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领教过临夏骂人的功夫,似乎不愿意和她口舌,看着眼前困境,倒慢慢冷静下来:“或许很快就有人来了。”
他这也算是自我安慰。
临夏却没这么乐观,回头看屋里,地上的物件烧起来就算了,最多就是烤的人快熟了,可屋顶那木梁,整个都烧了起来,蔓延到周围的木头框架,随便掉一根下来,都能压死她们。
宫里的救援速度,临夏是不相信了。
都着火这么久了,连个鬼都没见着。
还是得自救。
她丢开了宣王,宣王以为她要顾自己跑了,大叫:“回来。”
却见她冲入火海,把唯一还没起火的床上的被子给抱了过来。
“你干什么?”
“闭嘴。”外面在着火,临夏心里也在着火,这是唯一还能出去的法子,如果不是回来救这臭小子,她就不会这么倒霉。
被子最后,被团团包裹在了宣王身上,带着一起,谁也别想走,还不如拼搏一试,再不济,或许还能活下一个。
“你干什么?”宣王又问,没力气,只能任由摆布。
临夏从被子里捞到他的脑袋,拉了点下来,露出他的脸,捧住,黑眸,严肃而又郑重的看进那双眼睛。
有一刹那,宣王竟觉得心跳好像停止了。
她难道,是要为了救他,牺牲自己?
却听得临夏一字一顿清晰道:“你裹着被子,去撞出一条生路来,放心,我知道你没力气,我踹你。”
这是让他做开路小卒。
宣王怒,只是临夏连个发作的机会都没给他,就把他整个脑袋蒙回了杯子里,然后,拽着走到了三角火架靠近地牢出口的那端,也不管对着的是宣王的哪个部位,只是选了一个着力点最好的高度,狠狠一踹。
宣王像个球一样的滚了出去,被子挡住了烈火,阻隔了热气,侍卫们蜂拥而入,慌乱的打开被子。
宣王从被子里冒出头,看向火海,没人出来,他的眼睛瞬间被火光染的通红,几乎是嘶吼:“救人。”
*
与其说是被熏晕了或者热晕了,不如说临夏是精疲力尽,累晕了。
踹完门又踹宣王,最后那一脚,用尽了她所剩无几的那点力气。
等到她想从宣王撞出来的窟窿里逃生的时候,体力不支,倒了。
以为吾命休矣,醒转后,看到的却是熟悉的一顶水波纹百蝶穿花帐幔。
储秀宫,她自己的房间。
“小主,您可醒了。”
一个焦虑和惊喜的声音,一下扑到耳边,刺的临夏耳膜疼。
她皱眉嫌弃,揉了揉耳朵:“鬼叫什么,火烧不死我,也得给你吓死。”
一阵子不见,何嬷嬷憔悴了许多,脸上挂着泪痕。
临夏估摸着,自己进地牢后,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何嬷嬷握着临夏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一张嘴,话还没说,两滴眼泪先掉了下来,不过面上没苦色,全是喜色:“小主,您这回大难不死,后福来了,您救了宣王,皇上赦免了您之前的所有罪,还允许夫人和大小姐进宫看望您,人明天就来了,您不是一直很想念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