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恩、曲云飞急忙站好,虽然他们并不在意皇上对他们的看法,但是当长辈的在晚辈面前失了礼数总觉的不太自在,何况看刚才的样子,皇上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以后让他们在朝廷上倚老卖老。
两人齐齐的看向朱砂,似乎是想让她看看皇上怎么了!最不济形象要挽回!
春江早已出去核实:为什么皇上进来的时候没人通报!
朱砂把玩着手里的木槿花,对倒下的屏风没有感觉!能怎么样,发脾气呗,估计是国寺呆久了,上火:“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徐君恩心想:真不去看看皇上,皇上刚从国寺回来,却让他看到他们在上书房不学无术岂不是影响不好:“太后,您……”
朱砂想起来了:“雪城的事皇上应该心里有数,他既然派了巫崖就不想有失,但皇上第一次独自早朝不能文武偏失,文官上的事不要落下。”
曲云飞恩了一声,心想:皇上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中午吗!
荣安跑到地宫的时候,他已经进不去了,皇上封了所有的入口,大地颤动的声音频频传出比每次都要恐怖!荣安候在地宫外,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心想皇上这几年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像小时候那么开心,有什么事反而憋在心里,甚至不对太后提起!
朱砂没有去追,甚至没去问皇上为什么提前回来,她像没发生刚才的事一样,有条不紊的处理手边的事,一一传召该见的大臣,叮嘱他们该注意的事项,嘱咐他们可能出现的问题。
目前的大夏朝官员,升迁和贬职都是她一手造就,中间不乏哭哭啼啼的老臣,左一句不想太后离开,右一句太后晚两年交权的哭泣。
朱砂耐心的听着,每一位大臣的絮叨和劝说都是对她临朝的肯定,朱砂心里珍视。
春江低着头,尽量不想以皇上的脾气能做出什么!这几年皇上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虽说不是什么坏事,但还是第一次敢当着太后的面说走就走,皇上气什么呢?不就是两位大臣陪着太后开开玩笑,有什么不对!
春江故意忽略有问题的曲太督,越加问心无愧的想!对!太后只是乐和一下何错之有!都是皇上大了心思难猜!
炎热慢慢散去,晚风徐徐的吹拂大地,偶然透着几缕凉爽,锣声悠扬的响起,最早关闭的内宫大门已经降下,万物舒展着腰肢趁着太阳落山时呼吸一口氮气。
朱砂接见完所有的大臣,劳累的伸伸懒腰:“晚膳准备好了吗?”
赵诚想上前帮太后按摩。
朱砂没让他动。
春江应道:“回太后的话,准备好了。”
“摆驾静心殿。”
春江似乎有话想说,但见太后没想听的意思,她没敢开口!太后真不去看皇上?
帝寝殿是皇宫中最宏大的建筑,它的每根木头每块巨石都选用上好材料,雕刻的五爪金龙最加繁琐,象征帝王尊贵的地位。
夏之紫脸色苍白的泡在水里,嘴角的血丝还未擦净又流出新的黑血,夏之紫浑然不动任内伤发作!心里的郁结更是加速了内伤的恶化!
夏之紫难受的扣着池沿,抓痕深深的凹陷下去,为什么!他以为她最不济会担心他有没有睡好、有没有热着,或许会在他回来的时候在宫外等着迎接她唯一的儿子!可是她在干什么!她分明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夏之紫紧紧的扣着指下的巨石,淤血从薄弱的指甲瞬间流出!
荣安心疼的跪在一边,哭的眼睛通红:“皇上……龙体要紧……”他不明白回来这是怎么了,回来时还开开心心的主子,现在为什么这样:“皇上,传太医为您看看吧,皇上……”
疏桐跪在荣安旁边,眼睛也噙着泪水:“皇上,您是九五之尊不能伤害龙体还是传太医吧……”
“皇上……”
两个人跪在岸边,一遍一遍的劝着,他们已经请了好几次太后,可太后至今没来,两人更加无助,只能心疼的劝:“皇上,您好歹让胡太医给您看看。”
“皇上,明日还要早朝,您吃点东西。”
夏之紫充耳不闻,嘴角讽刺的上扬,他的母后还是十年前的母后,从不心软遇事冷静,就算是他跑了、失踪了!她也能面不改色的说他死了,他怎么就忘了!他又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扶持谁上位不是上位!说不定太后现在正嫌弃他长大了想把他弄死省事!
夏之紫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没入金色的池中消失殆尽。
荣安、疏桐哭的更加伤心,可无论他们说什么,里面的人都没看他们一眼。
夏之紫苦笑,笑自己不孝!他怎么能那么想母后,母后如果不是为了他何必辛苦十年为他担起一片江山!何必消耗掉女人最繁华的时间等着他长大!从小到大!母后那么疼爱他,会听他说话,会牵他的手、甚至为他焦急为他选妃,是他想法龌龊!是他对不起大夏的历代帝王!
夏之紫一头栽入水里,企图清洗他肮脏的想法!
荣安、疏桐顿时吓的六神无主,猛在地上磕头,血顺着两人的额头滑落,哭着祈祷皇上赶紧上来……
夜色渐渐凝重,热气彻底的消散,星星洒满天幕耀阳璀璨;月亮半挂在树梢色泽明亮如梦,枝头偶然停落几只夜禽,可侍卫怕它们饶了主子的清梦,快速轰走。
月亮落下的一刻,太阳快速升起,夏日早朝时天已经亮了。
夏之紫脸色苍白的穿上朝服,但不注意看没人发现。他故意没去静心殿接太后,十年来他首次没去接她,他就是要让母后知道,他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