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绾抓好药,带着彩环回府,心里一直惦记,前面徐星遥所说,荣亲王造反的事。
她不能理解,一个人对权力的渴望,竟然能达到此种地步,但是想到上一世,许多人为了银行里的数字,铤而走险,似乎又能想通了一些。
随即,陆雪绾想到她的丞相爹爹,大娘,两个妹妹,还有素未谋面的弟弟,她在相府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因此,自己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她不想再起战乱,每日过胆战心惊的日子了。
彩环站在身旁,看陆雪绾不时地叹气,又一直皱着眉,以为是上次夜探书房,没有查到线索,内心有些着急,出言安慰。
“姑娘不必着急,既然他们在做这些事,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陆雪绾趴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桌子中间的茶具。
“但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我必须要在六月初八之前查到线索。彩环,你在府里这么多年,你可知道,你家老爷有什么特殊的习惯吗?”
彩环仔细回想,平日曾老爷,一直都是色眯眯的模样,喜欢整日出府,寻找各色美人,但每隔三个月,总有几天,他会跟管家窝在书房,商量事情,这段时间,哪怕出门,也会只带管家一人,不许其他人跟随。
“而且,老爷的书房,每隔三个月,就会更换打扫的下人,更换的时间就是他出门的时间。”
陆雪绾听到消息,立马来了精神,询问彩环其中缘由。彩环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原因,只知道以前自己去打扫的时候,管家吩咐过她,书桌范围内绝对不能动,其他的地方每日都要打扫。
“我记得几年前,有一个刚入府的家丁,被派到老爷书房洒扫,正好那日管家不在,带他过去的人也没有吩咐仔细。他看到老爷的书桌有些脏了,就把整张桌子擦了干净,正好被老爷撞见。我记得那日,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执意要将那人乱棍打死。管家执行的时候,让我们都聚到前院,以此作为警告。”
陆雪绾听得直皱眉,书桌绝对不能动,动了就要被乱棍打死,难道书桌上面,有什么秘密不成。
她决定,今晚再探书房,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彩环,让她今晚值守,帮她做掩护。彩环点头答应,两人在房中商量许久,直到晚饭时间。
深夜,陆雪绾换上夜行衣,按照先前的路线,顺利躲开巡逻的护院,一路畅通地来到书房。
陆雪绾推开房门,直奔书桌,她将桌面的笔墨纸砚一一拿起,仔细查看,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又沿着书桌摸索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按钮。甚至,她连四个桌角都摸了两遍,没有任何发现。
陆雪绾有些颓废,她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目思考,如果自己是曾富贵,把证据藏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想了许久,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古人的思维方式与她不同,她着实想不到,可能的地方。
陆雪绾有些烦躁,她踹了一脚书桌,没想到,桌子只是原地震了一下,丝毫没有挪动。陆雪绾又踹了一脚,发现书桌确实未动半分,不止书桌,桌角的烛台也是丝毫未动。
桌面的纸笔都偏离了原先的位置,就只有烛台稳当的定在原位,就像嵌在里面一般。
嵌在里面?陆雪绾灵光一闪,伸手扭动桌面上的烛台,发现能往右边转动。
“咔嚓。”
陆雪绾扭动烛台,墙后面传来机关挪动的声音。陆雪绾慢慢靠近墙面,慢慢掀开墙上的字画,发现后面墙上,出现一个方形暗格,往里一瞧,里面放着一本书。
陆雪绾拿出书籍,借着月光,发现上面写着账本两字,翻开里面,记录的都是每次送给荣亲王的金银珠宝数量,以及刀箭数目。陆雪绾粗略翻了几页,直接翻到记录的最后一页,上面记录五月十五,送玉佛一尊,金银五千两,刀三百,弓箭五百。
“今天是五月十三,离十五还有两日,我要尽快通知千墨他们,争取在十五之前,找到这批货,将他们截获。”
陆雪绾将账本收好,放回暗格,她现在还需要在曾府周旋,不然可以直接拿走账本。她扭动桌面上的烛台,机关咔嗒闭合。陆雪绾打开书房门,走出门口,突然,庭院四处,亮起火光,刺得陆雪绾闭眼三秒。
待陆雪绾适应亮光,就看到,曾富贵站在庭院中间,拍拍双手,一脸阴笑。
“想不到陆姑娘,进我曾府,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陆雪绾站在门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没有看向曾富贵,而是越过他,紧紧盯着身后的彩环。
“想不到曾老爷不但喜欢玩女人,调教丫鬟的手段,也是一流。”
彩环上前一步,朝曾富贵福身一躬。
“奴婢自小卖身给曾府,此生就是曾府的人,哪怕是死,也是曾府的鬼,是万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曾老爷,对不起曾府之事。”
陆雪绾仰天大笑,直笑得肚子疼。
“可笑,既然你想做曾府的鬼,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右脚接住台阶一蹬,朝彩环冲去,一把捏住她的脖颈。
“当日犯下的错,那就今日弥补。”
陆雪绾右手越捏越紧,彩环脸涨得通红,眼睛也开始染上血丝,她双手不断挣扎,企图挣开扼住咽喉的双手。
“唰。”就在彩环即将背过气,旁边的曾富贵动了,他一挥衣袖,陆雪绾只感觉眼前散过一阵白雾,随即自己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两只眼皮不断打架,浑身酸软无力,瘫倒在地。
“陆姑娘,好好睡一觉,醒来,你就会出现在你应该出现的地方。”
陆雪绾彻底失去意识前,耳边听到曾富贵的最后一句话。
曾富贵招手,吩咐管家将人带走,找人看牢,等日子到了,跟货一起带走,随后夸赞了一番彩环,承诺给她每个月的月钱加一两。
彩环千恩万谢,待所有人都离开,这才抬起头,如蛇一般的双眼紧紧盯着曾富贵离开的方向,眼中隐藏着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