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学终于有了点生气的样子,不少爱读书的族人也变得用功了很多,常常来抄写书籍,抄写的东西可以拿出去卖掉换钱,这个是不影响萧家的,这些子弟有的家境比较穷,卖书可以换些银钱回来买纸笔。
而请的两个夫子也很高兴,因为萧家的书籍很多是孤本外面是没有的,若兮采用了江南书院的借书制度,要抄书就要先登记你借了哪本书,只能在阁楼里抄不能带出去,避免了书籍丢失的情况,这个由萧家下人和族老等一起看守,这些都是留给子孙后代的财富,能够惠及自家孩子的宝贝,他们自然是尽心尽力了。
若兮看到族学稳定了下来,心里也松口气,有杨氏看着族学也出不了大事,自己则去忙玫瑰花田的事去了。
不少族人选择跟着若兮种玫瑰花用于酿酒,青莲的铺子要扩大了,买了隔壁两间铺子,按照若兮的指示往高里盖,弄成三层的小楼,起个酒楼出来,卖江南湘南那边的特色菜,地下出售酒水,连带江南点心也能一起弄了。
听了青莲的计划她非常高兴,可惜她要养胎不能劳累,这事就能落在若兮身上了,若兮将铺子重新装修加盖,准备大干一场。
特意回柳家族里请了江南的大厨和点心师傅回来,萧家看准了若兮的经商头脑,当即买下不少田地,若兮让他们种些时令蔬菜,有钱的可以盖暖棚,没钱的养些鸡鸭猪羊,这些东西养得好她都收的,收上来直接送去酒楼。
这就是她的打算,不打算靠别人,供应的蔬菜酒肉她都自己准备齐全了,谁也别想捏她的脖子。
青莲也拿出了自己的嫁妆农田和李铮分到的田庄都听从若兮调派,李铮分了一个果林的地皮,地不算太好,种别的不行,也就能种些果树之类的,若兮让他种了不少果树,在林子里养了鸡,在河边养了鸭,又让人挖了个池塘养鱼,这一下收入就变得多种多样了。
李铮佩服的直跟萧琦摇头,“你可真是找了个财神爷回来啊!大姐可真是太厉害了。”
萧琦也乐,“你姐姐厉害着呢,做生意一流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来?”
因在李家闹了一场,现在李夫人的日子也不好过,闺女被强行订了亲,她几次恳求丈夫也没能得到宽恕,李家姑娘现在还哭的不行,几次要上吊,李大人只有一句话,要死死快点,死了拿牌位也得嫁过去,没死就去家庙了此残生。
李大人的不为所动,让李姑娘没了办法,却也不甘心就这样嫁过去,一直在家里闹腾。
李铮叹口气,“父亲说我随时都可以搬走,可我还是想留一段时间,等家里都安顿好了我再走,怎么样也等妹妹嫁了我再走也来得及,如今家都分了,母亲再闹也没办法了,只是委屈了青莲怀着身子还要受气。”
“也是,不行就带李大人去庄子上住几日散散心也就是了,我认识叔父多年他没那么软弱,一点打击不至于打垮他的,何况你们两兄弟还是很出色的。”萧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最近父亲的身体也不是很爽利了,我正在劝说父亲跟我来庄子上修养些日子,让他们母女俩在家闹吧。”李铮对嫡母实在是不想再生气计较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啥可炫耀的。
萧琦叹口气也没再说什么,“你若担心就把媳妇养在庄子上吧,这清幽寂静,让叔父也来,相信外人也不会说什么了,老大人这次回来有一段时间不能再走了,趁机养养伤也是好的,相信这点事弟妹不会慢待的。”
李铮眼一亮,频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青莲家传的药油和药丸子对内伤很好用的,我献给了父亲,但还是想让父亲来庄子上养养,父亲的意思是把家里弄利索了才能走呢。”
李大人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家里的下人都被老妻给把持了,颇有点乌烟瘴气的意思,儿子儿媳搬不动老妻这尊大佛,唯有自己亲手处理才能阖家欢乐。
对儿子迟迟不肯搬走,担忧自己的身体,儿媳献药孝顺的行为,他心里颇感安慰,总算两个儿子没有养费了,不然他真的无颜面对李家列祖列宗了。
小儿子来信了,对母亲的行为表示了羞惭,并且同意了父亲的分家方案,特特跪请哥哥原谅,看在他的一点脸面上包容母亲一二,等自己娶了亲会让媳妇管家,不会再让母亲劳累了。
李家小儿子也订了亲的,是李大人给选的亲事,交好的友人之女,文官之家出身大家,家里也是人多杂乱,管家理事那是没一点问题的。
看到小儿子懂事明理,李大人心里稍感安慰,总算是没有坏道根上,还有希望扭转局面。
李夫人如今进了佛堂吃斋念佛了,李家在筹备李姑娘的嫁妆,嫁的很急,年里挑了个最好的日子就要送走呢。
青莲撑着肚子还是出来理事了,李大人是个男人不懂这些东西,不过有了公公的撑腰底下人不敢欺上瞒下了,事情很顺利,青莲没有坏良心,自己又给添了一万两银子,总共三万两银子,选的嫁妆都是最实用的东西,首饰也给陪送了一些,虽然真的很讨厌这个小姑子,但为了丈夫为了公公的支持,她也要忍着肚子疼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的,让族人和外人没话说,挑不出礼来才行。
此时此刻青莲才越发佩服敬重若兮这个姐姐,打心底里把若兮看成自己的榜样和亲人,嫁人后的她体会了诸多辛酸和委屈,打掉牙活血吞也不是没有,着吞下去的姿势还要优美,笑容还要灿烂,就是留了血也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这是他们柳家血脉里的骨气,到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改。
酒店的事全权交给了李铮和若兮等人去跑动筹备,趁此机会若兮将玫瑰花等花卉增添了不少品种,酒水又添了新品种。
同时对酒楼的包厢做了细微的改动,这是萧琦的意思,酒楼里是收集信息最好的地方,因此包厢里有必要做些改动,里面有一人的夹层空间,只要包厢进了官员等贵人,夹层里也会进去一个抄录的人,用于抄录他们的对话留存,这些都可能成为重要的信息。
当然如今还只是萧琦自己的想法,和三皇子无关,他不想让三皇子对萧家渗透的太厉害,有些东西世家是不会告诉皇帝的,还是会留点自己的底牌,这些若兮就没有多问过,任凭他们自己去折腾,也交代底下人只管听话干活,不要多问多说多看。
酒楼的动静很大,不少人都知道了,打算等开张后去看看的,想瞧瞧这个商户女出身的侯府夫人能干成什么样啊。大家都很好奇。
若兮却不管别人怎么看,时常坐着马车往外跑,如今也没人管她出门了,不过她不经常回娘家,偶尔回去看看就成,嫁了人的媳妇老往娘家跑也不对,人还以为你在夫家受虐待了呢,不然干嘛老回娘家啊!
若兮时常去庄子上看看,尤其是族长和族人的田庄,看看他们怎么种菜的,花该怎么种,果酒该怎么酿,若是酿错了也没关系,错了就是果醋,包装一下一样可以卖的,这让很多族人都松了口气,很感激若兮。
有了她的支持穷苦的族人们也得到了很多好处,手里的银钱也多了起来,孩子们也能得到族学的教养识字读书做人,再不用担心天天往外跑给学坏了,日子过得滋味了。
杨氏很有心计,说动了族长,时常带着族学的大孩子小孩子包括女生去田庄上劳作几日,感受一下田地里的辛苦,还有庄稼怎么长的等日常农家知识。
同时她也看到了若兮的努力,她在努力改变萧家,从小处着手一点一滴的改善族人的生活,亲自去各家查看鸡鸭猪羊的养殖情况,给他们讲解如何养最好最省钱省东西还养得好。种哪些蔬菜最应季,不要和别人种一样的东西,每家每户都划分了定额,不让一窝蜂聚到一块引起麻烦。
手里有钱的也会指点他们要多买些地或者买个宅院做投资,不用把钱握在手里浪费了,若兮很体贴,尤其是穷苦人家,每一分钱她都算计很仔细,尽量不让他们赔钱。
不是所有的人都忘恩负义不知道好赖,大多数族人都很感激若兮,少有个别想多占便宜的,也会被族中年纪大的长辈给教训一顿,再也不敢再犯。
族里多出来的银钱若兮提议去江南等地多买些书籍回来,这些将来都是孩子们的财富。
因为族学现在搞得很好,还有两个孩子考中了秀才,让萧家族学出了回小风头,虽然在大族看来压根不算什么,运气的成分居多,但对于萧家来说确实大事,多少年了也没出几个有功名的人啊。
萧家沾亲带故的人都托人求着把人送进萧家族学来读书,因为萧家族学也许不是最好最出名的,却是最体贴的,族里什么器材都有,不用你花太多钱,萧家本家姓萧的子弟读书不要束脩,只掏一些笔墨纸钱就行,砚台和一应东西族学里会给你供应,用的东西也是很不错的,还开放书楼让你抄书,抄好的书字迹优美的可以拿去卖钱,萧琦自己开了个书局,干了有些年头了,专门收书往外卖的,对族人很大方,给的价格都很厚。
因为萧家抢来的书籍很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孤本,即便是手抄本也是珍贵的,买的人不少,给族人多了一个很好地进项。
还有女子族学办得也极好,杨氏出身大足礼仪教养不用多说,王嬷嬷出身宫廷有名号的教养嬷嬷,交代姑娘们绝对够格了,一些琴棋书画组血泪全都给供应器材,再不用你操一点心。
姑娘们教养的很严格,轻易不去外院会见男子,出门也带着家丁丫鬟婆子,即便穷苦的人家没有丫鬟,族里也会给婆子带着出门应酬,不会让落单,很保护姑娘们的闺誉。
因为请的人多,不少全都拒绝,族长变让他们交束脩,萧家的资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也是银子堆出来的。
虽然束脩价格很高,但还是值得的,一些亲戚把自家的孩子送过来接受管教,一开始确实很好,萧家到底是大族,很多东西还是很好地,尤其是现在族学被彻底整顿,有德高望重的族长和族老盯着,气氛很是严谨,说来的确不错。
但有些亲戚的孩子适应不了严苛的规矩,很是有些怨言,尤其是一些女孩子里面,有两个家世还算不错,杨氏管理严格,对女孩子犯错也不会轻饶,因此屡次挑衅杨氏的威严,这次竟然闹了起来,杨氏气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是大家姑娘,讲究的礼仪尊卑,少有和人跟泼妇骂架似得吵架,这在她的教养中很难接受。
下人一看坏事赶紧派人通知若兮了,若兮一听带着人就赶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看,一进门就看到杨氏气的只抹眼泪,她低估了有些人的泼辣。
若兮扫视了全场,今日王嬷嬷身体有些不舒服,到底年纪大了,不敢很用,平时都让她收的干女儿在旁边做规矩示范的,今日没过来没想到就出事了。
“我听说有些人不想学了?可以,按照日子把剩余的束脩退给你们,萧家的姑娘有不想学的也站出来,通知了你家人就可以领回去了,有么?站出来?”若兮板着脸。
一个身穿纱衣的姑娘站了起来,“我不服,明明就是他偏袒,故意惩罚我,凭什么让我们回家啊!”
“我告诉你这没有公平,只有老实听话。你要是不愿意学就回家去,弟妹是我千恳万求才肯来教导你们的,王嬷嬷是我的教养嬷嬷,你们眼不瞎也看见了嬷嬷老了本来不该在劳累了,可为了我的请求还是来给你们教规矩,不愿意学的滚回家去。你要不要学?”若兮随手一指将一位姑娘点了起来。
姑娘立刻站起来并不害怕,虽有点紧张却落落大方,“我想学,我不愿意回去,我愿意接受婶婶的惩罚,是我们不好不该破坏课堂纪律。”这事其实和她没关系,但她还是承认了错误,旁观不劝阻未必就不是错了。
若兮这才点头让她坐下了,“还有谁,你挨个站起来说要不要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