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钰从阴影中走出,步伐轻盈而坚定,他平静地看着王景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长安这么大,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更何况,我若不在,我书院的人岂不是就凭你们随意拿走?”
王景略紧握着拳头,面色凝重,他深知东方钰的修为深不可测,更知道对方与桑桑之间的深厚情谊。
他沉声道:“你要干什么?我奉军方的命令前来,你身为夫子的弟子,难道要违逆帝国的规矩不成?”
东方钰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规矩?在夫子的眼中,规矩不过是用来约束弱者的。
至于我,不过是来旁听一下而已。
但若桑桑有任何闪失,我不介意让某些人知道,规矩这种东西,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王景略的脸色一僵,他感受到了东方钰话语中的坚定与决然。
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在威胁。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退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一行人沉默地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长安府门前。
然而,当他们准备进入时,却被府内的官员拦了下来。
那官员神色冷漠,语气生硬:“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东方钰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正要发作,却见王景略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那官员。
官员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脸色微变,连忙让开了道路:“原来是军部的人,请进。”
东方钰看着王景略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复杂。
他知道,王景略虽然与他立场不同,但也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
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跟着王景略走进了长安府。
东方钰的目光冷冽如冰,对于眼前的这些官员的小把戏,他早已看穿。
他随手一推,那座看似坚固的大门便在强大的念力之下轻易开启,插销和门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形同虚设。
踏入府中,却是一片寂静,仿佛是一座空府。
府尹、师爷、通判,还有那些衙役,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东方钰眉头微挑,拉着桑桑径直走向大堂,找了两把椅子坐下。
他目光扫过王景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们在这里只等一刻钟,若还是无人敢出来,那这场过家家,我们可没兴趣继续。”
王景略脸色铁青,他愤怒地看向被东方钰强行拉来的师爷,声音压抑却带着怒火:
“府尹大人究竟何时能视事?”
师爷面色悲苦,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无奈:
“大人身体抱恙,这怕不是一两天能好的。”
王景略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爆竹,即将爆炸。
他深知这不过是官员们的推诿之词,心中对大唐官员的失望与愤怒达到了极点。
他挥手让师爷退下,目光转向东方钰:“我是奉了许世大将军的命令而来,有些事情必须问个清楚。”
东方钰淡淡一笑,仿佛对王景略的愤怒毫不在意:
“问当然可以,但回不回答,那就是桑桑的自由了。按照唐律,军部可没有资格审问此案。”
他转头看向桑桑,眼中带着询问:
“这个人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怎么看?”
桑桑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坚定:“你要问什么问题?”
王景略见桑桑终于肯开口,心中一喜,连忙将卫光明的信息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他在你这里住了这么久,我需要你说清楚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桑桑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终,她缓缓开口:“我不能说。”
王景略脸色一僵,刚要开口,却被东方钰打断:
“既然桑桑说了不能说,你也不必再问。”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时,大堂之内,两道身影缓缓步入。
一位手持黄油纸伞,伞下是昊天道南门观主李青山的得意弟子何明池。
而另一位则是身着绛衣、气度不凡的大唐天枢处主官诸葛无仁。
他们的目光在大堂中扫过,最终定格在东方钰与桑桑身上。
诸葛无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已经得知了桑桑的身份。
以及她身边这位看似普通却又不凡的年轻人——书院的十四先生东方钰。
他心知,既然这个小侍女在此,东方钰自然也在。
然而,他此次前来,志在必得。
他打算从桑桑手中强行夺走那关键的阵眼杵。
对于桑桑的主人十三先生宁缺,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看上去与桑桑毫无干系的东方钰?
诸葛无仁面色平静,但眼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直视东方钰,语气坚定地说道:“有些问题,她必须说,我也必须问。”
东方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强行逼迫的做派。
他微微皱眉,目光中多了几分少有的严肃,冷冷回应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诸葛无仁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东方钰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他。
他脸色一沉,声音中带着几分恼怒:
“那件东西的重要程度,远非你可以想象。你最好不要轻易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更何况,书院不干政的规矩,你应当铭记在心。”
东方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淡淡地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屑:
“似乎所有人都在说书院不干政,可你们似乎忘记了大唐能够存在至今,究竟是因为什么。
更何况,如果你们真的欺负到书院头上来了,书院还能坐视不理?你当书院是什么?受气包吗?”
诸葛无仁被东方钰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东方钰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反驳他。
他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随即又隐去。
他知道,眼前这位书院十四先生,绝非易于之辈。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再次看向桑桑,准备继续他的询问。
东方钰则打断了他,他摇了摇头,随即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罢了,不过是场无意义的闹剧,我们走吧,桑桑。”
桑桑轻轻点了点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流露出对东方钰的坚定信任。
她默默跟在东方钰身后,步伐虽轻,却坚定无比。
何明池的脸色微微一沉,他虽未发一言,但眼中却透露出被无视的不悦。
然而,他深知东方钰的厉害,即便心中有所不甘,也只得选择隐忍。
王景略站在大堂中央,目光紧紧锁定在东方钰身上。
他虽不知东方钰的具体境界,但心中却清楚,这位书院十四先生的实力远非自己所能企及。
然而,他身为帝国军方的一员,奉命前来,岂能轻易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挡在了东方钰面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仿佛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东方钰停下脚步,目光赞赏地打量着王景略。
他微微颔首,说道:“在知命境界以下,敢于拦在我面前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然而,对于王景略的洞玄境界,东方钰并未放在眼中。
他脚步轻移,仿佛一阵风吹过,瞬间便凝聚出一股无形的气流,气流化剑。
气剑凌空而下,王景略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而来,他拼尽全力抵挡,却仍如遭重击般倒在一旁。
剑气纵横间,他身上的衣物被割裂开来,百余处伤口鲜血淋漓,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王景略挣扎着坐起身子,喘息着望向东方钰。
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甘与愤怒。
他虚弱地说道:
“你虽贵为夫子的亲传弟子,但这里毕竟是唐国,你如此肆意妄为,帝国的军方绝不会坐视不理。”
东方钰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他淡淡道:“那就让他们来试试吧。我倒要看看,这军方究竟能如何‘不理’。”
说罢,他转身牵起桑桑的手,大步走出了大堂。
诸葛无仁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与迷茫。
他深知,作为夫子破例收下的十四弟子,东方钰绝非泛泛之辈。
然而,他一直固执地认为,即便再如何出色,东方钰终究也不过是洞玄境界的修行者。
毕竟,他看上去如此年轻,能够修炼到洞玄巅峰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天赋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东方钰轻描淡写间便击败了知命以下无敌的王景略,这实力,无疑已经跨入了知命的门槛。
诸葛无仁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从未想过,东方钰会如此强大。
他望向东方钰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他深知,知命境界的夫子弟子,与知命之下的弟子,其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这样的强者面前,更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无力。
然而,心中的不甘却如火焰般燃烧。
他无法接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东方钰带着桑桑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大声喊道:
“十四先生,不过是为了一个小侍女,你难道要因此与军方与天枢处为敌不成?”
东方钰微微顿住了脚步,这让诸葛无仁心中一阵狂喜,他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对方。
然而,当他抬头望去,却发现东方钰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不屑。
东方钰缓缓地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诸葛无仁,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他寒声道:“一群废物也配与我为敌?若真想与我为敌,我希望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后事。”
诸葛无仁浑身一颤,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酷无情的眼神。
他感到一股浓重的杀机扑面而来,仿佛随时都可能丧命。
他心中的愤怒瞬间被恐惧所取代,他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他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地看着东方钰带着桑桑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力与绝望。
诸葛无仁,作为掌管大唐所有修行者的主官,平日里威严无比,何时曾遭受过如此直白的威胁?
他脸色铁青,嘴唇颤动着,仿佛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东方钰,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不安。
王景略此刻已是一身狼狈,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满脸的血迹掩盖不住他眼中的愤怒。
他抹去脸上的血迹,声音虽虚弱却充满坚定:
“军方,不是你能够侮辱的!疆场上,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也并非没有陨落!”
东方钰瞥了王景略一眼,眼神中并未有多少波澜。
他微微摇头,仿佛是在叹息,随后转身带着桑桑离开了大堂。
他心中清楚,知命境界的修行者虽然强大,但并非无敌。
在战场上,人数与战术同样重要。
然而,他如今已经迈入知命之上,那些寻常的力量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需要的,是更高层次的挑战与战斗。
他边走边沉思,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他相信,如果今天换成是大师兄在此,恐怕没有人敢如此放肆。
他明白,自己需要一场震撼人心的战斗,来树立属于自己的威信,等到那一日来临,他的下一步计划也将随之展开。
东方钰和桑桑渐行渐远,背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
诸葛无仁望着他们的背影,神情复杂难明。
何明池则在一旁摇头轻叹,感叹着这位年轻修行者的崛起。
而王景略,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喘着粗气,心中却翻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