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 密闻
苏玉今天心境因金七爷的意外死亡而大变,平日里精灵般个姑娘,现在被刘胖挟持后竟不挣扎也不出声,只是无助的流泪,我们这帮人虽称不上个好字,但最看不惯的就是刘胖这种人,我真恨不得一枪敲碎他的秃脑袋。庞老二等人原本以为金七爷死了,开启宝藏又得大费一番周折,听到苏玉竟然洞悉这个秘密之后,均都又惊又喜。
刘胖贪生怕死,一旦危及自己性命,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卫攀一把拿过大宾手中的枪,指着刘胖说道:“世上的能人多了,宝藏既是人封起来的,必然有人能解开,咱们不过多费些功夫而已,刘老板,原本我是想留你条活命的,谁知道你竟然这么下作,姓卫的从不受人要挟,既然想拼命,我就成全了你。”说罢,作势朝刘胖脑袋瞄了瞄。
他这番举动纯属吓唬刘胖,要说卫攀对宝藏的热衷,丝毫不比我们少一点儿,怎么可能舍得知晓宝藏开启密法的苏玉陪着刘胖一起死?刘胖鸡贼的很,只不过现在心里慌乱,一时间竟把卫攀的话信了个十足,卫哥卫大爷的一通乱叫,庞老二看吓的他差不多了,走过来压下卫攀拿枪的手,对刘胖说:“你放了苏小姐,旁的话都好商量,说起来你我相识也有十多年了,庞天雄的为人,别人不知,你也不知么?”
“二爷,你说的话我一百个服气,可你兄弟没你这份肚量,我这儿一撒手,他又上来跟我为难,七爷一死,我也没了靠山,只求隐姓埋名过几天安稳日子,各位行行好,放我一马,从今往后,再没刘意合这号人物。”
“你放宽心,铁柱跟你的过节,我做主压下了,你这就放了苏小姐,下山去吧。”
“二爷,不是我信不过你,今天着实是把我胆子吓破了,我带着玉小姐走,你们别跟着,等我下山后,一准放她回来。”
我看着刘胖躲在苏玉身后的龌龊样子,再看看泪眼凄凄的苏玉,心里又是气又是怜,忍不住脱口说道:“刘胖子,你还算是人么?把她放了,我跟你走!”
刘胖自然不会同意,但庞老二和卫攀也有自己的打算:任他把苏玉带走,下山后即便苏玉得了自由,会乖乖的回我们这儿来?因此两人寸步不让,坚决不同意刘胖的要求。卫攀冷笑着说:“你要有精神,只管耗下去,咱们人多,轮流看着你,有种你别吃也别睡,就这么硬挺着,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丑话说在头里,假若你撑不住了落在我手上,姓卫的养着这么多兄弟可不是吃干饭的,折磨人的法子,他们会的不多,一二百种,全都着落在你身上试一遍。”刘胖听罢顿时冒了满头冷汗。
熬了半天,刘胖终于是架不住了,哭丧着脸答应换个人作人质,卫攀已经把住他的脉,那儿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一定要他先放人。刘胖这人没半点骨气,若是换个硬骨头,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但他没这份儿胆气,加上庞老二在旁好言劝说,一个白脸儿一个红脸儿,把平时满肚子鬼心眼儿的刘胖整治的晕头转向,站的时间长了,胖厮又累又怕,知道这么撑下去总没什么好果子吃,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最后手一松,那把刀子落在了地上,我赶紧一把拉过苏玉,扶她在一旁坐下。
庞老二讲信用,见刘胖放了苏玉,就叫众人让条路出来,放他下山,卫攀摆手制止,把庞老二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二哥,咱们不能放他走,你想想,这是只什么鸟儿,让他走了不要紧,就怕他不老实,撺掇着旁人来跟咱们捣蛋,可别忘了,上回黑衣人的事还没彻底了结,若再树强敌,少不了又是一番撕杀。依我说,暂时囚了他,等宝藏到手再做决定。”
卫攀这话有些道理,但庞老二不愿失信于人,因此沉吟着没作声。刘胖见庞卫两人在一起嘀咕,想着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急忙高声大叫:“二爷,你们可不能失信呐,不能失信呐。”松爷听的不耐烦,兜头给他一嘴巴,说道:“闭住你的臭嘴,现在才想起不能失信?你早干嘛去了。”
卫攀接着对庞老二说:“信义两个字得因人而异,不能对谁都那么讲究,二哥,你一味这么坚持,我怕会出乱子。”
刘胖哆嗦着一身肥肉看了半天,他察言观色的本事不低,从庞卫两人神色里已经察觉到自己走不了很可能是卫攀在使绊子,他越在这儿呆越觉得害怕,猛然间咬咬牙说道:“卫老板,你不想放我,是不是怕我出去漏了宝藏的风声?”
这时刘胖已经是块案板上的肉,所以卫攀也不做隐瞒,说道:“你猜的倒不错,不是我多心,实在因为这事太过重大,你老实在这儿住上几天,等我们做好了事儿,再安稳叫你走路,顺便给你些养老钱也未尝不可。”
“卫老板,七爷一死,我已无意再掺和到宝藏中间,也绝不会对谁吐露半点儿其中的详情,只求安生离开这里。刚才说定的协议揭过不提,咱们再作笔交易。我知道件惊天密闻,跟宝藏有莫大关系,说出来就当放我的交换条件,倘若你听完还不肯放我,那只怨我命苦。”
密闻倒也罢了,再加上惊天两个字,确实噱头不小,众人顿时来了兴趣,卫攀看看庞老二,等他话,其实庞老二本意就是要放刘胖走的,现在顺带能从他嘴里掏出点别的消息,算的上买一送一,于是庞老二再没迟疑,点头答应,卫攀沉思片刻,说道:“好吧,你先说来听听。”
刘胖长舒口气说道:“这当阳地宫中压根就没有什么圣师宝藏。”
众人一听,无不目瞪口呆,刘胖接着说道:“这件事玉小姐也是清楚的,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她。”
这消息对我们来说无疑就是一道晴天霹雳,我赶忙问身边的苏玉:“这地宫里真没藏着宝藏?”
苏玉听我问她,也不答话,我连着问了几次,她才眼神茫然的点了点头,顿时,我竟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庞老二在旁淡淡说道:“那可就怪了,地宫里既然没有圣师宝藏,金七爷还拼着命的试险探路,几次算计我们,莫不是老糊涂了?”
“我说的确实千真万确,这地宫并未藏着宝藏,但却藏着一件要紧东西,跟宝藏有极大关系,七爷千方百计就为了拿到它,不过我所知不多,七爷嘴紧的很,从不轻易透漏宝藏的信息,就这件事我也是费了老大心机才清楚的。”
这件密闻对我们来说果真能用惊天两字形容,大家拼死拼活搞了这么久,竟然只换来地宫无宝这四个字,屋子里顿时静的针落即闻,卫攀好容易稳住心神,问道:“地宫里藏了件什么东西?”
刘胖说:“二爷,卫老板,这中间很多详情我实在不知,但七爷到底有没有对玉小姐说过,只有她清楚。地宫没有宝藏,我就算出去了,能有什么可泄露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寻宝的事如同一座大山般塞在众人心里,猛然被人推d,那滋味比什么都要难受,不过听刘胖的意思,宝藏实打实是存在的,苏玉似乎有可能知道这其中更多的情况,因此我们心头那团火还算未被完全熄灭。刘胖想的很现实,见脱身无望,干脆就有意把这消息讲给我们知道,地宫既然没宝,留不留他意义都不大。
庞老二不象其他人那样沮丧,听刘胖讲完这件事,如约放他下山,卫攀脑子里估计早乱成一团,也没心阻拦,任着刘胖去了。庞老二等刘胖走的没影了,拍拍卫攀的肩膀说道:“金七爷苦心要得到这件东西,那就证明它必定非同小可,十有**是寻找宝藏的重要线索,不用灰心,咱们继续走下去,先取了这东西再说。”
话说的好听,但卫攀一时半会之间还是提不起精神,懒洋洋走到屋外,独自坐着呆。庞老二悄悄把我叫到外头,说道:“眼下咱们唯一的指望就是苏丫头,我看她心境差到了极点,平时你和她过往最多,去陪着小心多宽慰宽慰,不要急着问要紧事儿,现在问也问不出个什么。”
苏玉本就是个孤儿,金七爷一死,她在这世上再没一个亲人,从此无依无靠,连个家都没有,不用庞老二说,我也是打心底怜惜她,默默陪她一直坐到天黑。苏玉仿佛失了魂一般,只捧着骨灰袋子,不光不说话,茶饭点滴不沾,我看她不吃,自己也没胃口。直到她打熬的没一点儿力气,倚着墙浑浑睡去,我才揉着胀的脑袋长出一口气,悄悄绕过熟睡的众人,溜到门外抽烟,心绪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那儿,全没个定性。
我心想命这东西真是很神奇,若是踏错一步,谁也预料不到会生什么,比如金七爷,他事前万万不会想到机关算尽却落得这么个结果,他下了一辈子墓,最后也算死在了墓里。相比之下,我和松爷倒很幸运,只下过一次望儿山的唐墓,还遇到庞老二这样的好人。
想到那座唐墓,我脑中猛然一闪,似乎记忆里有什么东西要往外蹦,苦苦思索半天,才一拍大腿:今天接连两件大事把脑子搞晕了,明明制住了刘胖,却忘记找他盘问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