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铁马,踏踏的脚步声整齐有力,顷刻间便包围了万极宫。
人人自危。
赵太后坐在铜镜前描画着柳眉,紫色宫装把她衬得无比尊贵。
砰——
门被人一把推开,李雍连滚带爬,“太后,不好了!”
赵太后蹙眉,被李雍这么一下,她的眉毛都画歪了!
“哀家告诉过你多少次要沉着?”她凤眸闪过一抹不悦。
“太后,禁军包围了万极宫,赵大人也被抓入狱……”
什么?
赵太后不可置信,“究竟怎么回事?”
“慕容悦被太子的人带回来了,还有御史大人派出去的那些死士,也被逼招供……”李雍声音颤抖。
啪——
赵太后手中的螺子黛掉落在地,她不甘的咬着下唇。
此事计划的天衣无缝,若成,不仅可以借南燕的势力壮大赵家,权倾朝野,还能让商砚人头不保!
因此,她从未思考过后路……
天牢。
赵连杰一家老小皆被捕。
商砚好整以暇的扫视着众人,其中还有三岁儿童。
“赵连杰,说,此事除你之外,还有谁参与?”商砚逼视着他。
赵连杰又气又恼,他怎么会在阴沟里翻船?
“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太后没有任何关系!”
呵,真是不打自招!
商砚恶狠狠的道,“劫走慕容公主之人,一看就对后宫了如指掌,若没有人指引,怎能做的这般悄无声息?你真把本太子当傻子了?!”
“本太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现在开始,本太下会问你几个问题,你一个不答,本太子便屠你家一人!十个不答便屠十人!”
“直到死光为止!”
商砚双目猩红,目光冷冽。
若非黑羽军将押送慕容悦的人马抓到,他此刻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不论是赵家还是太后,他绝不会轻饶!
“第一,参与此事的还有何人?”他拔出腰间的匕首,有意无意的把玩。
赵连杰眉头紧皱,“我说过了,就我一人!”
“好啊!”商砚冷笑,手起刀落,一女人便已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莲儿……”赵连杰撕心裂肺的怒吼,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妾,“商砚,你不是人!”
“哼,自古成王败寇,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若今日失败的是本太子,恐怕下场会比你惨千万倍!”商砚冷若冰霜,他一向杀伐果断,绝不会对敌人心软。
赵连杰老泪纵横,喉咙上下滚动,所有的悲伤都化作了无声的哽咽。
赵家众人吓得连连后退。
“老爷,我求求你了,你就说了吧!”赵连杰的夫人苦苦哀求,“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要为我们的儿子着想……”
赵连杰的儿子也跪地请求。
“爹,你就招了吧……”
与此同时,商砚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第二,你们苦心筹谋此事,只是为了置本殿下于死地?”
赵连杰唾了一口,“呸!像你这样的纨绔子弟根本就不配当大商的储君!”
“那谁配?”商砚眉头挑起,看来赵家已经有了要拥立的人。
赵连杰仰天大笑,“七皇子,九皇子,就包括二皇子,论武功谋略,哪个不比你强?人品才学更是在你之上!”
商砚目光一凛,原来他的潜在对手这么多。
“很好,赵太后到底有没有参与此事?”他把那三岁孩童一把拎了起来,“这是赵大人的孙子吧?你可要想好了怎么回答本太下这个问题。”
“哇——”那孩子如何见过这般恐怖的场景?瞬间就吓得嚎啕大哭。
赵连杰肝胆欲裂!
赵家完了……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孙子被商砚掐死!
“让我说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敛了双目,官场沉浮多年,最终竟是如此下场!
怪就怪皇权太诱人!
商砚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和本太子谈条件?”
赵连杰抿唇,“臣只希望一家老小能平安无事。”
“做梦!勾结外邦理应全家抄斩!”商砚冷声呵斥。
“若我能为太子提供有利消息呢?”赵连杰反问,“就算太子除了赵家又能如何?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可大有人在!就算太后参与其中,但太子认为光凭赵家的力量就可以把慕容悦神不知鬼不觉的劫出皇宫?”
还有人?!
商砚牙关紧咬,“说,只要你说出来,本殿下可以饶过你这些亲眷。”
“是……噗……”
赵连杰说道一半,一记飞刀没入他的胸口。
商砚反应过来,赵连杰已没了气息。
这里可是天牢!
这杀手竟然能自由出入天牢!
真是恐怖如斯。
他怒不可遏,“抓!务必要把这杀手给本殿下抓住!”
追风和鲁有莽前去,但并未找到蛛丝马迹。
商砚面色严峻,他冷冰冰的看着赵家众人,“赵连杰勾结外邦理应满门抄斩,但本殿下念你们可怜,便把你们交给林修文审问,若你们对此事并不知情,便流放边关,永世不得回京!若有牵连,立斩无赦!”
赵家众人松了一口气。
此事皆是赵连杰一人所为,他们根本不知情。
“来人,把赵连杰的尸体拖下去,另外,严守天牢,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抓捕!”商砚吩咐。
……
万极宫。
商砚一脚踹开了门,“太后呢?”
李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命全掌握在商砚手中,忙道,“太后在正殿,特意给太子备了美酒佳肴,太子这边请——”
正殿。
满室花香。
赵太后身着紫纱宫装,肤白胜雪,那双吊梢眼慵懒中透露着妩媚,看得商砚的心好像有一只小猫在不停的抓痒痒。
“太子来了?”她也不惊慌,从容淡定的斟了杯酒,“喏,哀家亲自给你斟的。”
“太后给的酒,本殿下可不敢喝!”商砚直勾勾的盯着她,“御史大夫已经招供,此次事宜,太后也牵涉其中!”
赵太后放下酒杯,“如今,赵家覆灭,哀家只身一人,还能在酒中下毒不成?不错,此事哀家是参与了,但规划者可不是哀家!”
商砚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