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雨过天晴。
金銮殿上,商皇神采奕奕。
他已得知商砚所为。
这般功德恐怕要流传千古,为万民赞颂。
大商天下后继有人啊!
百官伫立两侧,严谨肃穆。
“众位爱卿,想必砚儿杀贪官污吏,开渠引水之事,你们都知道了。”商皇扫视着百官,“既如此,砚儿此番归来,朕便册封他为太子,稳固大商江山!你们可有异议?”
商榷气得青筋暴起,双拳紧攥。
果然,父皇还是更中意商砚。
凭什么?
就凭他是嫡出?
呵,真是可笑!
他勤奋读书时,商砚不理朝政,沉迷酒色。
他忧国忧民时,商砚依旧沉迷酒色。
试问,这样的人如何当得起一国太子?
不过,没关系了,就算父皇真想把锦绣江山交给那个纨绔,也来不及了!
现在,商砚恐怕早已经到了地府!
就算回京,也只能是一具尸体!
——这天下只能是本殿下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陛下,臣觉得此事不妥!”
奉天府丞裴江行站了出来。
“哪里不妥?”商皇反问。
“陛下可还记得林修文一事?”裴江行缓缓道来,“臣认为解决了林修文的事情后,大皇子才有资格被立为太子!”
“臣附议!”花丞相道。
其余人等也一众应和。
商皇不怒自威,“花丞相,可还记得在砚儿去赈灾前,你在朝堂上说的话?”
“这……”花丞相眉头蹙起,“臣自然记得。”
他可是在商皇和文武百官面前立下承诺,只要商砚赈灾成功,他便绝不阻拦立太子之事。
“既如此,你便没理由阻拦,朕心意已决!”商皇那双眸子锐利的扫视着众臣。
百官哑然。
然。
一侍卫急匆匆的跑进了金銮殿,上气不接下气。
“不好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大皇子回京途中遭遇刺杀,此刻恐怕已丧命了!”
什么?
商皇双目猩红,拍案而起。
是谁敢这么大胆!
竟敢刺杀皇子?!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目光如锐利的刀刃刺向在场大臣。
心有怀疑。
陈逸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商砚这个小兔崽子好不容易迷途知返,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不可能。
绝不可能!
“陛下,臣愿意率领人马前去接应大皇子!”陈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迎商砚回京!
商皇痛惜且沉默。
商榷和花丞相相视一眼,目光交汇处尽是阴险。
——想做太子,下地狱做去吧!
“请陛下首肯!”
看商皇迟迟没有应答,陈逸急了。
他不顾君臣之礼,起身冲出金銮殿。
群臣议论。
“这陈逸未免太过于恃宠而骄了吧?还未等到陛下首肯便已离开,这是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就是啊!”
但。
他刚出了金銮殿便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商砚是谁?
陈逸目露喜色,“你个小兔崽子,总算回来了!”
他不是感性之人,但此刻也不禁泪目。
商砚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舅舅尽管放心,本殿下还有很多事未做完,绝不会死。”
“走,随舅舅一同面圣!”
陈逸带着商砚,一前一后,气势磅礴。
“儿臣叩见父皇。”
一道声音响彻大殿。
群臣望去。
商砚身着银白长衫,傲然而立。
如松柏坚不可摧。
如皓月清辉难挡。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商榷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明明那箭已经射穿商砚的胸口,明明他已经死了。
他怎么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商榷呼吸困难,目呲欲裂。
这是怎么回事?
花丞相亦是怒目圆睁。
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旦出动便寸草不生的铁甲卫怎么能让商砚死里逃生呢?
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群臣诧异。
“大皇子不是死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啊?”
商皇顾不上其他,眼底满是惊喜,亲自从高台之上走下。
他双手握住商砚的肩膀,喜不自胜。
“砚儿,你没事就好!快快起来!”
“多谢父皇。”商砚毕恭毕敬。
“此次蜀南之行,委屈你了。”商皇重重的拍了拍商砚的肩膀。
商砚摇头。
“父皇能让儿臣去蜀南赈灾,是信任儿臣,儿臣幸不辱命!”
“知州刘靖宇,知县赵琼杰搜刮民脂民膏,共贪污受贿白银三百万两,黄金二十万两,余下田地上万亩!”
“儿臣已将二人斩首示众!”
商砚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不停的击打着群臣的心。
商皇气得脸红脖子粗。
区区一个知州知县加起来竟贪污如此之多!
怪不得蜀南会陷入饥荒!
“杀的好!”商皇冷哼一声,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把众臣刺穿。
这群老东西,表面看起来两袖清风,可实际怎样又有谁知道?
“还有。”
商砚神色肃穆,让人把姚光明和姚百川带上大殿。
“蜀南知府姚光明治下不严,纵容下属搜刮民脂民膏,纵容管家火烧粮仓,儿臣怀疑,其心不纯!恐有谋逆之心!”
“请父皇定夺——”
姚光明冷汗直冒,“陛下,臣绝无谋逆之心!”
“哼!”商皇冷哼一声,“单凭火烧粮仓一事便可让你全家陪葬!”
此话一出,姚光明瘫软在地,“陛下饶命!”
姚百川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百官风声鹤唳。
“来人,把姚光明革职严查,若其有鱼肉百姓之行,格杀勿论!”商皇冷声道。
“是!”
顷刻间,姚家二人便被禁卫军拉了下去。
而商砚背手而立,意气风发。
“砚儿,此番你做的不错,朕有意立你为太子,你做何感想?”商皇紧紧的盯着商砚。
商砚坚定无比,“儿臣定不辜负父皇厚望!”
“好!既如此,王喜,拟旨!”商皇一声令下,王喜连忙拟旨。
商榷和花丞相眼睁睁地看着,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玉玺很快盖上,王喜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商砚,平匈奴之乱,促两国邦交,解蜀南之灾,杀贪官污吏,开渠引水,造福苍生,功劳赫赫,特立其为太子,望日后勤政爱民,为朕分忧。”
“钦此——”
商砚跪下,“儿臣领旨。”
他再站起的那一刻,百官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京城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