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你拿到新的口径火炮,你就能推算出来了?”阿方斯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
“看看这些铜器,你是用统一的模具对吗?”腓特烈指了指阿方斯送给阿尔芒的铜器道:
“它们几乎一模一样,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你的火炮也一模一样了;但最大的问题是,你是怎么做到、让它们超乎想象的结实的?”
想破你的狗脑子,也想不出来炮身自紧原理吧?老子就不告诉你!阿方斯满心恶意的回道:“当然是锻压了,用足够重的东西一直挤压炮膛,火炮不结实都不行。”
“你…就这么告诉我了?”腓特烈愣了一下。
“不是你要的答案吗?还是你认为我是骗你的?”阿方斯反问道。
“呃…我得回去计算一下。”腓特烈愣道:“不过应该是这样没错,因为这就像修地基。”
哼哼,那你去试试看,用这个时代的技术挤压铜炮吧,丫的不给你压变形了,老子跟你姓!
阿方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随即又道:“那你这个数学家,平日里就干这个?”
“不是,我主要研究航海定位,我老师在研究摆钟,我的课题主要是罗盘跟度量仪。”腓特烈回道:
“你既然告诉我答案了,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你需要什么补偿嘛?我可以跟我老师说一说,他可以帮你做点小事。”
“要不你来替我工作吧?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是数学家,我是开工坊的,哪里都需要数学。”阿方斯笑道,听起来这老兄很牛啊,竟然是研究航海定位的!
这年头的海上定位技术很落后,只有航海罗盘、量尺、水平仪这些,高级一点的用“时间法”跟“月距法”,摆烂的就靠玄乎的占星术跟海豚引路的方式来寻找航道了。
在牛顿提出六分仪之前,最先进的航海器具大概就是惠更斯的摆钟了;航海摆钟利用了钟摆原理,摆动是不受航海磁场的变化而改变的;
所以只要拿着普通钟表去对应这个摆钟,看时间差就知道自己目前处于什么经度了。
所以阿方斯的打算就是拿下腓特烈,如果拿不下他,就要惠更斯的摆钟好了;当然了,如果能两个都拿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你可以让我去火炮工坊工作的话,我考虑一下。”腓特烈想了想回道:
“比起航海定位,我还是更喜欢火炮方面的学问;无论是弹道还是威力,它们都是未来最重要的事物。”
“去工坊工作还不行,但我可以提供一些参数给你,这样你依旧可以研究弹道学;我们则按照你的研究成果改进火炮,并把更多的参数提供给你继续研究。”阿方斯笑道:
“不过作为回报,你还得帮我做账,我需要非常专业的财务会计;你是数学家,这种难不倒你,如果你能提供计算公式给我的会计,我们自己计算也行。”
“你必须资助我的研究,我需要一个单独的工作室、每个月至少500张稿纸、还有相应的笔墨、量尺等工具。”
腓特烈想了想,又道:“另外每个月至少提供一组新的参数给我,以供我进行研究。”
这么省钱嘛?阿方斯恨不得这种数学家赶紧给自己再来一打!
不过想一想,又不觉得奇怪:数学家就只需要推导跟计算,除了纸跟笔,什么也不需要;而且腓特烈这个年纪,有梦想就好了,要钱做什么?
于是阿方斯毫不犹豫的回道:“我提供一个独立的套房给你居住,再另外安排一个女仆负责你的日常生活;稿纸跟笔墨、工具不限量,你需要什么书籍也可以提出来,能买得到的就给你安排购买。”
“那好!我回家做一些准备,处理好就去加莱找你。”腓特烈回道。
“我留一辆马车跟你回家,你到时候坐他的马车回来就行。”这种人才可不能给弄丢了,阿方斯决定必须安排老安达跟着腓特烈,才能确保把腓特烈拉到加莱去。
“那最好不过了,另外,你这个投资是真的?”腓特烈又问道。
“你感兴趣?”阿方斯奇怪道。
“去加莱之前,我打算把大部分家产全部卖掉,把薇薇安带上。”腓特烈点点头回道:
“我需要一个稳定的投资,确保薇薇安生活无忧;我刚刚计算了你说的投资,所有数据都是合理且互相关联的;如果没有另一个数学家在帮你编故事,那你一定是有基础参照物的,最多在这个参照物上增加了倍数。”
“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大数学家!这是真的,你到了加莱就知道了,只是你有那么多钱投资吗?”阿方斯奇怪问道。
“我懂数学,我知道把哪部分资产、卖给什么人可以得到最大的回报。”腓特烈淡定回道,虽然没有直说,他到底有多少钱,但这货起码能拿出一千股股票的钱。
“没问题,薇薇安去加莱,刚好给我妹妹汀娜做伴。”阿方斯点点头。
虽然,薇薇安应该跟维罗妮卡一样大,但很抱歉,维罗妮卡的心理年龄还没克里斯汀娜大;与其薇薇安被维罗妮卡带坏,还不如让克里斯汀娜带坏呢!
“安,给你介绍一下,我十二年的同班同学,大数学家腓特烈?德扬,薇薇安的哥哥。”阿方斯带着腓特烈?德扬来到安的身边,给她们互相做了介绍:
“这是安,我女朋友,接下来的很多财务工作是她负责,你有什么理财公式,就赶紧教给她。”
“唯一的理财公式就是学习数学。”腓特烈?德扬的话带着学霸对学渣的满满恶意,只可惜,连学渣都算不上的安、把这句话自动屏蔽了。
“叮铃。”阿尔芒站到大厅的最中央处敲了敲酒杯,待所有人都注视过来,阿尔芒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很高兴...今天能邀请到大家,前来参加我弟弟的生日宴会;他是不幸的,幼年失怙,只能彷徨前行;又是幸运的,无论何时何刻,都仍然有我这位胞兄为他负重前行!
我很高兴看到今天他能有所成就,在加莱立稳脚跟,期待他为家族带来更大的荣耀!现在,让我们邀请阿方斯上来,给大家说上两句!”
“砰砰砰。”阿方斯原来的猪朋狗友们一个个用力鼓掌起来,而阿尔芒的朋友们则大半是脸色诡异的附和着,而安跟腓特烈却是如阿方斯一般,连抬手的动作都欠捧…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阿方斯笑容可掬的走到阿尔芒身边,向大家用手压了压,等鼓掌的声音消停下来了,这才继续笑道: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能前来参加我的生日晚宴。在这里,我要感谢每一位不吝前来的朋友,更要感谢我的大哥跟他的夫人。”
“砰砰砰!”阿尔芒跟伊薇特也用力鼓掌起来,就等着阿方斯多说这样的话呢。
“前不久,阿尔芒成婚之时,大家就曾彼此共聚一堂!由于我随后前往加莱发展,很多人都在说我们兄弟不和,伊薇特逼我哥哥赶走我。”
阿方斯用目光扫向了表情不自然的阿尔芒跟伊薇特,然后继续说道:
“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告诉大家,这是不实的、不负责任的谣言!
也许记性好的朋友还会发现,今天我穿的,正是阿尔芒婚礼时的那套衣服;我如今在加莱经营生意,一年到头都未必回来一次,搞不好哪天就死在了海上;
但我要说,兄弟的情谊永不改变,这一件衣服上的伤口,就是我为阿尔芒挡刀枪的见证!”
如果说、阿方斯的朋友们还不明白,为什么阿方斯要在台上拼命鼓吹兄弟情谊?那阿尔芒的朋友们就都心有戚戚起来:
这可是个坑货啊,别不是又想提投资吧?果然,阿方斯又环顾了场上一眼,重新鼓吹起他的生意来了。
“相信大家刚刚也看到了,我送给阿尔芒的那一套铜器,非常精美不是吗?那是莫勒家族经营数十年的金船锚工坊,刚刚开发出来的最新产品。”
阿方斯继续道:“我非常幸运,从阿尔芒手中接过这一份家族的传承,在今天,我可以很荣耀的说一句:我阿方斯?德?莫勒,光大了家族的产业!
所以,在我第一次返回庄园的今天,我把这一套铜器带来,送给了阿尔芒,相信有一天,这套铜器会带来莫勒家族走向更大的辉煌!”
说到这儿阿方斯又莫名其妙的下了台来,可以说他开头开的莫名其妙,话题也选的莫名其妙,就连结尾,也同样结的莫名其妙!
起码连正给阿方斯鼓掌的薇薇安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开始带着疑问的表情看向腓特烈跟安问道:“阿方斯哥哥这就讲完了吗?”
“你觉得他还应该说什么?”腓特烈看向妹妹问道。
“呃…反正应该还有没说的。”薇薇安挠了挠头回道。
“您看出什么来了?”安笑着看向腓特烈问道。
“他没说的那部分,他在上台之前已经分别对每个人说了。”腓特烈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了走过来的阿方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