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震耳巨响传来,木门被女尸用爪子强行撕裂,大量的木屑四下纷飞。
她狰狞地一笑,道:“如今只剩下你了,待我吃了你,再回去将你的同伴吞食,我的修为定会提升不少,乖乖地献出你的性命吧!”
她瞧见陈然手中抱着一个光芒大放的神龛,那光芒刺得她难以睁眼,她惊恐地喊道:“此乃何物!”
陈然二话不说,将神龛里的香灰一股脑儿全部倾泻在女尸身上,香灰瞬间死灰复燃,燃烧起金焰,在女尸身上疯狂肆虐地燃烧着。
女尸瞬间感到全身传来钻心般、犹如剜骨的剧痛,尖声叫道:“好痛!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陈然神色冰冷,道:“今日我定要将你这十恶不赦的怪物就地正法!”
他将香灰涂抹在空灵剑上,空灵剑随即燃烧起熊熊的金焰,映照得整个房间金光璀璨。
神龛里的香灰乃是经过神仙神像见证的,天然便具有极强的辟邪之效,而且是平民百姓长年累月虔诚祭祀所积累。
香灰虽已无法再度自燃,然而经过强大的真气注入,依旧能够再度燃烧。
这些香灰代表着无数平民百姓虔诚的信念,更是历经了无数神像的见证,其威力堪称霸道无匹。
陈然举起燃烧着金焰的空灵剑朝女尸斩去,女尸尽管被金焰灼烧,但神志仍存,赶忙侧身躲避。
女尸凄厉地喊道:“既然你欲置我于死地,那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我拼了命也要将你诛杀!”
她的双手有浓郁的黑气凝聚,身后隐隐约约浮现出无数的冤魂,这些冤魂发出凄厉的声音,诉说着种种不公。
她吞食了无数之人,这些人皆化作了她的冤魂,成为了她实力的一部分,她还觉醒了僵尸的天赋神通,名为恶鬼天泣爪。
恶鬼天泣爪须依靠大量的冤魂方可修炼而成,冤魂的数量越多,恶鬼天泣爪的威力便愈发强大。
她体内所积蓄的冤魂数量少说也有数百之多,这些冤魂通通化作了恶鬼天泣爪的一部分,即便是三星搜山者遭遇这一爪,也定然必死无疑。
陈然挥剑与女尸的恶鬼天泣爪相互碰撞,一金一黑两种光晕不断地胶着,双方皆噔噔噔地倒退了好几步。
女尸的双手刹那间变得血肉模糊,双手被金焰灼烧,露出了森森白骨,黑色的血液被金焰烤干,散发着滚滚黑烟。
她那数百个冤魂更是被金焰烧成了灰烬,也就是说,她积攒了无数年的神通就此全部化为乌有。
她声音凄厉地吼道:“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打破我的神通!”
她苦心孤诣练就的恶鬼天泣爪,是完全有把握击杀一般的三星搜山者的,这一爪她更是动用了全身的力量,却被陈然一剑破除。
陈然神色淡然,道:“邪不胜正,你的神通不过是依靠人命堆砌而成,难以长久,接下来就让我送你踏上黄泉之路!”
他的空灵剑熠熠生辉,仿若由黄金打造而成的神器,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
女尸被他逼迫至角落,绝望地喊道:“你不能杀我,我不能死!”
“去死吧!”陈然正要一剑斩下,突然有人大声高呼道:“等一下!”
陈然侧头望去,只见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头颤颤巍巍地跑了过来,挡在了女尸身前,道:“求求你,能否饶我女儿一命?”
陈然神色冷峻,道:“她作恶多端,理应受到严厉惩处,即便是阎王爷亲临,也保不住她的性命!”
老头哽咽着说道:“她往昔并非如此,她曾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乖巧且听话,只是不慎被僵尸所伤,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女尸突然开口道:“父亲,莫要再为我求情了,我确实杀害了众多之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今日便是我的死期,您是阻挡不住的。”
老头连连摇头,道:“不,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忍心看你身死,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的哥哥和弟弟皆已离世,我仅有你这一个女儿,你若身死,我便再无任何亲人了。”
女尸神情颓然,道:“父亲,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皆为过错,我也曾想过不再杀害任何人,也曾想过做一个正常人,可我体内的尸变却不允许我如此。”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正视陈然,道:“你杀了我吧,我确实作恶无数,杀了我也算给那些死于我手的人一个交代。”
她原本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见他人之苦犹如自身之苦。直至一日夜里,僵尸杀害了她的亲人,她的哥哥和弟弟为保她存活,以性命拖住僵尸,为她争取了活下来的机会。
可她被僵尸所伤,伤口虽愈合,但体内的尸变却愈发严重,她对人的血肉愈发渴望,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念想这些,然而终究还是难以遏制。
她觉得自己有负于保护她的哥哥和弟弟,也愧对那些被她吞食的人。她曾无数次尝试自杀,却发现自己已然成为半个僵尸,连自杀都无法做到。
就这样,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沦为了一个只知吃人的女尸,她的心逐渐变得麻木,对于任何死于她手的生命,不再怀有丝毫怜悯,她已然真正地成为了一个僵尸。
老头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为她擦去泪水,道:“你是我心爱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若离去,我便一无所有了。”
女尸神情颓然,道:“父亲,我走之后,您要好好地活着,我有今日这般下场,乃是罪有应得。我走之后,您要安心地吃饭睡觉,莫要为我感到伤心,否则我会于心难安的。”
她抬起头,再次正视陈然,说道:“杀了我吧。”
陈然神色庄重,道:“虽说我对你的遭遇深感同情,但你所犯下的过错已无法挽回,我必须要给那些逝去的人一个交代。”
他举起手中燃烧着金焰的空灵剑,一剑朝着女尸的脑袋斩下,剑刃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女尸的头颅,雄浑的剑气夹杂着辟邪的金焰在女尸体内燃烧。
女尸带着解脱的眼神向陈然点了点头,释然一笑,她的笑容不再那般狰狞,不再那般冷血无情,而是如纯真烂漫的女孩般的笑容。
女尸两眼一黑,倒在了老头的怀中,老头泣不成声,喊道:“诗儿!”
陈然眼神复杂地将空灵剑插入剑鞘,他来到屋外,发现公孙在等五人早已等候多时。公孙在走上前,拍了拍陈然的肩膀,道:“莫要难过,你做得很对。”
陈然心中仍有些难以释怀,他十分同情这个女孩的遭遇,可他还是狠下心来动手,这让他的内心极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