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妤下马后从新绿手上接过笼子,提着笼子朝太后娘娘她们走过去,太宁公主随后也回来了,见了小兔子喜欢得不得了,连没有猎到狐狸的不高兴都扔到一边去了。
“满满,送我一只养在宫里好不好。”太宁公主挽着她的手,撒娇地将她摇来摇去。
姜昭妤答应下来,一旁的褚知晗和邬淳溪也眼巴巴地看着她,姜昭妤也许诺一人一只。
这样一分,刚好每人一只。
逗弄小兔子的工夫,猎场那边的儿郎们也骑着马回来了,喝彩声和马蹄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将猎物扔在地上的声音。
皇后娘娘站起身迎上去,皇上接过她递过去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握着她的手回到了主位上。
“高林山,让人数数谁的猎物最多。”皇上大刀阔斧地坐在椅子上,“谁的最多,朕的玉如意就是谁的了。”
“是。”
“皇上,都数清楚了,今年猎物最多的还是润国公。”
“哈哈,赏。”
高林山捧着玉如意到褚瑾熠面前,褚瑾熠接过,褚家来了的其他几个见了很是羡慕,看向褚瑾熠。
兄弟中,与褚瑾熠关系最好的就是三房的嫡长子褚瑾铮了,此时正跃跃欲试想开口讨要玉如意。
姜昭妤突然想起什么,往人群里看去,左右都没有姜清妍的身影,再看邬氏,正在角落里和姜清曼说着什么,二人神色都很焦急。
邬氏双手抓住姜清曼的胳膊:“你和你妹妹一起进的林场,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呢?你妹妹呢?”
姜清曼忍着胳膊上的痛,摇摇头,她是与姜清妍一起进的林场,可后来两人就分开了呀,她是与她小姑子一同回来的,她怎么知道姜清妍有没有回来。
“我和她在林场争执了两句后就分开了。”
“争执?你为何和你妹妹争执?”邬氏不敢想,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就这样不见了。
林场是为贵女们准备的,不会有凶猛的猎物:“你妹妹会不会是滚落到悬崖下了?”
“林场里哪有什么悬崖。”姜清曼说,“母亲,我们去告诉润国公,让他派人找。”
邬氏拉住想去找褚瑾熠的姜清曼:“不行,若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妹妹呢。”
“你也是,做什么和你妹妹起争执,也不知让着你妹妹。”邬氏有些责怪大女儿。
“那你问问姜昭妤啊,谁知道给姜清妍下了什么蛊,每次都帮她说话。”姜清曼跺了跺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你等父亲过来吧。”
邬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派人悄悄去寻姜清妍,又让人去将平南侯叫了过去,平南侯听说小女儿不见了,转身就带着人去找。
眼看天就要黑了,依然不见小女儿身影,平南侯也没有动静儿,邬氏急得团团转。
一抬头就看到与长公主说话的姜昭妤,想着小女儿为她说话与大女儿起争执,这才和大女儿分开,若不是这样,说不定小女儿就不会不见了。
越想越觉得是姜昭妤的原因,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拉过姜昭妤。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啪”的一声,姜昭妤的右脸又红又肿。
新绿和碧青连忙毫不客气地把邬氏拉开,甩到一边。长公主急忙上前查看姜昭妤的右脸,也不敢碰,叠声让人去请随行的御医。
姜昭妤有些懵,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太宁公主等人也围上来,扶着姜昭妤,让她坐下。
“平南侯夫人这是疯了不成。”长公主满含怒气地质问,从小到大,她都舍不得碰她的满满一根手指头。
邬氏眼神中带着恨意:“我打我女儿,长公主一个外人,怕是没有立场说话。”
姜昭妤不怒反笑,她的女儿?她将刚满月的她扔在靖国公府不闻不问的时候,她怎么没想起自已是她的女儿?
“表姐,你没事吧?”邬淳溪有些害怕,怎么表姐还在笑呢?
姜昭妤摇摇头。
蒋氏等人也听见这边的动静,都涌了过来,一听是邬氏什么都没说,就将姜昭妤打了一巴掌。
蒋氏看着姜昭妤白皙的脸又红又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出的话也满是对邬氏的指责。
“若不是因为她,妍儿就不会与曼儿起争执,就不会这会儿还不见人影。”邬氏指着姜昭妤,“早知今日,当初我生你下来就该一把掐死你。”
邬氏想起靖国公老夫人生前对她的不满以及如今整个靖国公府对她的态度。她明明是正正经经的姑奶奶,却因为她,连靖国公府的大门也不能进。
御医查看了一番,没有事情后,长公主站起身,走到邬氏面前,抬手就打了邬氏一巴掌,那力道比刚才邬氏打姜昭妤的重多了。
众人知道,长公主明显动气了。
“你女儿不见了,就去找你女儿,到我女儿这儿发什么疯。”
“长公主殿下,我家夫人也是着急了,求长公主别见怪。”
“那我刚刚也是着急,平南侯夫人也别见怪。”长公主站在姜昭妤面前。
长公主身后的姜昭妤咬住嘴唇才没能让泪水流下来,她拉起长公主的手,肯定很疼,让桑梅拿来药膏,给长公主擦药。
这么大的动静,将其他人都引了过来,平南侯恰好也从林场回来,知道来龙去脉后埋怨地看了邬氏一眼后,便向皇上请罪。
“行了,快去找人。”皇上摆摆手。
褚瑾熠站出来:“皇上,不必派人找了,姜五姑娘被臣押起来了。”
押起来?
“敢问润国公,小女所犯何罪?”平南侯略带怒气,但理智尚存,拉着想要上前兴师问罪的邬氏。
姜昭妤冷眼看着,只觉得刺眼,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和悲凉让一旁的褚瑾熠看她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他自已也没察觉的怜惜。
姜昭妤没有躲开平南侯看过来的目光,错的并不是她,她无需躲。而且,所谓的母亲对自已如何,她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只是刚才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将她生下她一场的这点仅存的恩情也打没了。
褚瑾熠不着痕迹看了眼姜昭妤:“侍卫来报,姜五姑娘与白家公子在林场里骑马并行不知密谋什么,为了众人的安全,我不得不拿下。”
“为了不打扰众人的雅兴,臣本打算明日再禀报皇上。”
褚瑾熠此话一出,众人窃窃私语。
林场里都是贵女,白家公子跑到林场干什么?还和姜五姑娘骑马并行,这不是私会是什么?
“平南侯夫人可听清楚了?”长公主讽刺道,“可得要好好管教你家女儿了。”
邬氏浑身发抖,这些人几句话就给小女儿扣上了私会男子的名声,日后可还怎么做人?真是太可恨了。
邬氏咬牙切齿:“小女与白公子遇到了就是私会?那白公子给姜昭妤送画像又如何说?难不成也是私会?”
“平南侯夫人误会了,白公子送我画像我并没收下,而且是家中长辈也在。”姜昭妤很是平静,“因此也就没有私相授受,也没有私下会面。”
“姜五姑娘在林场与白公子可有长辈在?林场中那么多人偏偏就姜五姑娘遇上了白公子,还骑马并行?”姜昭妤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还是说,她二人当真是在密谋什么?”
“你……”邬氏手捂住胸口,“她是你的亲妹妹。”
姜昭妤没有说话,这就受不住了?那刚刚说她的时候呢?
姜昭妤站在那儿,一阵风吹过,发丝被吹动起来,新绿连忙拿来披风给她披上。
褚瑾熠让无风把人带上来,没多久,侍卫将二人带了上来,白司庭的手被人绑着,姜清妍倒是没有。
白尚书恨不得上前将白司庭揍一顿,败坏白家名声的玩意儿,白夫人则是站在一边嘴角轻含着讽刺。
邬氏连忙上前查看姜清妍,见她无事,随即抱住她。
平南侯是朝廷要臣,此事又牵连着白尚书一家,皇上下令让其他人先各自回去,只留下了平南侯夫妻二人和白尚书夫妻二人。
不过,姜清妍的名声算是毁了。
太后娘娘听闻这场闹剧摇摇头,随即吩咐嬷嬷给姜昭妤送了一瓶进贡的药,姑娘家若是伤了脸就不好了。
姜昭妤回到院子里,任由碧青为她擦脸,就算感觉痛,也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姑娘,无言过来了。”
无言?那不是润国公身边的小厮吗?他来做什么?姜昭妤让新绿将他带进来,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却是给姜昭妤送药的。
“替我多谢公爷。”姜昭妤让新绿收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