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以蕴看了看祠堂四周,发现这个祠堂建造者当真很是用心,周围风景如画,但是又离官道州府有些距离,因此很是清静。
燕元珩牵着洛以蕴的手一同进了祠堂,祠堂中间有一个石桌,燕元珩便带着洛以蕴坐在了石桌旁的石凳子上,低声道:“这些年来,除了当年母亲中毒的真相,我也在追查外祖父当年的案子。”
洛以蕴自然明白燕元珩的心情。
当年魏夫人中毒之后假死离开宫中,拼死才生下了他,没等他长大便撒手人寰。而魏夫人的父亲魏炎甚至因为牵扯了一系列的案子被朝中官员弹劾,被灭了魏氏一族。
洛以蕴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先问了自己最好奇的事情:“昨儿晚上,储之琦说,当年魏公的确参与了舞弊案,是确有其事吗?”
燕元珩一颔首:“我也查到了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发现外祖父的确与这件舞弊案有关……关于这个舞弊案泄题,的确同我外祖父有关。”
“为何这么说?”
洛以蕴还是不敢置信,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也经常提起魏炎,说魏炎是个难得的廉洁直臣,只可惜当年急着变法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才会被诬陷同雍州的乡试舞弊案有关,从而被灭了全族,实在是可惜。
洛以蕴一向觉得父亲看人还是很准的,既然父亲觉得魏炎同那个乡试舞弊案无关,那她也愿意相信父亲的判断。
可燕元珩却说,魏炎的确同那个舞弊案有关?
洛以蕴思索着道:“当年魏公是乡试的主考官,是唯一一个能知道完整卷子的人,这的确有些嫌疑。可是,其他两个副考官分别能知道一半的卷面内容,若是他们两人联手,也是可以泄露整张卷子的题目的呀。”
燕元珩看着小姑娘皱着脸思索的样子,忽而无奈的笑了一声:“你是不是特别相信,我祖父不会做泄题的事情?”
“那是自然。”
洛以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年魏家除了陛下赏下的一座盛都宅院之外,几乎一分钱都没有剩下,过得如此清贫。若是魏公当真能做下乡试舞弊的事情,他哪还会缺钱,过得如此拮据啊?”
燕元珩一颔首:“你说的的确在理,我外祖父的确不是会为了钱去掺和科举舞弊的人。”
洛以蕴敏锐地抓住了燕元珩这话的关键,愣了愣才道:“王爷的意思是……当年魏公当真参与了科举舞弊,可是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收取那些舞弊考生的钱?”
“不错。”
燕元珩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息一声,“当年外祖父把考题通过金玉客栈的掌柜的泄露给了一部分考生,的确不是为了钱。”
没想到魏炎当真会泄露考题,洛以蕴还是有些震惊,不由脱口而出:“为什么?”
燕元珩望向院子中心,那里是雍州百姓竖起的一座魏炎石像。
他神色怅然:“或许是为了他当年一直未能完成的夙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