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韩芊的眼睛立刻亮了。
旁边的奶娘忙劝道:“哎呦,小祖宗,这都年底了,咱可不能住了。一会儿咱们就回了。”
韩芊不满的看了奶娘一眼,崛起嘴巴说道:“谁说我要住下了?我晚上吃了饭就回家去还不行嘛?”
奶娘又劝:“这也得跟二奶奶商议一下。这晚上又黑又冷的,可不好去外边逛。”
卫曦月回头笑道:“嬷嬷,哪有那么可怕?我也要去的!我跟三叔说好了。我小姑姑也去,而且我三叔已经写了帖子叫人送去给七舅了。”
“哎呦,这都安排好了吗?”奶娘闻言忙笑道,“那这样奴才就放心啦!奴才不多嘴了。”
午饭是宁侯府安排的,韩芮叫厨房预备了丰盛的饭菜,大家吃吃喝喝说笑到午后,封氏因为家里还有琐事便告辞先走,韩芊留下来午睡,醒来后跟卫凌沣和卫恬恬卫曦月等人一起坐车去卫曦月说的那个菜馆跟韩建示汇合。
路上,卫恬恬跟韩芊讲这家菜馆的来历:“这家的主厨是个姑娘家,她的厨艺乃是祖传的,据说她家祖上是前朝皇帝的御厨,不过后来咱们太祖爷打下江山之后前朝的厨子一律不用,所以她的祖先便流落到了民间,据说落魄了好些年,直到这姑娘的父亲凑了银子把她送去国医馆学了几年养生膳食,回来后便开了这家小菜馆。”
韩芊纳闷的问:“那她应该也是夫人的学生咯?为什么不去国医馆当差,却要回来自己开个小菜馆呢?”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国医馆里当差的。”卫恬恬笑道。
“也是,回来自己开个小菜馆,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多好。”韩芊点头。
卫恬恬无奈的笑道:“你呀!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人家开个菜馆是赚钱的,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的。”
“她家很穷吗?”韩芊又问。
卫恬恬笑着摇头:“真难得,你还知道‘穷’这个字。我还以为你除了好吃的之外再不会问别的一个字呢。”
马车里大家笑成了一团。
家和斋,在云都城东城区名曰牡丹巷子的幽深街道里。
宁侯府的马车太过宽大根本行驶不进去,卫恬恬等人只好在巷子口下车,后面马车里的奶娘丫鬟们各自抱着自家主子的斗篷上前来给她们披好。骑马来的卫凌沣早就站在前面等着了,看着妹妹侄女们各自收拾好方对身边的邵俊聪说道:“走吧。”
韩建示已经早来一步等在了家和斋的门口,见着一行人一路走一路说笑的过来,便往前迎了两步,朝着卫凌沣抱拳拱手:“三哥。”
“你先到了?我们提前定好了雅间,不是告诉你了吗?”卫凌沣笑着转身把邵俊聪从身后拉出来,道,“这是我大姐的儿子,俊聪。俊聪,你跟着曦月一起叫七舅吧。”
邵俊聪上前两步躬身施礼,乖乖地叫了一声:“七舅。”
“乖。”韩建示笑着抬了抬手,并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串青金石的手串递过去,笑道,“仓促之间也没准备,就是那么个意思了。”
邵俊聪双手接过手串给卫凌沣,卫凌沣笑道:“既然是七爷给你的,你就收好了。”
“好啦,冷死了,不要站在这里说了。”卫恬恬娇嗔道。
韩建示忙道:“是的,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走。”卫凌沣说着先进门去。
“都慢一点,小心脚底下。”韩建示留下来看着卫恬恬,卫曦月和韩芊等人进去。
韩芊跟着走了几步又噔噔噔跑回来朝着韩建示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哥哥,今晚我能跟恬恬姐姐回宁侯府去睡吗?”
韩建示微笑着摇头:“这我可作不得主,你得回家问问母亲去。”
韩芊立刻撅起了嘴巴。韩建示笑着弯腰把她拎起来抱在怀里往里走,低声笑道:“别人家就那么好?亏了母亲那么疼你。”
“我喜欢跟恬恬姐姐一起嘛。过了年你们都出去玩了,又不带我。”
韩建示笑道:“好吧,恬恬姐姐永远是最重要的。”
“三哥也重要啊。”韩芊立刻笑着搂住了韩建示的脖子。
“机灵鬼。”韩建示笑骂道。
兄妹两个跟在众人之后一边走一边说笑,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韩芊‘咦’了一声翘着脑袋往前看,但见两个高个子的华服男子刚好跟卫凌沣走了个对面,正客气的寒暄,看轻那两个人后韩芊立刻摇着小手喊了一嗓子:“太子哥哥!”
韩建示立刻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着丫头的心里怎么就装了那么多人。
那边正在跟卫凌沣说话的正是太子云硕和寿王云贤。
说来真是无巧不成书,今晚这家和斋里一共两桌客人,一桌是宁侯府的三爷定下的,另一桌便是寿王专门定下请太子的。
倒是寿王和太子先到一步早就坐在雅间里喝茶,听随从说宁侯府的三爷来了还带着几个女眷,云贤有心,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出来相见。云硕不过是跟出来瞧个热闹,不想也遇到了自己的小克星。
“芊芊也来了?”云硕撇开云贤和卫凌沣等人走到韩建示跟前,看着那个穿着大红羽缎的胖丫头,白狐风毛衬得她越发粉团玉琢,遂难得的笑了,“好像又胖了些。”
“哪有啦!”韩芊一听见人家说她胖就想起嘉莹公主说她是小猪猡的事情,立刻撅起了嘴巴。
“没有吗?”云硕迟疑的微笑着。
“没有!”韩芊倔强的说道,“这里太暗了,分明是你看不清楚。”
云硕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话,于是又问:“那给我抱一下试试?”
“来!”韩芊说着,便朝云硕扭身张开了手臂要他抱。
韩建示刚要说什么,便听见旁边卫恬恬淡淡的带着一点愠怒的声音:“寿王说笑了。”于是他忙把妹妹交给云硕,转身过去站在卫恬恬身边朝着云贤微笑道:“许久没见着寿王爷了,今儿倒是好巧。”
云贤是因为听说宁侯夫人有意把女儿许给韩建示而心里不痛快,所以刚刚才向卫恬恬道喜,明着是个玩笑话,实则有讽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