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劫狱 (四)
赵墩子咳嗽了一声恭恭敬敬道:“大哥!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中秋节了我到你家去一趟。”关建节眉毛一挑惊诧道:“你到俺家干啥去?”赵墩子一愣:“咱不是说好了吗?我和你妹妹那事!”关建节冷笑道:“你跟俺妹妹啥事呀?”赵墩子瞠目结舌半晌才道:“那天咱说好的你妹妹嫁给我呀!”关建节讥讽道:“你跟谁说好了?俺妹妹早就说妥了还能轮到你吗?你看你长得一个辣菜疙瘩熊样个子像磨锥子也不蹲下撒泡热尿照照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你别痴心妄想了。”赵墩子气极败坏道:“关建节!你忒不是熊你说话不算话!”关建节把饭碗一放“腾”地站起身来伸手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大骂道:“赵墩子!你***是熊?一到吃紧当忙的时候你比你爹兔子跑得都快!在王队长跟前你倒充好人!还把我出卖了!害我挨了二十皮鞭我不揍你就便宜死你了还敢想俺妹妹的好事!”赵墩子捂着脸惊恐道:“姓关的你敢打我?”关建节喝道:“我打你***咋啦?你头上有角呀?有角也得锯你的角有刺也得拔你的刺!我老人家一威连蛋黄也给你捏出来。”赵墩子抱头就往他怀里头撞叫道:“你打你打你打吧!反正你是当哥的我随你打还不中吗?”正嚷嚷着外面一片喧哗。关建节撇下赵墩子赶忙跑出去一看原来是机枪手韦连生的家里人又跑来闹腾说是要亲手掐死冯剑给韦连生报仇。外面的岗哨哪敢放他们进来?韦连生家里人不依两下争执相持不下闹得一塌糊涂。哨兵无法最后只好把王国汉叫来。王国汉巧舌如簧说冯剑是皇军叫解到徐州枪毙的连哄加诈带骗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弄走。外面的争吵声冯剑是听得句句入耳知道性命早晚不保不由得战战兢兢心惊肉跳。
冯剑在巨大的恐惧煎熬下渡过难捱的两天这天傍晚王国汉突然来了。打开牢门王国汉附冯剑低声道:“以后请多关照”!弄得冯剑莫明其妙。正愣神王国汉一招手进来四个虎背熊腰全副武装的汉奸!这四个汉奸分别是柳良、陈祥、魏立行、黄云。四人把五花大绑的冯剑带出了牢房推上一列停在车站上的火车王国汉亲自押送说是把冯剑解往徐州枪毙。冯剑被推到车厢的角落里蹲下王国汉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他的身边四个汉奸怀抱着步枪坐在稍远处。须臾列车在闷热的空气里缓缓起动驰出黄口车站一直往东奔向徐州城。列车在单调的车轮和道轨的撞击声中行进着天气闷热四个汉奸昏昏欲睡。这时王国汉突然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伸手往怀中一摸掌中突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他飞快上前向冯剑刺去。
冯剑大惊刚要喊叫匕却把他身上的麻绳割断了。冯剑大感意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啥药。王国汉轻轻拉开车门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走。冯剑这才醒过神来迟迟疑疑刚要举步逃命。就在这时只见人影一闪车厢里突然多了一人!那人丹眼圆睁虎视眈眈身着紧身黑衣手持短剑原来是个妙龄少女!那少女冲进车厢见了冯剑一愣然后飞起一脚先把王国汉手中的匕踢飞了。王国汉一声惊叫:“哎呀!”跌坐在地上。那少女眼里喷出怒火踏前一步操起短剑朝王国汉迎面就刺。王国汉魂飞魄散慌忙打滚闪开大叫道:“快抓刺客。”
王国汉这一声惊叫把四个打盹的汉奸惊醒了。四人见有劫车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再定睛一看见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个女的不觉松了口气。大家不敢怠慢纷纷操枪上前把她和冯剑围在了中间四支长枪对准了她的脑袋!这时王国汉也醒过神来奇道:“真是蛤蟆泥鳅都成仙了!还没猫大的一个黄毛丫头!也敢独自劫车救人!这还了得?真是无法无天了。怪不得日本天皇派兵来征讨中国中国乱套了不征讨还行吗?你们几个咋这么笨呀!操家伙干啥?给我抓活的!”
四个汉奸一听嘻嘻哈哈地丢掉长枪暧昧笑着抱着膀子紧盯着那个少女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车厢里狭窄那少女握有短剑丹眼倒立咬牙切齿地望着王国汉显得杀气腾腾。但四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是苍鹰遇燕雀饿猫拿老鼠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个个磨拳擦掌扬言要捉活的。冯剑手脚刚刚舒展见那个曾救过他的少女被四个汉奸挤到车厢角落里无法脱身便奋力向前挡在她的身前大声喝道:“你们想干啥呀?”王国汉故意叫道:“哎呀!黑胖子咋跑了?快抓住他们两个。”直向冯剑挤鼻子弄眼示意他快走。冯剑见那少女身处在危险境地豪气顿生身为男子汉哪肯丢下她独自逃生?更何况她还是为救自已而来?冯剑象一尊黑铁塔挡在那少女身前虎视眈眈大叫道:“你们放她走!我跟你们上徐州该杀该剐都随你们。”魏立行笑道:“放她走?说得倒是轻巧!一个黄毛丫头敢来劫车胆子倒真不小!叫她跑了俺弟兄四个还有脸做人吗?”边说边伸手朝少女抓来。冯剑不敢怠慢握紧拳头奋力给了他一拳正巧打在魏立行的胳膊上。魏立行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魏立行一愣诧异道:“噫!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说着扑向冯剑两人扭打在一起。魏立行本觉下手就能把冯剑拿下谁知车厢内狭窄冯剑又是拚命抵抗魏立行累出一身臭汗纠缠了半天竟然拿他无法。冯剑有着一身蛮力只是肩膀上有伤又被捆绑了半天手脚松软使不上劲。时间一久冯剑手脚活动开了反而把魏立行摔了个大跟头。魏立行顿时恼羞成怒连滚带爬抓过长枪来“咔嚓”一声拉开枪拴把子弹顶上了膛瞄准冯剑就打。冯剑见势不妙趋步冲上前去伸手一抬只听“砰”得一声枪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接着听到有人“哎呀”惨叫。魏立行定睛一看只见王国汉手捂右耳满面是血疼得脸扭曲变了形……不巧这一枪正巧打在车厢顶钢梁上子弹反弹回来把一旁冷眼观战的王国汉的右耳朵给崩掉了。魏立行惊呆了冯剑趁他呆对准他胸口一头撞了过去。这一撞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一下子把魏立行撞昏在地。
这边柳良、陈祥、黄云每人拿把椅子作掩护围着那少女把她挤进车厢的角落里。三人到底顾忌她手中的短剑不敢近身搏击。那少女挥舞着短剑冲锋了几次全被三人挡了回来一时也无法脱身在那儿横剑竖眉与三人对峙正僵持不下。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使大家猛得一震柳良三人见魏立行倒在地上王国汉血流满面也顾不得抓活的了纷纷倒退几步摸过枪就打。冯剑得手正好三人后退摸枪。冯剑趁这空档窜上前去拉着那少女直奔车门。
冯剑的手快到底快不过现代火器。那少女一看不妙反映迅说时迟、那里快只见她抓住冯剑的胳膊猛地一拉抢先一步闪到他的前面将他当成了挡箭牌。冯剑正往车门奔跑却与先一步闯到前面的少女撞了个满怀。柳良、陈祥、黄云、王国汉四杆枪齐射向两人!冯剑只觉胳膊一麻袖内顿时湿漉漉的胳膊又中了一枪。万幸火车正在行进之中四人又是仓促枪失去准头不然冯剑早就成了一把漏勺。那少女有冯剑挡着毫无伤被冯剑身体一撞顺势滚下火车。那少女忙中不乱就在跌下火车的霎间把手中短剑回身朝王国汉奋力掷去。王国汉大惊慌忙闪身躲避。短剑出啸声从他面颊旁迅疾飞过深深地刺在车厢木板上扎入数寸铮铮有声。王国汉险险躲开吓得胆颤心寒面如死灰。冯剑受伤一个趔趄也一头栽下火车。王国汉稳住心神领着三个汉奸紧跟着跳下火车追来。此时的枪声惊动了压车的宪兵火车渐渐停了下来十几个宪兵跳下火车吆喝着就追。
冯剑栽下火车神志还算清醒。他见王国汉带人跳下火车追来顾不得胳膊剧痛慌忙从地上爬起捂着胳膊上汩汩流身的伤口赶紧逃命。逃出不远只听前方有人激列打斗隐隐传来那少女的娇斥。冯剑顾不得多想赶紧遁声寻去。刚行了十几步前面却是一个长满芦苇的池塘。后有追兵将至冯剑那顾这些不假思索地淌了进去。冯剑走进池塘不料池塘里淤泥深厚才行十几步两腿便深陷进淤泥之中不能动弹。冯剑无奈只好分开芦苇只见月光下那少女正与两人打成一团。这两人冯剑全都认得正是两股会的小银、贺志岩。冯剑慌忙喊道:“别打了都是自家人!”无奈与魏立行打斗时使脱了力再加上不敢大声喊叫这时枪声大作喊了几声却无人听见。
小银、贺志岩跟随景志刚准备劫车抢救冯剑刚要跳上火车车上却陡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声随即跳下来一人!小银、贺志岩一看正是那个叫他俩吃了大亏的少女!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二话没说拦住那少女就打。那少女到底是个女人!前几回都是偷袭成功真要打斗起来却是气力不加。此时手中没了短剑只有躲闪已无还手之力。更何况两个男人还对她恨之入骨手下自然不会留情。再加上她在火车上与四个汉奸打了半天使脱了力。俗话说:“好汉不敌双拳”!双方交手没有几下那少女见敌不过撤身拔腿就跑。跑出一箭之地便两人追上掀翻在地。这当儿有人跑了过来问道:“这人是谁?”小银扬眉吐气大喜道:“还能是谁?是冯剑的那个小相好上回就是吃了她的大亏。”来人急道:“你俩误大事了!没看见火车停下吗?冯剑哥还知不道咋样呢!快跟景三哥去劫火车救冯剑哥要紧!”小银问道:“这个女人咋办?”贺志岩恨恨道:“这女人特毒一刀杀了算了!”就要动手杀人!来人拦住他道:“你俩也打了她一顿这口恶气也算出了她到底是冯剑哥的小相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饶她一命吧!”贺志岩难出心中那口恶气:“饶她一命可以但得叫她受些罪我得把她的鼻子割下来。”来人忙喝道:“贺志岩!你积些阴德吧!跟个女人一般见识也不嫌害臊。”贺志岩这才作罢。来人又道:“咱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叫‘亡国汉奸’抓走呀!索性好人做到底给冯剑哥留个脸面。小银!你背着她走吧!”小银一扭脸恨恨道:“我才不背她呢!”那少女气哼哼道:“我稀罕你背。”说着从地上起来独自走了——原来她并不曾昏死顿时把贺志岩吓出一身冷汗幸亏没贸然去割她的鼻子!不然的话吃亏的还是他贺志岩!冯剑听来人说话正是秦朋!忙大喊道:“秦朋!我在这里!”秦朋三人却没听见。这时王国汉带人已追到池塘边向对面胡乱放枪。冯剑不敢再喊眼睁睁地看着三人走了。
王国汉的护路队跟景志刚的两股会接上了火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枪声持续了整整一夜子弹不时从池塘上面划过不断有芦苇被子弹击中折断直到天将亮时枪声才渐渐平息。王国汉本来是送范清宇一个人情放冯剑走的只是怕机枪手韦连生家里人闹事和手下的汉奸们起哄才不得不设了这个迷局。这时见天已大亮冯剑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两股会也撤了便捂着只剩下一个窟窿眼的右耳朵大骂了四个汉奸一顿悻悻地返回黄口医治。另派郭瘸子带领手下赶到事地点搜查。
天色大亮冯剑才看清这是一个离铁路不远的池塘芦苇非常茂盛。因昨晚打仗行人绝迹只有护路队的汉奸们扛着枪不时来搜索一遍冯剑大气也不敢出。柳良、陈祥等四人差事办砸了虽说忙乎了一夜却也不敢休息他们搜查起来特别卖力。四人扛着长枪也不顾芦苇丛中闷热钻进池塘里一遍遍地搜查查找得很是仔细有几回都是从冯剑身边淌水过去冯剑已经绝望。所庆幸的是却始终没被他们现。好不容易捱到晌午太阳当头爆晒天气更加酷热难当。护路队的汉奸们终于熬不住了柳良等四人从池塘里爬上岸去找树荫去乘凉了。冯剑胳膊受伤又被晒得昏昏沉沉加上惊吓了一夜更谦肚中无食饥饿难当。他检查了一下伤口现只是穿了个小洞跟上回一样并没伤到骨头。但伤口已被池水泡得白稍稍活动便疼得钻心。冯剑两脚陷在淤泥中不能动弹想从淤泥里拔出脚来却四肢无力使不上劲。正觉无奈突觉腿边有些动静伸手一抓竟抓住一条三两多重的鲫鱼。冯剑大喜用嘴咬破鱼腹去掉内脏便饥不择食地放进嘴里大嚼。吃了生鱼冯剑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奋力把脚从淤泥里拔了出来手脚并用找到塘中一个没水的高亢地方扒开芦苇往外了望。此时正值晌午烈日曝晒四下空旷无人!冯剑却感到危急四伏充满了危险。他不敢贸然出塘找了一块稍干燥的地方折些芦苇挡住阳光又用些芦苇铺在地上躺了下来。冯剑折腾了一夜又在水里站了大半天早已疲惫不堪刚一躺下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早已明月当空又是深夜。冯剑只听见刺耳的蛙鸣四周绝无其他动静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分开芦苇悄悄淌水上岸。冯剑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抑观北斗辩明方向抱着隐隐作痛的胳臂沿着一条小沟摸索着往前行走。没走出多远早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村落静卧在月光之下偶而还传来几声犬吠。冯剑不敢冒失见村头一家隐约透出灯光便直奔而去想找点吃的。这家有两间低矮的草屋小小窗棂用一层早又破烂不堪的窗纸糊着灯光就是从那里透出来的。冯剑翻进简陋破败的院子弯腰靠近窗户。那小窗旁放着一张破芦席冯剑把身子用破芦席遮住悄悄地探头往屋里观看。只见屋内窗下有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个黑碗黑碗里盛着半碗豆油从碗中伸出一根绵绳捻成的灯芯闪出豆粒大的光亮桌前却无一人!靠北墙有一张笨粗的大床吊着一张土织棉布蚊账蚊帐里隐约睡着人!却悄无声息。许久蚊帐内有人叹息了一声一人欠起身来长披肩却是个女人!
那女人催促道:“你该走了万一俺男人回来就麻烦了。”有个男人梦呓道:“慌得啥呀?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出这么大的事王国汉能放你男人回来吗?”那女人催促道:“你快点走吧!叫旁人看见不好!”那男人嘻笑道:“看见又咋的?”那女人也笑道:“你真不要脸!”那男人没吭声想是还没睡醒。须臾那女人问道:“王队长给了你多少赏钱?”那男人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你这个熊娘们除了跟钱亲!能给多少呀?一共给了我五块大洋。”那女人惊叫道:“你说啥呀?把两股会的头目抓住才赏给五块大洋?我不信!蒋风起的人头只值五块大洋吗!”冯剑听到这里不由心里一震忙附耳再听。那男人嘘声道:“小姑奶奶!你不能小声点吗?你想要我的命呀?”那女人低声道:“你说实话王国汉赏给你多少大洋?”那男人道:“论起来这事你也有功劳给你十块大洋中不?”那女人气哼哼道:“不管!最少得给我二十块。”男人惊叫道:“你要我的命呀!一张嘴就要二十块!我这可是拿命换来的。”那女人冷笑道:“你拿命换来的?姑奶奶我可是拿身子换的!”那男人威胁道:“给你十块就不少了还不够你打镯子的?人不能忒贪心会招来大祸的!”那女人道:“给十块也中!咱可说好了得空你得引见我跟王队长认识认识。”那男人问道:“你想干啥呀?”那女人道:“你管我干啥!不就是认识认识吗?”那男人嫉妒道:“不光是认识吧!”那女人冷笑道:“你又不是俺男人!你吃那家的醋呢?物件在我身上长着我想跟谁睡就跟谁睡你是那家的鸡?倒管起我来了?‘咸吃萝卜、淡操心’!”那男人悻悻道:“我管你干啥?你家男人都不管你爱跟谁睡就跟谁睡。我兜里有钱这年月两条腿的毛驴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一网能撒几十窑子里啥样的女人没有?就你身上的那物件稀罕?”那女人佯怒道:“***东西滚!”那男人赌气道:“不用你撵我这就走。”
冯剑听这男人说话耳熟只是声音太低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又听他们讲到两股会似乎蒋风起的被抓与这人有极大的干系。冯剑紧张得手心冒出了汗屏住呼吸想等这人从蚊帐内出来看看他到底是谁。这人偏偏磨蹭不肯痛快出来与那女人打情骂俏偎香依玉。那女人撒娇搂抱着那男人的脖子交颈迭股象两条交尾的长蛇。两人说得兴起又搂着哼哼叽叽大战一番。冯剑看得浑身燥热脸色赤红口干舌涩。好不容易等里面两人干完事了那男人方才穿上衣服从蚊帐里伸出两条腿来看样子要下床走人!冯剑全神贯注那男人上半身却依偎在蚊帐内与那娘们亲嘴不舍得走。冯剑气得鼻孔里冒烟心中骂道:“这个***过足瘾了咋还不走?”冯剑正等得心焦突然耳边有人轻声骂道:“他妈里个歪**!欺负人!”冯剑大惊失色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人两只眼瞪得象灯笼也爬在窗前往里观看。两人近在咫尺那人的下巴和冯剑的头差点撞在一起。万幸那人只顾往屋里观看却没现身子隐在芦席下的冯剑!冯剑轻轻缩紧身体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伸头看里面那人是谁了。冯剑虽不敢看屋内的那人是谁却看清和自已同在窗下看热闹的这人足有半尺的那张长驴脸正是护路队监牢里的高个看守关建节!
冯剑见关建节妒火中烧两眼喷出火来气哼哼地望着屋里。突然关建节掀开芦席屁股往后猛地缩了进去。冯剑见他来拉芦席以为被他现了大惊失色。他刚要拔腿逃跑谁知关建节身形一矮却悄无声息地蹲进了他的怀里芦席罩顶也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冯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和自已一样也是怕人看见!两人都撅着屁股一前一后蹲在芦席下象两只蜷曲的大虾米只是冯剑更加紧张。他一面努力与关建保持着距离以免两人身体生碰撞;一面还得避免出声响惊动关建节和屋里的人引来杀身之祸。关建节只顾生闷气做梦也没想到芦席下还藏有一人!而且这人昨天还是他的囚犯!这时突然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接着就是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原来屋内那男人开门走了。冯剑背对着门听见那人走远却不敢回头观看生怕惊动了关建节心里暗暗着急。良久终于又归于平静屋内的油灯也熄灭了关建节却蹲在芦席下迟迟不走唉声叹气好象非常沮丧。冯剑虽热得汗流浃背却也无可奈何心道:“这***这是咋啦?叹啥的气呢?”足足过了一袋烟功夫关建节才从芦席下钻出身来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冯剑见他走了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过了好长一阵冯剑估计他早已走远才舒展身子也准备离开。
他刚要起身身后却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冯剑一惊赶紧重新矮下身子心惊肉跳地蹲在芦席下面一动也不敢动。这时身后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只听屋内那女人梦呓道:“是谁呀?”敲门人不耐烦地答道:“还能是谁?是我!关建节!”原来是关建节!冯剑感到诧异他不是走了吗?咋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