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城。
一道圣旨传进陆府,陆府众人都被传唤到前厅,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当今太子徐星洛,节操素励,才德起于翰林,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近弱冠之年无有妻室。陆氏之次女,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今及芳年,待字金闺。今下旨赐婚,于今六月初八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臣,谢主隆恩。”
陆观棋俯身叩拜,举起双手,接过接旨,然后起身。
“咱家先恭喜陆丞相了。”宣旨的王公公收起圣旨,递给陆观棋,笑眯眯地道喜。
陆观棋接过圣旨,从容地在衣袖中掏出一包钱袋,塞到王公公怀里,向他道谢,同时亲自送出院门。
“陆大人,送到这就行了,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了。”
王公公站在门口,拦住陆观棋,劝阻他还要继续前进的举动。陆观棋瞬间明白,再次谢过王公公,招呼管家,嘱咐他送王公公出门。
待王公公走远,陆观棋才转身回到前厅。
前厅内,一众下人已经被遣散,只留下林瑛同陆温月两人,站在厅中等候。
林瑛见到陆观棋回来,快步上前,想要询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唇角动了几次,最终闭上。圣旨来得太突然,且事先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她到现在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女儿,半个多月以后,就要嫁给太子为妃。
陆观棋知道林瑛的疑问,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他转身询问陆温月,是否会怪自己,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就决定她的婚事。
“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没有意见。而且爹爹应该为女儿感到高兴,毕竟能成为太子妃,是域城所有贵女梦想的事。现在,女儿有幸能成为这个幸运的人儿,女儿觉得很开心。”
陆温月出言安慰爹爹,她也知道,爹爹自小疼爱自己,若不是有特殊情况,爹爹一定会在圣旨下达之前,为自己争取。如今,爹爹接下圣旨,一定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你是爹爹的四个子女中,最像爹爹的,知书达理,进退有度。爹爹最是喜欢你,一直都想为你寻一户好人家,让你的后半生能过的幸福。但如今,皇上病重已两月有余,太医每日诊治,都不见起色。前两日,钦天监上报,他算出,让太子成婚,给皇室冲喜,皇上的疾病,自然就能痊愈,所以,这才。。。”
陆观棋还没有说完,被林瑛出言打断。
“域城还有这么多女子待字闺中,为何偏偏是我家月儿?若是正常冲喜也就罢了,嫁与太子,也不算太亏,可,下月初八就成婚,如此着急,我们的嫁妆也来不及准备。”
“娘亲莫担心,女儿好歹是嫁入皇家,而且是嫁给太子,时间再赶,皇后也会准备周全,不会失了礼仪。”陆温月安慰林瑛,想到太子的面孔,脸色一红,“而且女儿内心,也是属意太子的。”
林瑛看着陆温月羞红的脸,也是叹了口气,摆摆手。
“为娘是怕你受委屈,毕竟你自小,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哎,罢了,罢了,既然你也是愿意的,外界那些事也就不纠结了,我现在就去准备嫁妆,可不能让你出嫁时太寒碜了。”
林瑛说完,走出大厅,朝库房出发,准备清点一番,理出嫁妆。
大厅内,陆观棋看向陆温月,有些迟疑地问。
“月儿,你是真的喜欢太子,还是为了安慰你娘,说的谎言?”
陆温月倒了一杯水,递给陆观棋,这才回答。
“爹爹,女儿是真心的,爹爹还记得三年前的猎场吗,那时,女儿有幸见到太子的英姿,就已经芳心暗许了,只是太子高高在上,女儿一直不敢流露出自己心意。”
陆观棋喝下杯中的茶,思考一番,决定将部分事情告诉陆温月。
“月儿,接下来,为父同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陆温月看着陆观棋一脸严肃,仿佛将要说出一个惊天秘密,内心不由得跟着紧张,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六月初八,你同太子的婚礼,只是一个幌子,那日会有贼人叛乱,为父同皇上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但难免会发生一些意外。为父要你答应,若是发生意外情况,一定要保全太子。太子若是甍逝,天下很可能就会大乱。”
陆温月先前已经猜到,突然下达的圣旨,肯定不是单纯为皇上冲喜,里面有另外的隐情,但从自己爹爹嘴里听到缘由,还是吃了一惊。
“月儿,爹爹知道对不起你,但为了这社稷,爹爹没有办法,如今,陆府只有你一个女儿在,绾儿同明儿都不知跑哪里去了,爹爹只能。。”
陆观棋有些哽咽,自己的闺女,辛辛苦苦养大,如今却要为了社稷,亲手将她推上未知的路途。
“爹爹,女儿很高兴,大姐同三妹不在,大姐自幼过的清苦,定亲的夫家又为了攀高枝,做出悔婚之事,若是再让她参与这事,未免对她,太过残忍。而三妹年龄过小,又喜欢舞刀弄枪,若是让她进宫,有众多规矩束缚,这同杀了她无异。因此,女儿进宫,参与爹爹的行动,是最为合适的。”
陆温月一番分析,既是让陆观棋安心,也是为自己打气。生死面前,谁都会害怕,太子是自己喜欢的人,又是为了黎明百姓,不能只顾着自己苟活。
“好月儿,你是爹爹的好女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事情已经准备得很周全,爹爹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恩,女儿相信爹爹,也相信太子。那爹爹,女儿先下去了。”
陆温月向陆观棋告别,回到自己闺房,寻找布料,打算在婚礼之前,绣好鸳鸯戏水的枕套,至于其他的物品,现在是来不及绣了,只能依靠爹娘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