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绾跟千墨吃完馄饨,又在旁边买了两个烧饼,边吃边往客栈的方向走。
“你先上去,我去把马牵到马厩,然后让小二准备些热水,到时你洗漱完就先休息会儿。”
千墨让陆雪绾先上楼休息,昨天忙碌了一个晚上,他都有些累了,更何况一个受伤的女子。
“恩。”
陆雪绾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圆桌前,想着昨日发生的事,不自觉就想到吃包子时发生的片段。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才会用自己的帕子给我擦脸。”陆雪绾开始自我幻想。
“醒醒,陆雪绾,你在想什么呢,不是所有的剧情都会跟电视剧上演的一样,男人给你擦脸,不一定是喜欢你,说不定人家只是顺手呢,别自己瞎想。”
紧接着,她就拍拍脸蛋,倒了一杯水,一口气灌下,摇摇脑袋,将脑海中的猜想撇除。
“客官,您要的水来了,是给您放在门口,还是给您送进去。”
房门外,店小二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伴随着阵阵水声。
陆雪绾起身,拉开房门,就看到小二提着热水站在门前,身后还站着千墨,他的手里也提着一桶水,水面还在不停摇晃。
“帮她送进去吧,她身上有伤,不方便提重物。”说完,千墨绕过店小二,率先进入房间,把水倒进浴桶。小二见状,也进入房间,倒好热水。
千墨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把手里的桶还给小二。
“水温正好,你可以洗个澡,不过你右手的伤口刚刚包扎好,小心些,不要碰到水,不然容易发炎。我先出去了。”
“哦。”
陆雪绾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刚压下去的想法又开始往外冒。来到这里以后,除了家人,这是第一个对她细心关照的人,还是一个男人,她实在有些心动。前世的自己,还没有谈过恋爱,命就没了,这一世,她一定要试试看,恋爱的滋味。
“冲,向千墨表白,现在就去。”
陆雪绾是个实干派,想到一件事,就会立马付诸行动。
“不过,要是对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对自己并不是那样的心思,自己冒失的过去表白,岂不是会让两人互相尴尬。离边城还有好远的距离,两人天天同坐一辆马车,互相尬着,也是无趣。”
一时间,两个声音在陆雪绾脑海里拉扯,僵持不下。
“算了,我还是先洗澡,睡觉吧。睡醒了,脑袋就会清醒一些,再来思考人生大事。”
最终,陆雪绾决定将问题暂时放下,先解决睡眠问题。她脱下身上的衣服,一脚踏进水桶,慢慢下沉,让水没过肩膀,然后左手拿起毛巾,小心避开右臂的伤口,将身上清洗一遍。
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她打开房门,呼叫小二倒水,然后关门,将自己扔在床上,闭眼准备睡觉。
睡不着,翻个身。还是睡不着,再翻个身。最终,陆雪绾决定数羊,催眠自己。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慢慢的,眼前的羊就变成了千墨,他笑的样子,他无耐的样子,他宠溺的样子,他担心的样子,一个一个的场景,在陆雪绾脑海里重复闪现。
“这个臭男人,老是在我眼前晃,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陆雪绾翻个身,继续数羊,可是脑海里一直浮现千墨那张大脸,她一把掀开被子,想着自己要不要冲过去表白。
“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就是英雄好汉。”陆雪绾开始用古老的办法推算,今天是否适合表白。
“不行,不行,这此没有预设好是哪个手指,重来。”
在循环无数次的点兵点将后,陆雪绾终于将自己催眠了。
隔壁房间。
千墨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突然听到隔壁翻身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然后是数羊的声音,数着数着,传出一声抱怨。
臭男人?什么臭男人,她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为何,千墨的内心有些低落,既然对方有喜欢的人,那自己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况且自己的身上,还肩负着家国重任,担子一日未卸,自己一日不配想儿女私情。
陆雪绾再次睁眼,已经是傍晚,她躺在床上,有些不想动,昨夜搏斗遗留的伤,现在开始隐隐作痛。肚子咕噜噜地响,陆雪绾摸摸肚子,不得不起来。
陆雪绾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准备下楼找些吃的,一拉开,正好撞上千墨抬着的手。
“我刚下楼点好了菜,上来想敲门问你醒了没。既然你已经起了,那就下楼一起吃饭吧。”
说完这些,千墨转身离开,走下楼梯,陆雪绾关好房门,跟着下楼。
一楼大堂,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言伯也坐在一边,他看到陆雪绾,有些激动。
“陆姑娘,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昨天你不见了,我真是担心的要命,还好千公子心思沉稳,他让我先去衙门报官,然后留在客栈等官府消息,他出门找你。前面千公子跟我说,你已经回来了,我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言伯,你放心,我这个人,福大命大,属于阎王爷都不收的那种,不会有事的。”
陆雪绾坐下,忍不住调侃,自己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哪还会再怕那些小鬼。
“那也是要小心的,现在这世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太平。今儿个,我出去溜达的时候,听到城里的百姓都在传昨夜侠女的事迹,那说的,都快成神仙降世了,哈哈哈。”
“百姓们还说,官府循着抓住的三个人贩,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另一个窝点,给一窝端了,在那里又救出不少良家妇女。你说,这帮人贩子怎么这么狠心,他们不也是娘生的,他们家里也会有妻女,怎么就能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
言伯越说越激动,他本分了一辈子,虽然也知道世道艰辛,但为何就是有人会铤而走险,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言伯,莫激动,莫激动。自古人心就是最难测的,总是会有人,为了银子,干一些违法的事。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伸手帮个忙。咱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吃饭。”
陆雪绾拿起筷子,先给言伯夹了一块肉,又给千墨碗里夹了一块,然后拿起自己面前的碗,开始吃饭。
饭桌上,三人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