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声音时时都在敲打心神,头痛欲裂,师傅见了,就给易年读佛经静心。
只听可听之音,摒弃无用烦躁。
后来大了点,识了字,就开始自己读,读了好多年,心沉了,耳中声音,也渐渐少了。
不过不是不灵了,而是平时与人无异,只是在需要的时候,耳部用力,还是以前一样,但是现在可以只听自己想听之声。
后来学了医,无意间发现,竟能听得病患体内之音,便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师傅。
师傅只是说:
“这倒是个极好的事情,多了个问切诊断好法子,以后善用吧”
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还是老样子,也不管易年的欣喜,依旧如前,看着竹园。
而有时看病时,眼睛不见体内情况,就辅着耳朵去听,倒是省了不少事情,也能发现更多的情况。
易年这些年也用的愈发顺手,或是顺耳。
那日后山帐中初见花辞树,只是觉得脸上稍有不对,才走上两步侧耳倾听,
便发现了那五脏六腑破碎之伤,还险些被师兄击了一掌。
这双耳朵,还是很灵的。
此时的易年,就伏在那人身上,静静听着。周围人见状,也都安静了下来。
易年就那么听着,众人也都那么安静的看着。
随着时间的点点流逝,易年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易年起身,向下一个走去,一连三十多人,个个细心观察。
而后,脸上往常的平和之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万分焦急。
走到张二爷身边,也顾不得老人的疲累,推了推,叫醒老人,老人见是易年前来,忙着起身问候。
易年也不等老人多说,直接开口道:
“张爷爷,这些人,怕是不行了啊…”
“不行了?什么不行了?不是都睡着了吗,咋就不行了呢?”
张二爷听着易年的话,也慌了神,那手中烟袋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焦急的说道:
“不是已经解了毒,怎么还会不行呢?”
“我刚才给他们检查了一遍,发现体内脏腑尽是油尽灯枯之势,气息微弱。
虽然外表无恙,可全身精气不知去了何处,现在看着像是睡了一样,可身体已同那行将就木之人一般,只怕,只怕…”,
易年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张二爷见状,也是急着问道:
“只怕什么啊?”
易年缓缓吐出几个字:
“只怕很难挺过今晚”
在场众人听得此话,顿时都慌了神,哭天喊地的开始叫嚷起来,跪在易年身前,叩头不止。
嘴里喊着:
“小神医啊,你本事大,可一定得救救他们啊”
一人传十人,瞬时,屋里哭成了一片,手上作揖,嘴里尽数喊着让易年救命。
易年哪见过这等场景,忙着开始扶起众人,可扶起一个跪下一个,一时间竟有些扶不完了。
易年见了此状,眼眶也红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先起来,我一定会救他们,那毒我早就知道,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源头,这耽搁之下,竟把他们送到了如此境地。
是我才疏学浅,医术不精,害了大家亲友。
今天我易年发誓,就算拼了我这命,也定会救他们回来。”
说着,让众人赶紧起来,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在这跪拜。
众人听了后不舍的起身退出屋去,嘴里还是继续念叨着求小神医救命,眼里的泪也一直流个不停。
易年将众人送出屋外,找到张二爷,让他找人守着门,没自己的要求,都不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