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胁本王?”晏鸿煊眼眸收紧,盯着她不怕死的样子冷芒乍现。
楚雨凉耸了耸肩,“王爷要怎么说都行,反正我这种人被抓是死路一条,临死前我找个垫背的难道不行?大不了你死了以后我做鬼也服侍你,你也不亏。”
这话也算是极不要脸的了,对于这种恩将仇报的人,晏鸿煊藏青色的蟒袍下全是阴戾沉冷的气息,一瞬间,就连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寒冷起来,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溢出的冷芒直射向楚雨凉,厌恶、嫌弃、憎恶……总之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尽管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楚雨凉还是在赌,她在赌他不会杀了她!
“给本王把这女人扔出去,别脏了本王的房间!”突然,男人一声厉喝,面如罗刹附身。
见状,楚雨凉非但不怕,俯身拖动韩娇的时候,她脸上还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去衙门的路上,程维忍不住问道,“王爷,您何苦要去趟这滩浑水?就算那楚小姐是被冤枉的,可是人赃俱获,您如此替她出头,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对于他的唠叨,晏鸿煊一如平常那般充耳不闻。
“王爷?您可有听属下说话?”被无视,程维赶紧讨好的唤道。他现在都快急死了,可王爷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要是为那楚小姐翻案,搞不好还会被人诟病说王爷包庇凶犯、徇私枉法。
被他缠得紧,晏鸿煊不得不停下脚步,挥袖让随行的侍卫退后,这才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本王救他只不过是为了本王自己罢了。”
程维抓着后脑勺根本就不理解,“王爷,恕属下愚昧,属下只觉得您这是在引祸上身。您每次回京,太子和昭王都对您百般排挤,若是知道您和杀人犯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如何做文章……”
晏鸿煊冷漠的眸光突然变得幽深起来,“无妨,本王救的是未过门的妃子,若是不出手,只怕谣言更多。”
程维有些惊诧,“王爷,您喜欢那位楚小姐吗?”这有点不对劲啊,在封地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王爷对这门亲事很抵触,所以迫不及待的回京……他真的搞不懂王爷到底要做什么。
“程维。”
“属下在。”听他唤道,程维赶紧严肃的站好。
“本王是可以不管楚雨凉的生死,可楚云洲若是知道,定会加恨本王。”那楚雨凉是如何一个人他可以不管,可是楚云洲在朝中的势力他却不能忽视。为了一个女人,让楚云洲和他为敌,这并不划算。
早年他和楚云洲也接触过,那老头儿在某些时候是有些糊涂,可这一次他不得不佩服他有先见之名。把女儿挂在他名下,不管那楚雨凉出了何事,已经是他即将迎娶的妃子,他有责任替她收拾烂摊子。那老头儿自个儿离京就算了,还甩一个包袱给他,也真亏了他一番良苦用心。
他的话简短,可却点明了重心,程维顿时拍起了脑门,这才恍然大悟。
他这一阵子都在纠结楚小姐是杀人犯这件事,所以就忽略了她身后那个德高望重的爹。楚将军能把女儿嫁给王爷,这是在向王爷示好,王爷若护了楚小姐周全,那楚将军以后定会心向王爷,若王爷置之不问,那楚将军肯定会心生不满。
他常年在封地陪王爷,对京城、对楚家的事并不清楚,楚小姐在楚家是何地位他也不了解,但能让楚将军用战功去换女儿婚事,就足以说明了楚小姐在楚将军心中也是有着颇重的地位。
难怪王爷会在竹林里把楚小姐带回府,他之前不懂,主要是第一次看到楚小姐那样子,他就没生出好感。再加上这一阵子接触,那楚小姐所做的事就没一件正常的,不懂规矩,做事敷衍,性子急躁,要不是王爷提醒,他都忘记那是楚家小姐了……
晏鸿煊带着贤王府的人直奔衙门,只不过迎接他的不是衙门的人,而是一团乱糟糟的场面——
公堂之中,楚雨凉正骑在身着官服的中年胖子身上,那拳头就跟不要力似的,‘砰砰砰’的直往中年胖子身上落,而被她殴打的胖官招架不住,发出像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不仅如此,公堂之中,一群衙役东倒西歪,晕的晕,吐的吐,眼前的场景简直不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唯一没被打倒的只剩下鼻青脸肿的韩娇了,被楚雨凉绑了手脚、嘴里塞了破布,正一脸恐惧的看着大堂里发生的惨案。
眼前震惊的一幕,估计是历代以来最荒唐、最不可思议、最让人心惊胆颤的过堂审案了。朝廷命官被殴打,衙役要死不活,嫌犯被告威武不屈,还从来没见过原告被人绑着上公堂的。
“住手!”一进大堂,程维震惊得赶紧出声,并快速的跑过去把楚雨凉拉开。
别说他看到满堂的惨景震惊,就连晏鸿煊都黑起了脸,有点不敢置信。这女人是嫌麻烦不够多吗?!
“你们来的正好。”见晏鸿煊总算出现,楚雨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愤怒的指着地上的胖官告起状来,“这死家伙和韩娇是一伙的!他们俩联合起来要置我死地!”
“下官参见贤王殿下……”被楚雨凉打成猪头的胖官吃力的翻过身,朝晏鸿煊爬了过去,嘴里不停的高喊着,“王爷,您可得为下官做主啊,下官秉公审案,可是这楚大小姐却藐视公堂,还殴打下官和手下,请王爷为下官做主……”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对于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晏鸿煊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随即斜眼睨向某个因打架而脸红筋涨的女人。
楚雨凉握着拳头,胸脯一起一伏的,怒气还没消停,“王爷,我把韩娇带到公堂,想与她当面对质,可这姓刘的狗官一上堂就要对我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