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带着韩南天,在破庙待了三天。
期间,饿了就去树林里,捕捉野兔,野鸡,拿到小溪边,清理干净,回到寺庙,架在火堆上烤。渴了,就喝溪水,她还用竹子制作了简易的茶具,用来煮沸溪水,进行饮用。
三天后,韩南天终于彻底清醒,他用手支撑着,想要起来,却被姜烟一把按倒。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再躺一会儿。”
韩南天笑笑:“我已经躺了三天了,也该起来走走了。何况,此地离姜家太近,不宜久留,万一被他们发现,以我们现在的情形,一个都跑不了。”
姜烟松开双手,她得承认,韩南天的担忧是对的,她之前也想过,带人跑更远一些,不过那时的韩南天,伤势过重,实在不宜赶路,所以才一直在这庙中休息。
“兔肉很快就好,先吃点,然后我们再上路。”
两人分食吃完兔子,姜烟踩灭火堆,又拾起一旁的稻草,将灰烬清扫到各个角落,铺好柴草,掩盖有人居住的痕迹。
随后,姜烟扶起韩南天,两人走出寺庙,往西面逃跑。
他们不知道的事,就在他俩离开后不久,两名黑衣蒙面男子进入寺内,在屋内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随即离开寺庙,往姜家方向前进。
姜烟跟韩南天一路西行,沿途,两人不敢在镇上落脚,只能栖息在深山,运气好的时候,山上会有猎人留下的木屋,运气不好,就只能仰天看星空。
这天,两人又只能夜宿荒野,眼尖的姜烟发现远处有一株人参,她当即上前,将人参挖出,竟然是百年品质的。
当晚,姜烟就用韩南天的剑削了一个大锅,倒满水,放人参放进去煮了。
她又削了两个碗,一人一碗,喝下参汤。
夜晚,躺在星空下,姜烟只感觉浑身暖烘烘的,全身的血液不停流窜,胸口的伤势隐隐有愈合的迹象,她开心地转头,询问身旁的韩南天是否察觉到异样。
“这百年人参果然神奇,我感觉自己胸口的伤势在慢慢愈合,估计要不了两天,我就能痊愈了。”
姜烟有些兴奋。“要是能再挖到一株百年人参,那可就太好了。”
“能遇到一株已是奇迹,你就别再想了。”
姜烟伸出手,透过指缝,看向远处的星星。
“我就随口一说,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就睁开眼睛,起身继续赶路。路过一处山路,跳出来一群山匪,挡在面前,叫嚣着让他们交出身上的钱财。
姜烟自然不从,莫说她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就是有,她也不可能交给一群山匪。
“想要钱,自己来拿。”
山匪头子举起刀,冲姜烟嚷嚷。
“我警告你,快点把钱交出来,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姜烟不再废话,出手把人踹飞,又冲进人群,将所有山匪打趴在地上。她捡起头子的刀,一把插在他脑袋边上。
山匪头子立马求饶。
“姑娘,不,姑奶奶,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望我养活,求求您放过我。”
“是啊,是啊,姑奶奶,我们打劫,都是被逼无耐。”身后的山匪也开始乞求,希望眼前的女子放过他们。
姜烟坐在旁边石头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盯着一众人的反应,仔细查看,感觉他们不像是说假话。
“你们当山匪,能有什么理由?”
还是领头的土匪回答,他跪在地上,几步爬到姜烟身边,先是磕几个头,随后才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
领头的头子本名叶大全,跟着的都是一个村落出来的乡亲,他们本是枫霞镇叶家村的村民,家里有两三间小屋,一亩或两亩薄田,每天早出晚归,在田里耕作,收成多少,全看天意,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与家人也能勉强果腹。
半年前,镇上的乡绅突然带着一帮人,拿出一张地契,对他们说,现在他们耕作的田地,原先是属于他的,这么些年,被他们占用,他也不计较了,但现在他要收回,不允许村民再耕种。
村民们世代居住在叶家村,所耕种土地,都是自己父辈辛勤开垦而来,从未听说是私人所有。乡绅一纸诉状,将叶家村所有村民告到县衙,县官私下拿了乡绅不少好处,判决的时候,自然偏向原告,最终判定叶家村现有耕地,统统归还乡绅,不允许村民再行耕种。
村民被收了土地,也就没有了粮食,看着家里嗷嗷待哺的小孩,叶大全一狠心,领着村里的青壮年,趁着夜色,继续劳作。
乡绅很快发现了这件事,他纠集几个混混,在他们再次出门劳作的时候,放火烧了整个村,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天亮了才被扑灭,可叶家村所有房子,都被烧了个干净,还有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没有来得及跑出,被活活烧死在屋里。
叶大全一人跑到衙门告状,却被乡绅反咬一口,说他们趁天黑,跑出门占用他家土地,肯定是他们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灯油,引起大火。最终,知县判叶大全污蔑他人,重打十大板,赶出县衙。
乡亲们没了居住的房子,土地也不能再耕作,只能一路行乞到这里,占山开垦荒地,然而现下已经过了粮食播种的季节,只能种些蔬菜,家里所需的锅碗,身上的衣服,都需要银钱置办。万般无奈下,叶大全纠集村里的壮汉,下山打劫,暂时补贴家用。
“看你们肢体健全,孔武有力,为什么不到城里去找活?”
姜烟听完,一拍大腿,起身,想要去教训那个乡绅,为村民讨回公道,被韩南天拦住。他向村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群山匪看着有二十几人,个个正直壮年,若是前往城里找活,也是能赚些银两,渡过这段时期。
“我们也想,可那些工头,看我们是外乡来的,总是找各种借口,克扣我们工钱。”
韩南天听完,抬头望着山顶,这里远离江南,若他们上山为匪,估计追杀之人也想不到,他将自己的想法同姜烟一说。姜烟当即拍手同意。
“你们先起来,我们俩都是习武之人,也是逃难至此,不如跟你们一起上山。一来,我们能有地方居住,二来,你们日后打劫,有我们俩在,也能多一些安全。如何?”
叶大全同村民们商量一番,点头同意,于是,两人在村民的带领下,到达山顶,进入山寨,正式成为山寨的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