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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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归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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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风起兮云飞扬
作者:
我是老小白
本章字数:
15496
更新时间:
2024-06-06

第十九章 归宗 (二)

沈庆丰等人等到夜静更深听听外头已没动静大伙一起动手拆下堵住窗户的木条悄悄爬出小屋滚下河堤钻入水中往对岸游去。谁知刚游到河中突然有人大叫道:“快来人呀!几个犯人跑了。”这一喊不打紧登时从保安团部跑出几个人来当头一人正是刚刚到任的县长王国汉!一旁是新任保安团团长的郭瘸子!原来王国汉到鲁南县上任唯恐孤立无援不能放手做事便把郭瘸子、仝可训、贺志岩等人也一同带来了并委以郭瘸子保安团团长之职。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郭瘸子是他遛熟的鸟喂惯的狗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王国汉初来乍到在鲁南县人生地不熟夜里便住在保安团部一是保安团安全二是与郭瘸子等人商议起事情来方便。这天王国汉、郭瘸子两人盘桓了半夜刚刚入睡就听外头喊有人逃跑了。王国汉赶紧爬起来和郭瘸子一块冲出团部来到河堤。此时早有人点起几束火把火光照耀下果然见河中有几个身影拚命往对岸游去有一人已爬上东岸正往棒子地里钻。王国汉冷笑道:“想逃跑?没那么容易!”一伸手断喝道:“把枪递给我!”

一旁站着一人正象哈巴狗一样抑脸看着新主人的脸色。此人长得肥头大耳大嘴巴长约半尺直豁到耳朵根家是城西十五里董堂只知他姓董名字不祥人送外号:“两大加一大!”是郭瘸子手下的一个小队长!这董“两大加一大”祖上本是养叫驴为生其父更是养驴能手把叫驴喂得膘肥体壮人送外号“董叫驴”!可到了董“两大加一大”这一代却咋也养不起叫驴了。原来董“两大加一大”其人长得有三大特点:一是头大如斗;二是嘴大如裤腰;三是**大如驴。因他有这三种别人无法比拟的法宝所以才得了这么个绕口的绰号真名倒没几人知道。董“两大加一大”十八岁那年其父“董叫驴”一病不起没几天便两腿一蹬呜呼哀哉了。董“两大加一大”出殡葬父接过父亲衣钵正儿八经地养起叫驴来。奇怪的是:自从董“两大加一大”当家喂养叫驴不到一个月几十头膘肥体壮的叫驴突然死得干干净净令人疑惑不解。有人说:董“两大加一大”是个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嫖、赌、抽不会饲养叫驴;更有人说:叫驴这东西脸长皮薄极爱面子见不得比自个大的物件自从董“两大加一大”现身牲口棚中叫驴们眼见心烦恼恨交加继而便羞愧成病不吃不喝集体绝食自杀而死。自从叫驴们被气死后董“两大加一大”在鲁南县名声大噪成为人们指指点点、街谈巷议的话柄。董“两大加一大”有如此惊人的业绩连叫驴们都害怕当然令鲁南县的女人们谈“董”色变。所以岁月蹉跎日月如梭董“两大加一大”直到三十五岁也没有女人敢越雷池一步贸然嫁给他做妻室。

当董“两大加一大”娶妻无望眼看着就要当叫驴“王老五”时这时天不灭曹竟然来了救星。有个勇敢的矮胖女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和街坊邻居们的冷讽热嘲在一片婉惜惊呼声中奋不顾身地嫁给了董“两大加一大”!人们都用惊奇的目光望着这个胆大妄为的矮胖女人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为她捏成一把汗;还有人幸灾乐祸新婚之夜躲藏在窗外偷听等待着惨祸的生。谁知董“两大加一大”洞房花烛一夜竟然风平浪静。第二天早上起来那矮胖女人春风满面喜笑晏晏而董“两大加一大”竟然是一脸愧疚尴尬难堪令人大跌眼镜。蜜月平安渡过非但没预料之中的惨剧生那女人却越战越勇愈加精神而董“两大加一大”反而蔫头蔫脑无精打采瘦了整整一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那女人功夫了得非但没舍身成仁仅仅用半年时间便把董“两大加一大”折腾得面黄肌瘦一丝两气差点驾鹤西去伏惟尚飨。幸亏鲁南县城南关有个曾中医妙手回春开了几付补药救助及时董“两大加一大”方才捞回了一条性命真是“蚂蚁吃豆腐一物降一物”!令人咂咂称奇、感叹。那女人降服董“两大加一大”的同时也没忘记生产副产品仅仅用几年时间便接连造出几个小董“两大加一大”!一个个大头宽嘴象极了老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小董“两大加一大”们比他爹的三个突出部位还要大得多。

董“两大加一大”养叫驴不成生活成了问题赶巧日本人占领鲁南县董“两大加一大”便改行当起了汉奸带着他那个勇敢的矮胖女人和几个小董“两大加一大”搬进鲁南县城西关居住。因其嘴大能说会道又善于在主子跟前摇尾乞怜不到一年竟混上了保安队小班长!自从王国汉、郭瘸子从萧县调来后董“两大加一大”对新主子更是寸步不离拚命巴结以求升迁。此时见王国汉要枪董“两大加一大”赶紧把手中步枪递给主子!王国汉操起枪来单眼瞄准一搂枪机只听“砰”得一声枪响刚爬上对岸的那人一个踉跄栽倒在棒子地头手脚**死于非命。河中逃生的余下人等见放倒一人无不吓得腿肚子转筋呆在河水中不敢游上岸。董“两大加一大”狗仗人事狐假虎威站在岸上张开大嘴恐吓利诱使尽了手段。余下人顾命要紧乖乖游了回来重新被董“两大加一大”等人拳打脚踢关进了牢房。董“两大加一大”回到王国汉身边赶紧翘起大拇指张开大嘴阿谀奉承道:“王县长枪法真好!一枪就把逃犯给撂倒了。”王国汉极为得意把枪扔给“董两大加一大”!大声吩咐道:“你们把打死的那个人挂在城头上示众就说是八路进城闹事被当场击毙。”董“两大加一大”连连点头屁颠屁颠地领人到对岸拉来尸体连夜悬挂在了东城门楼子上。王国汉打了个哈欠皱眉道:“鲁南县真乱不剿匪能行吗?连个觉也睡不安稳。”说罢和郭瘸子一起回屋睡觉去了。

沈立宝、沈大作睡到天亮就听街头巷议说昨晚复新河里打死人了是个土八路尸体悬挂在东城门楼子上示众。两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感到不祥赶紧奔向东城门这时城门下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沈立宝跌跌撞撞来到城门底下抬头一看见城门楼子上果然用粗麻绳吊着一人尸血肉模糊脑浆崩裂正是他儿子沈庆丰!沈立宝如五雷轰顶大叫一声:“我的娘也!”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沈大作见沈庆丰死于非命也是心惊胆颤两腿战栗见沈立宝跌倒慌忙背起他来!分开人群就走远离这是非之地。沈大作背着沈立宝一直跑出城北关外周店沈立宝方才苏醒过来。沈大作把他放在地上喃喃道:“庆丰才十九岁就这样冤死了!”沈立宝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嘤嘤”痛哭起来。沈大作感到事出蹊跷问道:“立宝!我咋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头呀!你昨天见了庆丰到底说了些啥话啊?咱明明能救他们出去半夜里又为啥逃跑呢?”沈立宝虽说跟儿子不睦到底骨肉情深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已一个馊主意竟然断送儿子一条性命。此时任凭沈大作追问沈立宝只是埋头痛哭却说不出话来。他越是这样沈大作越是怀疑深深自责愧疚不已后悔不该带沈立宝贸然前去叫沈庆丰丢了性命。就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人见了他们就是一愣惊叫道:“哎呀!”回身撒腿就跑。沈立宝抬头一看用手背猛得一抹眼泪大吼道:“习员生!你这个***你拐走我的骡子、现大洋看你还往哪儿跑?”也顾不得哭了“腾”得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摇晃着老娘们腚拔腿就追。沈大作见习员生如此惧怕沈立宝顿感不可思议略一思索也跟着追了下来。

沈利司、王进财一听小同被沈立宝弄丢了顿感头皮麻惊诧道:“你说啥?小同叫人家拾走了?”沈立宝战栗道:“是呀!日本人一来我和乔丹喜就钻棒子地里跑了小同放在地头上等日本人走了俺再回去寻找孩子已叫人拾走了。”王进财挥起拳头怒吼道:“你要是敢说一句瞎话我揍死你这个万人养的。”沈立宝吓得一哆嗦害怕再次挨揍赶紧指天誓:“我沈立宝要是说一句瞎话天打五雷轰;我要是说句瞎话叫俺全家死绝;我要是说句瞎话从此再不姓沈了。”沈利司问道:“昨天你见了庆丰到底说了些啥话呀?”沈立宝理直气壮道:“没说啥呀!我叫他好好在保安团里蹲着我去萧县找他姑夫来说情。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还能害他吗?谁知这个龟孙揍的不听话半夜里偏偏越狱逃跑才叫王国汉打死了。”王进财道:“表叔!别慌跟他啰嗦了先到周店寻找小同!”沈利司猛然醒悟叫道:“对了我咋把这事忘了。”于是几人拖着沈立宝!急匆匆一路往南而来来到鲁南县城北关周店寻遍地头哪里有小同的影子?几人不死心问遍乡人都摇头不知。王进财沮丧极了揪住沈立宝又要打沈利司拦住他道:“进财!别再打他了”心急喝不了热糊涂“!小同肯定叫人拾走了。你看这样中不?你留下接着打听小同的下落我和大作押着立宝先赶回沈塘到家后多招集人手再来查找小同的下落人多力量大不信找不到孩子的下落。对于沈立宝!他祸害乡里罪该万死五爷他老人家自有定论。”王进财也没主意见沈利司这样说只好道:“这样也中!那你们就先回去吧。”说罢双方分手沈利司、沈大作两人押着沈立宝一起回沈塘了。

习员生见沈立宝如此狼狈心中大喜屁颠颠地跟在后头也一同回来了。沈立宝恨恨地望着习员生骂道:“你***还有脸见我?老子啥地方对不起你了?你偷走我的大洋骑走我的骡子这事咱俩没完。”习员生笑眯眯的道:“你真是大白天说梦话!你穷得**蛋精光从哪儿来的现大洋呀?又是从哪儿弄来的骡子?”沈立宝语塞说不出话来。沈利司走得汗流浃背见他们斗嘴便问道:“习员生!这到底是咋回事?”习员生急于邀功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讨好道:“是这样的:前年也是这个时候沈立宝叫庆丰揍了一顿没地方去了就跑到苏庄找我。赶巧那时算卦的老石叫两股会请去当了军师张海新给两股会垒墙头人家听说他是老石的邻居一下子给了他五块大洋了笔横财。俺俩穷聊提起这事来沈立宝就想讹张海新几个钱花。第二天沈立宝去找张海新要钱谁知道张海新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反把他狠狠揍了一顿。沈立宝就去串通姜家集的老绵羊从张海新手里把他得来的现大洋全讹走了。老绵羊心更黑一个大子也没分给沈立宝!沈立宝白白张紧一回心里窝火算计着”放鸽“!挣两个钱花。俺俩跑到山东成武县柯庄哪儿正巧有个柯荣祥当年七十八岁只生三个闺女没有儿子!柯荣祥老伴死了家里很有钱就想再找个老伴暖脚。谁知沈立宝把他娘弄去了嫁给了柯荣祥!柯荣祥也不含糊送给俺俩三十块现大洋一头大骡子!沈立宝这***不是熊他想把从老柯哪儿弄来的大洋骡子一人独吞。我习员生走南闯北啥阵式没见过?他沈立宝一撅腚我就知道他屙啥绿屎。我趁他***在鲁南县窑子里玩女人背着他盛钱的包袄骑着骡子跑了。”

沈利司听得心惊肉跳骂道:“你们是啥**东西连最其码做人的道理都知不道!真是猪狗不如呀!”习员生尴尬一笑陪着小心道:“利司哥!其实老绵羊挺不错的我是说……”沈利司板着脸冷冷道:“你也不用解释俺那个表弟跟你们是一路货色也不是啥好玩艺!”沈大作气得脸色煞白冲沈立宝劈腚就是一脚骂道:“沈立宝!你这个小舅子揍的你贩卖亲娘跟亲妹妹相好强*奸儿媳妇又害死亲生儿子祸害乡里就不怕遭老天报应吗?”沈立宝猝不及防被踢了个趔趄面如死灰蹲在地上抱头颤抖成一团。沈大作又骂道:“沈大同差心眼熬到四十岁才成家是沈塘老少爷们拍手赞扬的好事!他头生添了个小子谁不夸他命好?你***竟然打起了他的主意把他的孩子抱走捣腾着卖了你还是个人吗?”沈立宝任由他责骂屁也不敢放。习员生见他不敢吱声也乐得冲上前去凑着踢了他几脚。沈立宝怒极疯一样扑向习员生两人拳脚相加撕打起来不一会全都鼻青脸肿滚得一身是泥。沈利司、沈大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两只咬架的疯狗拉开。

一行人刚到王寨集沈利光迎面走来。沈大作赶紧问道:“大叔!您这是上哪里去?”沈利光焦急道:“昨夜乔丹喜来到沈塘说庆丰、学争他们叫保安团扣押了要家里拿钱去赎五爷安排我上城里先看看情况!沈立宝这**的抓住了?五爷他们正等着呢你们快点回家吧!”沈利司问道:“家里知道俺爷俩把沈立宝逮住了?”沈利光摇头道:“五爷他们还知不道。还有乔丹喜也叫人看管起来了。”沈利司问道:“五爷是咋安排的?”沈利光道:“他老人家正想法子托门路救人呢!城里关押着咱几个人!家里都闹翻天了学争、学庆那几家哭叫连天”小庙里失火慌了神“了!正想法子筹集赎金呢。”沈利司沉痛地道:“庆丰被新来的县长王国汉打死了。”沈利光心头一震眉头攒成一团失声急问道:“哎呀!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黄鼠狼专咬病鸭子“!他媳妇巴美娇刚刚上吊他就丢了性命这到底是咋回事呀?”沈利司下巴冲沈立宝一抬苦笑道:“一句话说不清楚有立宝这***作蛹还有坏不了的事吗?”沈利光憎恶地扫了沈立宝一眼问道:“又是他呀?他连亲儿子都不放过!好人死这么多偏偏这人不死老天真是没眼。”沈立宝把头埋进两腿之间蹲在地上瑟瑟抖哪敢应声?沈利司语气沉痛地道:“利光!你先去罢!进财正在城北关查听小同的下落呢!你到了城里别忘了先去找他。”沈利光点点头蔑视了沈立宝一眼匆匆离去。离沈塘越来越近了沈立宝预感到死期将临吓得两腿软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有沈大作、沈利光盯着再加上习员生急于洗清自已在常店集就买了根细麻绳把沈立宝双手捆了个结实而绳头却捏在他的手上要想逃跑万不可能。

刚过晌午他们便回到沈塘家中径直来找沈五爷!祁弘度等人见了沈立宝无不恨得咬牙切齿上前就要动手杀人!沈立宝见祁宏度等人也在知道末日到了抱头蹲在地上瑟瑟抖面如死灰。沈五爷拦住道:“几位别慌俺沈家在这一带也是响当当的大姓自老祖宗从山西洪洞县迁来在鲁南县已居住五百多年还没出过这样的丑事。这人奸儿媳害亲子卖老娘嫖胞妹拐骗幼子杀害无辜祸害乡里无恶不作是俺沈家的败类呀!不用你们动手俺沈家自有法子处置。赶明正是七月十五俺沈家要招集乡党遍请各庄各姓族长乡邻召开家族会议”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沈立宝是杀是剐到时候俺沈家自有定论。”崔生存也对祁弘度等人劝道:“祁东家!到了这里还是听沈五爷安排。”祁弘度一想也是身在异乡由不得自已性子做事。看看日色将晚祁弘度便向沈五爷告辞领着大伙到渠阁集上寻找客店歇息去了。沈五爷安排人手严密看押沈立宝又把习员生、乔丹喜控制起来。沈五爷撒出去几拔人寻找关系却都推说王国汉刚从萧县调来没人熟识插不进话去。沈五爷急得一头是汗手足无措看来只有拿钱赎人这一条路了但被扣押人的这几家却咋也凑不齐赎人的钱数。就在这时事情突然有了转机原来沈利司的表弟老绵羊来沈塘走亲戚偶而说起阎陈庄邵家的管家范清宇今天晌午到鲁南县去了说是有个老相识从萧县调来前去叙旧。沈五爷大喜当即带着沈利司来到阎陈庄拜见邵盼头!

爷俩来到阎陈庄走进邵家大门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高个老头从门房里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找谁呀?”沈利司一笑调侃道:“老纪!几天没见连俺爷俩都不认得了!”老纪定睛一看慌忙站起身来眉开眼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沈五爷呀!天都快黑了您爷俩来这里有啥事不?”沈五爷还没开口沈利司笑道:“找邵东家有些事!”老纪慌忙道:“东家在上房!请跟我来吧。”领着两人直奔上房而去。

到了上房门口老纪陪笑道:“你们自已进去吧!我还得去看门。”扭身回去了。沈五爷、沈利司进了上房见老绵羊站在屋内却不见邵盼头夫妻的踪影。老绵羊见到沈五爷、沈利司一愣赶紧招呼道:“五爷!大表哥!您爷俩咋来了?”沈利司左顾右盼诧异道:“噫!你不是在沈塘吗?啥时候回来的?邵东家不在家吗?”老绵羊眼神游移极不自然含糊道:“我也是才到这里没看见邵东家呀!”沈利司诧异道:“进门才问了老纪他说邵东家在家呀!”老绵羊尴尬道:“我进来时邵东家就不在屋里可能出去了吧?”沈五爷喘了一口粗气声音低沉道:“利司!邵东家不愿见面咱回去吧!”说罢转身要走。老绵羊嗫嚅道:“你们来找邵东家不就是赶明处置沈立宝的事吗?邵东家说了到时候他是一准去的。”沈利司道:“不光这件事!你又不是知不道学争他们在城里叫保安团关起来了叫家里拿钱去赎这会谁家有钱呀?一下子要三十块现大洋都是些穷亲戚借也没地方借去实在是操兑不出来。你不是说范管家跟才从萧县调来的王县长熟识吗?俺爷俩想托范管家前去说说情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老绵羊满口答应道:“表哥!这件事好办你们不用找邵东家!就交给我办吧!范管家这会就在鲁南县城明清起来我就去找他保管沈学争他们几个没事。”沈五爷一怔微笑着道:“那就谢谢你了。”老绵羊受宠若惊谦逊道:“都是乡里乡亲啥谢不谢的?俺大表哥来了又有您老人家的面子我敢不去吗?再说邵东家”护犊“!沈学争他们都是东家的佃户他能撒手不管吗?”沈五爷诧异道:“邵东家早就知道这事?”老绵羊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邵东家傍黑就听说了很是着急立逼我连夜就去鲁南县找范管家。我正好有事脱不开身才说赶明清起来再去。”事情出奇地顺利沈五爷心里反而不安嘿嘿无言。

沈利司也是诧异心神不宁便在屋里乱瞅。他见屋内摆设考究当门中堂画下是一张条几上面摆放着财神、菩萨!供着香火。通往里间的帘子高高挂起内屋陈设一目了然:靠内墙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梨木大床床的对面有一面显眼的大玻璃镜占据了半个面墙。床边摆放着两只大花瓶有半人多高玲珑剔透非常漂亮、好看。老绵羊见他盯着花瓶一脸惊讶殷勤道:“这对花瓶是太太的心肝宝贝买它们时花了整整四百块大洋呢!”沈五爷吃惊道:“四百块大洋?”老绵羊卖弄道:“是呀!是花了四百块现大洋!这是东家迎娶太太时亲自从徐州买来送给太太玩的。”沈五爷摇摇头心里暗叹:“买对花瓶便花四百块大洋!只是为了玩。穷人砸锅卖铁却连三十块买命钱都凑不够。”老绵羊又道:“东家和太太对这两只花瓶非常珍爱摆在外屋怕被人碰坏了便摆放在床边……”沈五爷满腹心事哪听他扯这些事情?呆坐了一会爷俩不见邵盼头露面便站起身来告辞。老绵羊、老祝把他俩送到大门外。

沈五爷、沈利司出了门尚疑是在梦中。沈五爷感叹道:“一对供人玩的花瓶就值四百块大洋!”沈利司道:“为啥说:”富人一顿饭穷人半年粮“啊!”沈五爷默默无语。须臾沈五爷又道:“利司!我咋觉得不对劲呀!”沈利司也疑惑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头!邵盼头夫妻明明在家为啥不跟咱见面?俺这个表弟呆在上房里干啥?他说话好象挺不自然这里头一定有鬼。”沈五爷道:“救人的事老绵羊答应了呀!”沈利司道:“答应是答应了就是答应得忒爽快了叫人不相信就怕再出啥纰漏老绵羊好象急着赶咱爷俩走似的。”沈五爷摇摇头自语道:“邵盼头虽说阴险倒真”护犊“!为啥躲着不见面呢。”紧蹙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沈利司嗫嚅道:“五爷!有句话我要是说了您可不能骂我。”沈五爷诧异道:“你咋嘴里半截肚子里半截?吞吞吐吐?都到这种时候了有啥话你就直说吧!”沈利司迟疑道:“邵盼头跟桂花……”沈五爷打住他的话头断然道:“这事大伙都知道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没啥丢人的。你知道我为啥不出面管吗?沈学本来就是罗锅沈大河拾来的孩子他虽说也姓沈却不是咱沈家的种;桂花和她娘都是这样的**何况立宝还是个拖来的油瓶?要不是立宝拐卖了大同的孩子我还是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娘嫁谁去!兵荒马乱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沈利司听了心里不免对沈五爷产生一丝鄙视。沈利司试探道:“五爷!我是说桂花跟邵盼头相好就怕赶明处置立宝邵盼头出面打坝。”沈五爷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胸有成竹道:“我心里有数!邵盼头心狠毒辣又跟桂花相好他巴不得立宝死呢这样他不是少一个情敌吗?”沈利司虽觉有理嘴上不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回到沈塘沈五爷召集家族长辈、成年男丁们先说了范清宇与王县长是朋友沈学争他们的事情已有着落大家方才松了口气!然后商议处置沈立宝事宜。会上大家无不怒气冲天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声讨败类痛斥沈立宝恨之入骨。都道:就是活剥了他也不为过。酝酿良久最后大家敲定明日遍请乡党公布沈立宝罪状将他在大同娘灵前凌迟处死祭奠冤魂;沈学养子不教致使沈立宝劣迹斑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勒令他从此永除姓藉不得再姓“沈”了!最后沈五爷对沈利司道:“你到大同家去一趟看看大同娘的后事准备得咋样了。”沈利司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沈五爷连夜安排人手传檄乡里;安排人在庄东打麦场上搭建灵棚布设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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