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看我相公,相貌英俊,身姿挺拔,我怎么会抛弃他呢。”
陆雪绾伸手挽住千墨,对曾公子抿嘴,露出一抹嘲笑。
“无妨,娘子长的如此标致,不如跟你家相公和离,从了我。我曾某在这镇上,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保证比跟着你身边那个,日子过的要爽。”
曾公子忽略陆雪绾的嘲笑,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一步,那眉头的沟壑越发明显,眼睛深深陷进肉里,脸颊两边的肉一颤一颤,抖得越发明显,嘴角隐隐出现一些银丝。
陆雪绾看得想吐,就他这副肥头大耳的模样,也不知道他那些妻妾是怎么下嘴的,晚上睡在身旁,难道不会做噩梦。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家相公除了长得一表人才,家产也是颇丰,家中除了良田百亩,商铺,房屋更是遍布各处,敢问,我为何要抛弃如此优秀的夫君,跟了你?”
陆雪绾一番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围观的人群纷纷议论,诉说着男子长得像癞蛤蟆,却还想吃天鹅肉,曾公子气得拂袖,转身冲人群大喊。
“刚刚谁说本公子是癞蛤蟆的,给我出来。”
周围的人顿时停下,不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站出来承认。
陆雪绾看男子一副不罢休的模样,再次出言。
“公子,人家也没说错什么,你何必如此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好了。”
围观人群一哄而散,家丁想要围堵,奈何人手过少,拦住了这个,那个溜了,去追那个,这个又跑了。
曾公子气得直跳脚,不停地喊废物。他想找先前的女子,抓回府中,却发现人也不见了,他更加生气了,不停地双脚蹦跶,动手揍一旁的家丁。
“人呢,你们怎么回事,都围着我干什么,一个女人都看不住,让人家给跑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陆雪绾感觉地面都在震动,有些担心,他再多跳一会儿,地面就会塌陷。
好在,曾公子很快就累了,他不停喘气,额头布满汗珠,发冠有些散乱,部分粘在脸上,要不是他那身肉,这模样,倒像个逃难的。
曾公子发泄完怒火,一甩衣袖,准备回府,家丁们见状,连忙分成两批,一批在前头开道,一批护在身旁,以免路人靠近。那架势,堪比皇子出宫。
等人走远,陆雪绾才松开挽着的手。千墨感受胳膊上消失的温度,心里有些失落,他希望她能多挽一会儿,他不介意的。
走进客栈,一行三人坐下,陆雪绾向千墨解释先前遇到的事,表明自己是不想惹麻烦,才说他是自己夫君,让千墨不要多想。
“恩,我明白的,陆姑娘不必解释。”
千墨的大度理解,却让陆雪绾心里有些不开心,她希望他误会,希望他多想,希望他,成为自己真正的夫君。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店小二端着菜,打断了两人各自的小心思。店小二走到陆雪绾他们桌前,放下碗,拿着托盘准备离开。
“小二,向你打听些事。”
陆雪绾出声喊住店小二,询问先前的男子是什么来路。
店小二本不想多事,但看到陆雪绾掏出的银子,嘴角一笑,手快速收起银子,塞进自己怀里。
他先环视一圈,看见掌柜在柜台清点账目,周围没有人在,才低下头,轻声告诉陆雪绾一些事情。
陆雪绾从店小二嘴里了解事情始末,调戏妇女的男子姓曾,叫曾富贵,是当地的乡绅,他家早年是镇上出了名的贫困户。他爹是个无赖,整天游手好闲,他自三岁就跟着他爹,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后来镇上的民众自发集结,联合起来,将他们父子赶出了镇子。
过了几年,曾富贵不知走了什么财运,突然衣鲜亮丽地回到镇上,同时带回来大批的金银,他先是用手段购买了老屋周边的房子,逼着原住的人离开,盖了现在的曾府,后来又是招了家丁,丫鬟婆子。
就这样,他开始时不时在街上晃荡,看到年轻貌美的姑娘,就想办法骗回家,或者用银子买回去,甚至还有用强的。
“没人告官吗?”陆雪绾插嘴,一个乡绅,明目张胆地强抢民女,当地的父母官难道不知道。
小二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早些时候,还有人会敲登堂鼓,但那知县早就收了人家的钱财,自然向着乡绅,那些上告的百姓,无一例外,都是败诉,有些还挨了板子,更有的,直接被打残。这些人,回去后不久,就都过世了。后来,就没有人敢告官了。”
“小二。”门口有客人在呼唤。
“来嘞。”店小二答应一声,冲陆雪绾他们弯腰。“客官,你们慢用,我先去忙了。”
陆雪绾陷入沉思,这里的知府,作为一方父母官,却不为百姓做主,反而收受贿赂,成为欺压百姓的帮凶。
“先吃饭,其他的饭后再想。”
千墨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陆雪绾回神,就看到千墨夹着一块肉,放到她碗里,冲她笑了笑。
“千墨,你说,这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明明有能力救人,却要跟恶人为伍,一起欺压弱者。”
“世上多为心存善念之人,但也会有心存恶道之人,当光明被黑暗侵吞,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看得到的范围,驱逐黑暗,还世界一方清明。”
陆雪绾本想跟千墨吐槽,感慨一番,但千墨的一席话,改变了他的想法,既然世道不公,那她就做这惩奸除恶之人。
夜晚,陆雪绾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又想起白天的那个姑娘,在这之前,还有至少十四个一样的姑娘家,遭曾富贵的迫害,困在曾府,成为笼中之鸟。
不行,她要去曾家,给曾富贵制造些麻烦,让他没有时间出来祸害姑娘。
陆雪绾换上夜行衣,避开街上的路人,在街道上寻找曾府。
才走出百米,陆雪绾就看到不远处,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走近一看,灯笼上写着两个曾字,大门前伫立两个大石狮,威风凛凛,镇守宅门,漆红的大门在黑夜里,显得有些阴森,门檐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雕刻两个大字,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