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摇头:“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你去歇着吧。”
打发了小庄下去,临夏重新拉起大氅的帽子遮住脑袋,然后,躲在一丛毛绒绒里,思考问题。
第六感告诉她,德妃所为,和她所为的,是同一件事。
半个时辰后,事实证明,临夏猜对了。
椒房宫。
这地方临夏第二次来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还是满屋子黑压压跪着人,一个个脸色苍白自带恐怖片特效。
皇帝坐在上首金丝黄梨木缠枝牡丹雕花椅上,也还是熟悉阴沉冷酷的模样。
唯独不大一样的地方,是上次临夏吐歪唾沫的那扇屏风,换了,估计贵妃觉得膈应吧。
锦嫔跪在临夏的左侧不远处,身后跪着楚儿。
临夏被请来的时候,何嬷嬷也在对方点名之列,如今跪在临夏身后,抖的厉害。
可怜她就那点蚂蚁胆子,这种大场面再多见识几次,迟早给吓的肝胆俱裂。
皇上左边,贵妃云鬓散乱,形容憔悴,两个黑眼圈,都可以充当国宝了,一张脸水肿的厉害,上面还挂着斑斑泪迹,这副邋遢模样,也就是靠颜值强撑着,才生出几分楚楚可怜,娇柔病态的美。
“人都在这了,皇上。”安德福提醒一句,独孤煜冰冷的眼眸,避开所有人,径自落在临夏身上。
一屋子的人,偏就看她干嘛,临夏被看的不舒服。
“何嬷嬷,前日在广储司,发生了何事,你且道来?”
问的是安德福,不过大概是替皇帝问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何嬷嬷身上,偏偏正上首那人,依旧盯着临夏。
临夏被盯的不自在的很,身后的何嬷嬷,颤颤巍巍的发了声,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那日发生的事情都给复述了遍。
才说完,毛宇就急着争辩:“皇上,好些许是奴才说的,可奴才没说过临将军受伤的事情,绝对没有。”
矢口否认,正如临夏所料。
贵妃抬首看着皇帝,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瘪着嘴,楚楚可怜:“皇上,不能光凭蔡嬷嬷和何嬷嬷一面之词,毛大海毛宇根本都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臣妾更是无辜,臣妾不知道,为何这一个两个,都要拿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强扯到臣妾身上。呜呜,皇上,莫不是她们觉得,臣妾怀这孩子,怀的清闲,非要给臣妾心里添点堵才行吗?”
贵妃在撒娇这件事上,是练的炉火纯青了。
更懂得合理利用自身资源,拿那颗肚子说事,把所有外界对她的攻击,都引导到羡慕妒忌恨她那颗肚子上。
皇帝还没表态,戚嬷嬷紧随她主子,满脸愤慨:“皇上,纵然娘娘不让,奴婢必须说,自打娘娘怀孕后,这明里暗里的中伤,从来就没断过。娘娘知道您向来讨厌六宫不睦,所有不让奴婢们告诉您,选择了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可这次,奴婢真的不能忍了,据奴婢所知,梨雨宫这几日家书收的频繁,前几日二小姐进宫,和娘娘闲聊之时,也提到宫外临家主母,在遍寻京中名医圣药,临家上下,怕是早知道临将军受伤之事了,夏贵人又岂能不知。奴婢却不清楚,她为什么不自己告诉皇上,反倒要借德妃娘娘的嘴,把这件事,牵扯到我家娘娘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