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以蕴轻轻刮了刮茶沫,小啜了一口才道:“你不必勉强,我给你伤药,找人替你弟弟看病,不是为了挟恩图报。若是你觉得为难,直接拒绝我便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珍珠怎么可能真去拒绝她。
洛以蕴都这么帮她和她弟弟妹妹了,若是自己半点都不知感恩,还眼睁睁看着二房那么坑害洛以蕴,那她还是人吗?
珍珠又磕了个头,斩钉截铁地回答:“三姑娘,奴婢是自愿帮您的。”
洛以蕴笑着放下手里的茶盏,从自己坐的圈椅上走下来,轻轻扶着珍珠站起来:“好好说话便是了,何必一句话磕一个头的,别把脑袋磕坏了。”
珍珠被洛以蕴扶起来之后,顺着洛以蕴的意思,坐在了她身边的小板凳上,坚定道:“三姑娘想问些什么?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洛以蕴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问道:“二婶在我们面前三番两次想借两万两银子,似乎急着要用的样子,可通驷街的铺子,再怎么涨价也不该是这个价格,你可知道她要这两万两做什么吗?”
珍珠一直在洛以茗身边伺候,对这两万两银子的内情也知之甚少,只好回忆着回答:“这件事奴婢也觉得奇怪。那日二太太来问大姑娘和三姑娘借钱,您二位说是让二太太去问大少爷借,打发了她。可二姑娘却觉得在两位姑娘面前提借钱很丢人,还劝二太太不要那个铺子了。”
洛以蕴若有所思。
珍珠说的,应该是章氏第一次在她们面前提借两万两的时候。那时候洛以茗脸上就有些反感,却没有直接说出来。
后来章氏又提了这事,洛以茗才直接当着她们两个都面劝了章氏,还被章氏教训了一番。
这两件事一对上,洛以蕴再次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章氏想借这两万两的目的,连洛以茗都不知道。
洛以蕴接着问珍珠:“那二婶有没有和二姐说别的什么?”
珍珠思索了一下:“还真有,二太太当时说,这是二爷需要的银子。”
二爷?洛文杰?
这是洛以蕴没想到的,不由惊讶地和洛以英交换了个眼神。
洛文杰是林氏老太太的独子,也就是章氏的丈夫。他如今在工部任职,时常要到各地考察,好几个月之前便去了赣州。
算算日子,再过不了多久,他也该回盛都了。
洛以蕴有些没想通,洛文杰这段时日远在赣州,怎么会和章氏要的两万两银子扯上关系?
她蹙起眉头,有些疑惑地问珍珠:“二婶提到了二叔,难道二姐姐没有追问吗?”
“二姑娘的确追问了。”珍珠点点头,“但是二太太说,那个通驷街的铺子是二爷想买,她才会急着筹措银子的。”
洛以蕴听明白了。这时章氏说漏嘴被洛以茗捉住了之后,胡乱找的借口呢。
这两万两银子的去处,章氏连洛以茗都不肯提,必然有许多蹊跷。
洛以英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凑到洛以蕴耳边低声问她:“看来这两万两的用处很有问题,我们该怎么去查?”
洛以蕴脑筋转了转,笑着走到珍珠身边,低声对她吩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