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护驾!”聂公公尖着公鸡似的嗓音,声嘶力竭地喊道,同时双手张开护住胤天翔,颤抖着四下张望。
贴身禁军身着民服,腰间佩刀,粗暴地拨开寺门口听念佛经的百姓们,奔至胤天翔身侧,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胤天翔震怒道。
连一方大师在内的数十名弟子见天子发怒,齐齐跪下,一方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请陛下恕罪……”
只见那无色液体在地上蔓延,竟散发出一股令人愉悦的气味,实在令人感到诡异。
“我朝拨款纳神像,如今却离奇失踪,这其中恐大有阴谋啊。”胤天翔面色严肃,眼神如鹰般直勾勾扫射众人,又对聂公公道:“传御查院院首白攸之前来断案。”
白攸之听罢,不等聂公公传唤,便行至皇上面前道:“回陛下,事发之时臣正好也在寺门口,亲眼见这佛像融化在这不明液体之中……”
“兹事体大,朕命你速速断案。”胤天翔指着背后空空如也的神龛说道。
“臣遵旨。”随后又向胤天翔道:“事出紧急,还请陛下抽调部分禁军给臣。”
“允了。”
“陛下,这里气氛诡异,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不明之气,恐伤龙体,陛下还是随我先回宫吧。”聂公公苦口婆心地劝道。
胤天翔复又扫视全殿,道一声:“回宫。”便启用步辇,上了皇车,随聂公公一行人先行回宫了。
“你们四个,封锁现场,将现场之人的身份一一记下,包括年龄、职业、家庭住址,身份背景情况,并嘱咐他们近期不要离开京都,随时准备配合调查。”白攸之随意指定四个禁军,对他们说道,那四人领命而出。
白攸之对最后一个人手说道:“你速去后衙门御查院,唤仵作谢屿天和捕快丁仝、晓龙一行人速来,就说道佛寺有要紧大案,命他们即刻出发。”
留下的禁军们各自忙开了,疏桐隔着一段距离,便闻见了那不明液体似有若无的香气。
她走近问白攸之道:“你可闻见那不明液体的香气了?”
“闻到了,十分诡异。”白攸之点点头,和疏桐一起上前查看。
只见液体打湿地面,被地上的灰尘污垢染脏,但仍然可以看出它原先应是如水般洁净透彻的,有几个泡泡扑哧扑哧地冒出来。
“我从未见过此种液体,实在不知为何物。”疏桐大为震惊地说道:“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容器,在它们还未完全消失前赶紧将它们储藏起来,万一全都干涸了,恐怕我们再也无法得知这其中的奥妙了。”
白攸之赞许地点了点头,走向一方大师问道:“大师,可有缸壶?”那大师命水灯前去库房取壶,这时,谢屿天同晓龙、丁仝一行人匆匆赶来。
“白大人,好久不见,没曾想这一见面竟是如此火急火燎之景。”谢屿天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依然同白攸之打趣道。
白攸之拍了拍谢屿天的肩膀道:“等我和你讲述完此事的前因后果,恐怕你再不能如此乐观了。”
“今日,听闻皇帝拨款的神像铸造完毕,塑金开揭,众官汇聚,我和疏桐虽然昨日方才回到京都,也想着前来拜会,方不会失了礼数。”
白攸之解释道:“当时我正站在大殿门口最靠内的位置,故而一切尽收眼底,视线极好。先是皇帝同一方大师说了几句话,随后道佛寺内的众弟子齐诵念《金刚经》,但不知何故,神龛上方突然掉落许多木桶,桶内装着不明液体,那液体一触碰到神像,竟然将神像融化了……”
“融化?”谢屿天吃惊地重复道:“只听闻蜡烛受热融化,不曾听闻神像遇水融化……”
“现在比较麻烦的问题是,神像已然全数融化,不知是否有人曾在神像上作假。我们如今所能直接接触到的线索,就只剩下这些液体了……”疏桐盯着湿漉漉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这时,神龛后面传来了痛苦的猫叫,疏桐三人循声赶去,是一只毛色发白体态圆润的小猫咪。
它伸着舌头微微喘气,很快精神涣散,眼神迷离,舌头也似乎不受控制地耷拉了出来,口水丝丝淌了出来。
“是中毒迹象,不好!这猫似是不小心喝了这地上的水。”疏桐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然后疏桐将猫倒竖起来,头朝下,轻轻拍打猫咪的肚子对它进行催吐。
“攸之,快去后院问问,看能不能要到生姜、甘草、绿豆之类的解读的东西给猫咪服下救急。”疏桐着急地说。
谢屿天亦上前帮忙,他上前轻按小白猫的肚子,那小猫咪似乎将不明液体连同早些吃进腹中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气息也缓和了许多。
“疏桐,你做得很好。”谢屿天小心翼翼地放下猫咪,由衷夸赞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识草药食材了?”
疏桐莞尔一笑道:“秘密。”
将猫咪妥善安置后,疏桐对白攸之说道:“这只猫咪误饮了地上的液体,身体呈现中毒症状,说明这种散发着芳香的不明液体实则有毒。”
白攸之表示赞同,并拿僧侣水灯送来的一个小缸和一把小勺,捂着口鼻,用勺子将不明液体盛进了缸中,并以油纸小心封好。
此前受命的四位禁卫军亦到白攸之身前复命道:“禀大人,现场人员已全数清点完毕,卑职四人将他们的信息住址一应记在这册子之上,还请大人过目。”
白攸之接过书册道:“你们辛苦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可先回宫歇息。”
四人谢过白攸之,结伴回宫中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