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一日,他们几人在佛隐寺荣华殿后殿找到了一处牢狱,在刑房寻到了两副手脚铁锁链,将高矮和尚用铁锁链缚了手脚之后,关在了一个地牢之中。
好在这里并不缺生活所需的柴米油盐,等个十天半个月不在话下。
观云岛若非诡谲峰有迷林为之增添了几分神秘诡异,它原本的秀山丽水足以媲美中原胜景。
沉浸在观云岛的景色中,又是难得清闲的半个月。
时间一晃即过。
至三月十八,谷雨。
海上清明平静,春雨绵绵,山上草色渺渺如翠,看近处却几近于无。
众人翘首以待,至中午,终于有两个羊皮筏子划进了观云岛的码头口岸。
领头的原来就是老章和他儿子章大。
他们一行六人,均是披着蓑衣,戴着斗笠。
老章带着两人划一个筏子,章大带两人划一个筏子,两个筏子均押送的是粮食蔬菜。
站在码头等筏子的是小雨和离珞,两人各自披蓑戴笠,依偎在码头。
老章和章大都皱了皱眉头,心下暗道:这天聋地哑两个和尚就是晴天也没来接过他们,何况今儿个还是雨天,难道是岛上被困的独孤兄弟一行出来了?杜文知和慧能两个祸害能除了?心中期盼如此,
可转念一想,这都多少年了,诡谲峰迷林素来只进不出想来是两个野和尚没酒喝了,来拿酒了吧
等到了近处,几人打了照面。
“小雨兄弟,离珞姑娘,真的是你们?!!!”章大领着两个汉子率先下水,将筏子沿着沙地拖上了那边的石板道前。
老章闻言,直接丢了手中活计,任其他两人拉着筏子,自己奔到了小雨两人面前,抓着小雨两侧手臂,激动道:“小雨兄弟,之前岛上传出来你们死了的消息,看来是假的!独孤兄弟、徐兄弟也跟着你们
出来了吧?都在吧?”
小雨点了点头,“都在。”
“那就好,那就太好了啊!”老章呐呐道:“那独孤兄弟说的话可还算数?”
“什么话?”离珞嘀咕了一句。
章大忙接过话来,回道:“独孤伯伯说过,等他出来之日,便是慧能和尚连和那狗郡守杜文知的死期!”
小雨听了,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算数,自然算数。”
老章和章大连同几个壮汉闻言,欣慰的相互点了点头。
章大瞅了瞅筏子上的粮食蔬菜,转头问小雨道:“小雨兄弟,那上面的两个野和尚你们可抓住了?”
小雨回道:“抓住了,手脚都绑了粗铁锁链,关在那地牢其中的一间里。”
“那咱们这些粮食是不是也该带回去,饿死他们算了。”章大怒道。
老章连忙摆了摆手,回道:“可不行,你糊涂是也不是?”
章大回道:“爹,独孤伯伯都出来了,咱们不怕那狗官了!”
老章连忙瞪了他几眼,示意他闭嘴。
小雨伸手将斗笠往上拔了一下,在一侧将老章的表情瞧在眼里,明白了他的意思,小雨当即开口打断了章大的话,说道:“章大哥,你别着急,我知道章伯伯的意思,他在担心我们杀不掉慧能和尚和那狗官,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小雨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能力,而是此举关乎我们大家和家人的性命,我不得不说一句,若是你们失败了,我们也会跟着陪葬的,佛隐寺里面的两个野和尚我们可还得罪不起。”老章呢喃道。
离珞和小雨闻言,都点了点头,老章之言虽有冒犯之处,可也能理解,毕竟他们大家伙都是平头百姓,得给自己和家人留后路。
“章伯伯之忧虑不无道理。”小雨说道:“那你们还是将这粮食和蔬菜都送上去吧。”
小雨和离珞帮忙,众人一起将皮筏子上面的粮食蔬菜都搬到佛隐寺的储放隔间之中。
而后小雨、离珞领着他们去大殿找独孤诣几人。
老章见了独孤诣站在前面首位,知道他在几人之中是话事人,刚一见面便领着儿子和几个汉子跪了下去,对着独孤诣拜道:“独孤老哥,咱们总算等到您出山了!”
独孤诣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说道:“章兄弟,大家伙都赶紧起来,可别这样客气,我当初来这珞珈山就是为了替大家除害的,眼下仰仗李老哥的本事,总算破解了迷林的秘密,可要怎么取慧能和杜文知的项上人头,我们还得从长计议,这一点还希望诸位带我们出去之后,切勿声张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我们也好悄悄的去珞珈山城主府杀他个措手不及。”
老章听了独孤诣的话,领着大家起身之后,转身对着众汉子道:“大家伙都听见独孤老哥的吩咐了吧!”
“听见了,独孤伯为民除害,大家自然全听他吩咐。”众人齐声回道。
而后,众人略作寒暄,准备离开观云岛回海鸥岛。
走之前,他们让瘸老徐去将天聋地哑两个和尚从地牢里放了出来,却并没有给他们解开手脚的镣铐,这样既可以让他们自己能生火做饭不至于饿死,也能困住他们施展武功,省的以后大家往岛上拆佛隐寺的时候被他两阻止。
小雨去了地牢上面的透风口,将地牢牢门的钥匙从透风口扔了进去之后,便转身施展轻功出了佛隐寺,赶上大家伙离岛的脚步,跟着一起乘羊皮筏子回海鸥岛去。
路上,众人闲聊。
老章几人提及了珞珈山郡守府这两年出了一个新的赋税告示,说道:“告示上说:‘每家每户可以上交孩子抵赋税,孩子的年纪越小,抵扣的赋税年限越多。’哎,民间传闻城主府抓了一头猛兽,喜吃小孩,这才出了这个告示唉,谁家的孩子不是自己家的宝贝啊,谁会拿孩子的命去抵赋税呢?!!这告示一出,咱们南岭郡的人贩子多了不少!常常都听说有孩子走失找不回来的事情发生!”
独孤诣闻言,转头看向了小雨。
小雨皱了皱眉,嘀咕道:“可是文近春那老家伙已经疯了”
“你小子难道真相信是养了猛兽?”独孤诣嘀咕道。
小雨摇了摇头,“只吃孩童的猛兽,可没人听说过是什么”
“那就对了,等回去之后,去城主府一探便知。”瘸老徐跟着嘀咕道。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走后的小半年吧,我们家又来了一个长住的姑娘,叫做安凝,说是要在这里等诸位出来,给了我们不少钱,租了我们家侧院,这一住就是一年多了,你们可是认识?这一两年官家可是往山里送了不少黑衣人,感觉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好在诸位都安然无恙!”老章又嘀咕道。
离珞点头回道:“多谢章伯伯告知,凝儿是我的好朋友,定是我爹叫她来的。”
老章笑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是朋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