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弟子楼。
一群蜀山弟子三三五五聚集到一起,议论纷纷,比往常热闹了不止一倍。
蜀山弟子除了练剑之外,平时就喜欢聚在一起讨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而奇幻诡秘的蜀山恰恰有很多奇怪的人和事。
他们今天讨论的话题却只有两件,只听他们讨论道。
“你们知道吗,前几日蜀山追杀多年的蝠魔就现身在云顶山,现在已经惊动了无极山,据说执剑长老已经派了强者下来要去剿灭蝠魔。”其中一个弟子说道
“执剑长老究竟派了谁下来?”
那人又道:“你们这都不知道,他就是咱们年轻一辈弟子中天赋最佳的青叶楼十剑之一的风绝师兄。”
“听说能进入青叶楼的蜀山弟子,不仅需要最佳的习武天赋,还需要对剑道有极高的领悟,青叶楼十剑,据说每一个人都进入了心剑境界。”
“风绝师兄这么厉害一定可以轻易斩杀蝠魔,为民除害。”
“当然了,蝠魔不过是一个只知道躲躲藏藏的小魔而已,风绝师兄可是我们年轻一辈的骄傲,斩杀蝠魔不过是举手之间。”
然而忽然有人讥笑道:“前几日,有人找到我说有蜀山弟子被困在云顶山,我们前去云顶山搭救,结果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其他弟子好奇道:“你发现了什么?”
那人继续嘲笑道:“我一去就看见是莫离那个废材倒在地上,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曲青,正是这两个废物被蝠魔困在了云顶山。”
又有一人激动说道:“听说曲青还是超级漂亮的大美女,她的真名好像叫做,欧阳情。”
刚才嘲笑莫离的那名弟子冷冷道:“我看那欧阳情也是瞎了眼,每天怎么会和废物莫离待在一起。”
“姜杰,你们不好好练剑,聚在这里说些什么?”弟子楼外,忽然进来了一个人,白衣剑袍风度翩翩,最引人注目是他华丽的剑穗上挂着一个玉坠,风家独有的风麒麟玉坠。
姜杰看到说话的人正是青叶楼十剑之一的风绝,立刻喜出望外的说道:“拜见风绝师兄,风绝师兄怎么会突然光临弟子楼来?”
风绝道:“不过是受命下山铲除蝠魔途中,顺道将师傅所要打造的剑向史明师傅交代一下。”
姜杰立刻迎了上去,在风绝旁边恭维道:“风绝师兄除魔卫道,真是我们所有蜀山弟子的榜样。”
风绝斜瞟了姜杰一眼小声说道:“你刚才再讨论什么?我可听到了他们说有什么大美女。”
姜杰坏笑道:“风绝师兄的品味,师弟我一向知道,我什么时候让师兄失望过。”
风绝眯着眼说道:“很好,你说的那个美人在哪儿?要是让我很满意的话,你就可以不用待在弟子楼了。”
姜杰道:“她就是铸剑师史明手下的一个学徒,之前一直女扮男装,但是确实是一个世间罕有的大美人,风绝师兄只要见到就一定能认出,不过她旁边总是有一个废材跟她在一起。”
风绝阴笑道:“那岂不是很好办,当她发现我比那废材好上千百倍的时候,她还能不甘愿当我的床上尤物?哈哈哈!”
废物,废材,恐怕是这几天莫离听过的最多的词,蝙蝠毒在他身体里虽然已经祛除,但是蝙蝠毒发作的那股热劲再度烧伤了他的经脉。
这几天他无法行走,一直躺在床上。他有时候不得不苦笑,命运为何总是喜欢捉弄他,总不想让他好过,不过他已习以为常,从小他不就是如此吗,与苦难作伴。
欧阳情打了一盆热水来,用白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莫离的脸,大大咧咧的她,做起这件事却十分温柔仔细。这两天,欧阳情一直都在照顾他,她本可以不管他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想留下来照顾他,她给自己解释道,只是为了弥补对他的歉疚,然而这是真的原因吗?
睡着的莫离,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一只手突然抓住欧阳情的手,说着:“不要走!”
莫离额头上又冒出许多汗,欧阳情用毛巾给他轻轻擦掉,口中说道:“又做噩梦了。放心吧我再陪你一会,等会再去找史明师傅。”
欧阳情的手握着他的手,那是一双有力的手,让人温暖的手,她微笑着道:“我说过,我要给你打造一把最好的剑。”
莫离醒来的时候闻到一阵花香,空谷幽兰,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淡紫色兰花就摆在莫离的床边。莫离贪婪地呼吸了一口那来自深谷的兰花幽香,一切的困乏与不幸仿佛都能够被它驱散。
莫离淡淡地笑了。
铸剑炉今天并不忙碌,除了欧阳情。矮矮胖胖的史明师傅拿着一把烂蒲扇,躺坐在铸剑炉空地的摇椅上,悠闲地看着忙碌的欧阳情,他像是睡着了,可他口中却又冒出话来。
“你恢复了女儿身,就不用继续和弟子楼那臭小子待一起了,以后你就搬到铸剑炉,我给你准备好了上房。”
欧阳情正拉着风箱,剑炉里的火焰越来越高,玄铁石逐渐开始融化,她脸上变得很脏,她也不管。
她擦着汗道:“这几天莫离的伤还没好,需要有人照顾,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史明慢悠悠地摇着扇子,说道:“你连着几天又是照顾他,又是给他铸剑,我看你啊,唉我不说了,或许是天意,只是我该怎么向你爷爷交代。”
欧阳情忙的不亦乐乎,向史明师傅问道:“你想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向我爷爷交代?”
史明从摇椅上站起来,站在欧阳情的旁边,他的身子只有欧阳情的一半,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侏儒竟然是蜀山的首席铸剑师。
史明叹息道:“你倒是后知后觉,不明白也好,我就怕出事,到时候欧阳子定然会责怪我。”
欧阳情更加听不懂史明师傅的话了,现在她只想给莫离打造好这把剑。
她梦幻般的紫色炼气从她身体里转移到炼剑炉中,这个炼剑炉的火焰根本达不到上万度的高温,剑的品质得不到飞跃,然而在她紫色炼气的引导下,玄铁石化作的铁水正在慢慢发生改变。
发着紫色光芒的铁水从炼剑炉中流出来,流过放满赤血砂的小池,铁水顷刻间变为了酒红色,最后铁水渐渐变成一块热铁。
打铁趁热,铸剑最累的一项便是打铁,一般的铸剑大师都不会亲自动手,否则铸剑师与路边铺子打铁的还有什么区别。
“让我来帮你吧你这么打下去,手不得废了!”史明大师看见欧阳情还要自己一锤一锤打,实在不忍心,虽然他一向也未曾打过铁。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欧阳情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她打铁的功夫却不弱,史明师傅或许不知道,欧阳情从小就和铁匠铺的各等杂役混在一起,铸剑流程中每一项工艺她都熟练的很。
一把好剑,需要千锤百炼,所谓百折成钢,而一把名剑更需要千折,万折,只有这样剑才能达到最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