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薛蟠吓了一跳,讪讪的放开了手,问道:“环兄弟,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竟然如此厉害呢?”
贾环淡淡道:“薛大哥,你也不想想,当年我家宁荣两位先祖是靠着什么得来的两个公爵?那可是靠着南征北战,赫赫的军功啊,我作为二公的子孙,会点功夫不很正常吗?”
“也是哈,”
薛蟠笑道:“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兄弟秉承先祖遗风,有朝一日,一定会马上,那个什么!”
两个人在前面说笑,钱槐与薛蟠的小厮们在后面跟随着,正走着,一个小厮小跑过来。
“环哥,快点,太太吩咐,让你下学后,立即去后宅见她!”
贾环心头一跳,知道要坏,绝对是金荣回家哭鼻子,惹得他们家里人前往王夫人面前告状去了,本来王夫人就憋着一肚子火气想要拿自己泄火呢,这下子可是让他抓住把柄了。
“大哥!”
贾环向着薛蟠说道:“看看,事情来了,你说的,出了事情,你在前面顶着的……”
薛蟠大大咧咧的说道,“怕什么,哥哥我说话算话,这个金荣,太没有骨气,自己打输了,却还跑背地里告黑状去,以后别想在跟着我混了,走,我跟你去!!”
薛蟠的小厮低声道:“大爷,你就别惹事了,忘记太太的教诲了吗?再要惹出事端,少不得小的们也要跟着倒霉啊,更何况姨太太哪里,你说了话也不顶事儿啊!”
薛蟠正要说话,传话的小厮不耐烦道:“环哥,快点,别磨蹭了,宝二爷可是已经过去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再要磨叽,小心太太让你跪上一天!”
贾环眼睛一眯,这个小厮还真的不拿自己当主子啊,这口气跟他是主子似的,以后少不了要在府中立立规矩,让他们知道知道长幼尊卑!
贾环淡然道:“李宝,你若是在刮噪,少爷我不介意将你满嘴牙抽下来,不就是去见太太吗?蟠哥,咱们走!”
“环哥,这可怎么办?这被太太抓住了理儿,可有你的罪受了……”
钱槐一阵阵的心惊肉跳,今日打人他可是亲眼所见,这次算是被太太抓住把柄了,环哥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贾环微微一笑,在钱槐耳边低语了几句,说道:“去吧,放心,金荣翻不过天来!”
却说贾代儒离开了族学,一路向着荣国府跑来,直奔梦坡斋。
这里是贾政的书斋,每日里贾政致公回家,都是在梦坡斋里与一众客卿在书斋里闲谈,这个是贾代儒素知的。
今日的贾代儒实在是太兴奋了,不容易啊,自己执掌族学多年,除了一个早夭的贾珠,还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实在是没面子,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贾府开出的薪水啊。
今天贾环一鸣惊人,单单是这首诗,就足以让自己露足了脸了,说不得的向着贾政炫耀一番,也好在贾政跟老夫人面前讨个脸面。
“老爷,老爷,族学的老太爷到了!”
家丁看到贾代儒直奔梦坡斋而来,连忙给贾政通传。
贾政站起身来,却见贾代儒径直闯入了书房,兴奋道:“存周,存周,大喜啊!”
贾政皱皱眉头,缓声道:“族叔,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如此失态?”
贾代儒悚然一惊,连忙说道:“一时兴奋,倒是我失礼了,不过,这可是大喜事!”
贾政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贾代儒从袖中将贾环的纸笺掏了出来,笑道:“且看看这诗句如何?”
贾政将字笺接过来,扫了一眼,喃喃道:“这、这是环儿的字迹吧,这是他作的诗?”
一旁的客卿走过来,低吟道:“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好诗,好诗句啊!”
贾政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上一次看到贾环作诗,也不过尔尔,也就是能够利用谐音骂人,有一些急智而已,小聪明上不得台面;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首竹石,虽然说不得神品,但是借物咏志,风格高标,绝对是一篇佳作了!
贾代儒笑道:“正是贾环所做,存周啊,贾家这是要出大才了啊,这文风,这笔力,甚至都已经可以直追敬大爷了!”
“恭喜世翁,贺喜世翁了,小公子不过十余岁年纪,就有如此诗才,未来前程绝对不可限量啊!”
几个客卿纷纷向着贾政躬身贺喜。
贾政心头也有几分欣喜,问道:“族叔,你莫欺哄我,这当真是环儿作的诗?不是你捉刀代笔的?”
贾代儒不满道:“存周,即便是我要代笔作诗,宝玉这个嫡子在呢,我不去代笔,偏偏去给环哥代笔?更何况即便是老夫,也没有这样的笔力啊,此等佳作,放在当代名士手中,怕是也绝对不落下风了!”
贾政点头道:“嗯,是有几分样子,不过,风格倒是高了,只是这诗太过直白,少了几分风神与蕴藉,终究不是诗家的正宗。”
一旁的客卿笑道:“世翁,小公子不过十余岁年纪,由此佳作就已经是大才了,还能如何苛求?”
贾政微笑道:“族叔执掌族学,着实辛苦了些,过会儿,去账房支上十两银子,也算是环儿的孝心了。”
话音刚落,钱槐就已经急匆匆跑到了门前。
“老爷,老爷!”
钱槐急声叫道。
“什么事情!”
贾政喝道:“大呼小叫的,规矩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钱槐急声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吧,东面璜大奶奶在后宅闹呢,他们娘几个诬陷环哥仗势欺人,将他们家的金荣给打得遍体鳞伤,太太已经命人去传环哥了,只怕要严惩环哥呢!”
贾代儒心头一跳,登时感觉脸上挂不住了,自己刚刚夸过贾环啊,还没有挪地方呢,就有人告贾环的状了,自己这脸往哪里搁?
“胡说!”
贾代儒怒道:“环哥什么时候打人了?今日之事老夫一清二楚,分明是他金荣自己摔的,却来冤枉好人,存周,老夫进入学堂时,满目狼藉,可是就环哥一个人趴在书桌上写诗呢,如此乖巧懂事,岂能容别人凭空污蔑?”
贾政微微一皱眉,低喝道:“族叔放心,若是环儿犯错,我决不轻饶,若是他没有犯错,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凭空诬陷他,走,我们且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