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给阎可找了个轻松的傍身活计——在满春院对面的糖果铺子当个店小二,闲暇时间便装装糖果、打包分类,虽然薪资微薄,倒也足够应付这一日三餐,阎可在这胤朝心无大志,一心只想回家,故而对这活计十分满意。
找到“同类人”的日子里,阎可的内心升起一股无边的幸福喜悦,他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那些乞讨、看人眼白、为人轻视的噩梦般的日子,他想念祥欢小区舒适的沙发、液晶电视,想念他的妻子、父母……
一日,小倩来到糖果铺子,要老板为她称几斤饴糖,再要点果脯蜜饯,老板早已眼熟这位满春院的新头牌,乐滋滋地到柜子里称糖果去了。
小倩便趁机凑到阎可身边同他道:“组织已经同意带你一起回去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阎可双手颤抖,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他激动地确认道:“真的?我能回去了!”
小倩嘴角勾勒一丝微笑,轻拂手帕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们也不会白带你回去。毕竟这些年来我们为了研究回去的机器、制造观天象的各种仪器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你得帮我们做些事情。”
“哦,可我好像什么也不会……”阎可紧张地说道,生怕被抛弃,忐忑疑惑地追问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吗?”
小倩左右环顾,见四面无人,这才说道:“胤朝皇帝拨款给道佛寺,要铸造新像,这是一批数量不小的黄金,开揭仪式正好就在我们走前一旬日。组织决定,在离开前将这批黄金一起带走。”小倩压低了声音。
“啊……”阎可只想回去,并没有心理准备:“这样会不会节外生枝……那么一大批黄金失踪后,胤朝皇帝肯定会派人彻查,到时候影响了我们回去怎么办?”
“放心,这二十年来,组织不断发展复刻21世纪的新科技,这儿的人查不出来的。”小倩自信满满地说。
“好吧……那十日之后,如何回去?”阎可又追问道。
“十日之后,你到连雁山下,到时会有人来接应你。”小倩莞尔一笑,走到糖果铺老板身边,接过满满两包蜜饯甜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
“今天是第几日?”白攸之听罢,一边努力消化这这些陌生的名词、无厘头的信息,一边问道。
“第七。三日后,便是他们所说的七星连珠日。”阎可说道。
“好,三日后,我们和你去连雁山。只要我们追回黄金,便不阻止你们回家。”白攸之道。
“白先生,哦不……白大人,他们手上有很多你根本没有见过的军事武器,比如枪支,你们这些冷兵器时代的士兵根本无力和他们斗争……”阎可不忍心看到白攸之去送死,好意提醒道。
“我曾见过你们的人拿着一管子类的东西,砰的一声,道佛寺的僧人就受伤倒下了,身上留下一个很大的洞。”白攸之神色凝重地说道:“威力确实不小。但职责所在,我没有退却的理由。”
阎可听罢,投来钦佩的目光。
“哦对了,那你们是如何将黄金从道佛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的?”疏桐问道。
“听小倩说,她说服了道佛寺的一位僧人为她开门,她趁机带着组织里的人混了进去。”阎可说道。
“你知道这液体是何物吗?”白攸之不知从何时走到殓房,取了一罐不明液体,送到阎可面前。
“这是丙酮,我们单位经常用它来溶解塑料,我对它再熟悉不过了。丙酮又名二甲基酮,是一种有机物,分子式C3H6O,是最简单的饱和酮。这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有微香气味。易溶于水和甲醇、乙醇、乙醚、氯仿、吡啶等有机溶剂。它易燃、易挥发,化学性质较活泼。在工业上主要作为溶剂,用于炸药、塑料、橡胶、纤维、制革、油脂、喷漆等行业中,也可作为合成烯酮、醋酐、碘仿、聚异戊二烯橡胶、甲基丙烯酸甲酯、氯仿、环氧树脂等物质的重要原料。”
“……”白攸之和疏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属于我们那儿的液体,可以溶解某些东西。”阎可简而言之概括道,可他发现他这一概括,又等于什么都没说……
“具体怎么操作?”白攸之只能问道。
“小倩先带人混进道佛寺,观察神像的模样和数量,回去后用聚苯乙烯之类的材料做了几个一模一样的神像,然后在后来的做工中找机会将真神像替换,完成偷梁换柱。”阎可说道。
“这黄金十分沉重,可若是要潜入道佛寺,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些巨大的神像悄无声息地运走呢?”疏桐不解追问道。
“王水,又是我们那儿的一种非常厉害的溶液,由两种成分构成。其中的硝酸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氧化剂,可以溶解极微量的金,而另一种成分盐酸则可以与溶液中的金离子反应,形成氯化金,使金离子离开溶液,这样硝酸就可以进一步溶解金了。然后黄金,就变成液体了,小倩他们以运送废液为借口,将这些溶解着黄金的液体很顺利运了出去。”阎可解释道。
“这些人太可怕了……他们所行之事全部超过了正常事物的发展范围,根本令人防不胜防!”疏桐愤愤道。
“事后,他们又可以利用氯化亚铁从废液中把金还原析出。”阎可继续补充道:“至于冒充神像的材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叫做塑料的东西,它比黄金轻,里面的主要成分是常见原料聚苯乙烯,可以在丙酮里溶解。所以……就发生了你们看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