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不凡有些发懵,卢俊义转而问说:“小兄弟似乎很推崇武艺?为什么想打探天下第一?”
“嗯?噢!我不知道今后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些渴望学到天下最强的武功,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然后找出杀害我师傅的凶手,为我师傅报仇!”
看着稚嫩的赵不凡,卢俊义收起了笑容,语重心长地说:“小兄弟,天下哪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人,丐帮传承的降龙十八掌在当年的帮主手里能威震天下,但在如今的帮主手里就被埋没……功法也是由人所创,究其根本,终究还是在人。”
“卢员外还认识现在的丐帮帮主么?”
“他去年来找我切磋武艺,激斗七十余招却大败而归。”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多时已是正午时分,卢俊义见天气越加炎热,马儿难以承受,便招呼商队到树荫下歇息。
赵不凡吃了些肉干,百无聊赖地倚在大树下乘凉,没想卢俊义又提着麒麟矛走来。
“小兄弟,此刻没什么事,不如让我看看你的武艺?”
赵不凡微微愣神,很快就领会到对方是有意指点自己,慌忙起身拜谢:“多谢卢员外!我这就耍给你看!”
他急不可耐地抓起镔铁棍在树荫下耍起来,而太祖棍法脱身于战阵,本就大开大合,他舞起来倒也虎虎生风,颇有些威势。
卢俊义细看许久,眉头越皱越紧,不多时,他突然纵身刺出麒麟矛,一拨、一挑、一拍,仅是短短三招便令赵不凡空门大开,而麒麟矛也随之抵在他胸口。
赵不凡非常震撼:“卢员外的武功好生厉害!”
卢俊义笑着收回麒麟矛。
“你的太祖棍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可是你师傅教的?”
“我师傅没有教过我,他只是把太祖棍法和太祖拳法的秘籍扔给我,嘱咐我照着练……除去轻功以外,别的都没有教过我,只让我自己学。”赵不凡说的是实话,他师傅擅长用刀,但从来没有教过他。
卢俊义释然一笑:“你的太祖棍法应是学自完整的秘籍。”
赵不凡眼露疑惑:“太祖棍法还有不完整的套路么?”
“那是自然,太祖棍法普及天下,尤其是军中将士多有习练,但那都是删减过的招式,因流传方式不同而差异很大,我也是看到你的棍法才察觉到太祖棍法的精妙,有这功夫在身,小兄弟哪里还需要找什么天下第一的武学?”
“太祖棍法这么厉害么?我怎么不觉得?”赵不凡有些不相信。
卢俊义把麒麟矛放到树边,然后笑着向赵不凡伸出手。
“借你镔铁棍一用。”
“嗯!”
看到赵不凡扔出的镔铁棍,卢俊义眼神转厉,犹如大鹏展翅般飞身接过,而后便见强烈的劲风掀得草叶纷飞,隐约可见沙场争雄的百战之气。
一根镔铁棒纵横盘舞,势猛劲烈,既有水银泄地的酣畅,又有万马奔腾的凶煞,既有一往无前的无畏,又有纵死无悔的决绝,真是横斩尽显英雄气,竖劈毕露豪杰魂。
卢俊义舞得兴起,不由自主地把万千思绪融入棍法,着实有种荡尽天下不平事,百战沙场死不还的英雄气概。
赵不凡看得如痴如醉,只觉浑身热血上涌,精神说不出的振奋。
“浮沉善恶人世间,英雄何故畏不前,荡尽天下不平事,斩妖除魔死何怨。”伴随着卢俊义说出怨字,铁棒瞬时犹如巨山压顶般把大石劈作两半。
赵不凡失神低语:“这……这真的是太祖棍法?”
卢俊义收功立定,含笑把镔铁棍递还给他:“不错,这就是御拳馆传授的太祖棍法,虽有删减,但威力不小,本是军中的套路,但比起你的完整棍法还是有差距。”
赵不凡看看手里的镔铁棍,又看看卢俊义,心里感到非常失落。
“我练的太祖棍法根本不见威力,难道是我内力太差?”
“错!”
卢俊义沉声接口。
“武学之道,若想取得非凡成就,自然需要内外兼修,但太祖研创的太祖棍法本就是为军中将士征战沙场所用,若练得好,不修内功也同样不凡,刚才我便没有使用内力,威力可还好……你练得差是因为你练的花棒,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好看而不中用。”
“花棒?”
赵不凡疑惑道:“我完全依照秘籍练习,为什么是花棒?”
卢俊义心里颇为喜欢他,有心点拨,便厉声斥说:“你与那写下秘籍的人是否同样身高,手臂是否同样长短,力量是否一般无二,身体是否同等协调,实战时是否一般思考……你自以为学得标准,实则皆是花架势,根本没有学明白。”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为赵不凡指出了一条前路。
卢俊义径自接道:“例如你使的蟒蛇出洞,依你的臂长怎么打到人,为何不略为变通,先入敌两步再出招,而且我看你练有内力,但使力之法却与招式不合,气力都耗在打到敌人之前,又怎么杀敌,如此继续习练,待你养成习惯,哪怕有绝世功法,哪怕天资惊人,终究难成大气。”
赵不凡被他说得心慌意乱,禁不住急声求教:“卢员外,不知我该如何纠正,我师傅以前也没有对我说过这些。”
卢俊义道:“你年纪尚小,为时不晚,稍加点拨便能纠正,若你真的有心学,便暂时跟着我,我引你走上正途,你大师傅愿意给你太祖棍法的秘籍,却不把他的领悟教给你,应是有他的考虑,或许他的教徒方法不同,你也不要多想。”
赵不凡早已心悦诚服,听出卢俊义有收徒的意思,哪还有半点迟疑,立时高兴地拜说:“多谢二师傅。”
卢俊义淡淡一笑,算是受了他的拜师之礼。
此后赵不凡就跟在了卢俊义身边,每当休息的时候,他便埋头苦练,重头梳理自己的武艺,而卢俊义也非常喜欢他,悉心点拨,不辞辛苦,但凡他有疑问,无论多累都会起身指点,师徒二人也因此结下了浓厚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