕竟贵妃这种骄纵蛮横,睚眦必报的个性,一旦复宠,怎么可能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