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阿奶,我们去别处逛吧。”吃饱肚子的江福宝,现在对任何美食,都提不起兴趣,小小模样,像极了上完床就翻脸不认人的臭男人。
她现在只想去剩下四条街逛逛。
多了解下这个镇子。
顺便看看有没有好入手的生意,到时候可以旁敲侧击,让江家人来做。
靠着几亩薄田,一辈子都发不了财。
从古至今,最穷的就是农民。
从未变过。
在现代长大的江福宝,深知这个道理。
“当真不想吃?阿奶给你买两个糖块甜甜嘴吧,买完再去别的街道逛逛。”
张金兰以为孙女懂事,不想让她花钱。
干脆拽着孙女,直接奔向了卖糖块的摊子。
“小哥,这糖块怎么卖的?”看着摊子上,大大小小的糖块们,张金兰掏出钱袋子问着价钱。
“大的一块四文,小的一块一文,买两块大的送一块小的,买五块小的,得六块。”
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江福宝听得晕晕乎乎。
张金兰却明明白白。
“那给我来两块小的吧。”
听到价格,张金兰有些肉疼。
以往这麦芽糖的价格哪有这么贵,大块顶多卖三文,小的一文两块。
哎。
真是粮食涨价。
什么都跟着涨。
张金兰在心里吐槽着。
“好嘞大娘,两块是吧,我给您装上,一共两文。”摊主拿出一个绿色树叶。
江福宝一眼就认出,那日大伯给她买的肉包子外面,就裹了这个叶子。
这里没有塑料袋。
纸又很贵。
所以便宜些的吃食,估计都用这种叶子装。
贵一点的则是用食盒。
“大娘,给你。”摊主将两块只比指甲盖稍大些的麦芽糖包裹起来。
递给张金兰。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到手后。
张金兰拿出一块,塞到江福宝的嘴巴里,剩下的那块,她用叶子裹好,丢进后面竹篓准备带回家,明天再给孙女吃。
江福宝的嘴巴,瞬间被甜味充斥。
味道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难吃,有麦芽的香气。
过了一会。
祖孙丽离开了百食街。
这次去的,是饰布街。
顾名思义,卖穿戴的,都是些布庄啦,首饰铺子以及成衣铺等等。
这条街比较大,道路很宽。
可以同时容纳三辆马车通过。
足足有五个巷子。
刚才的百食街,不过才三个而已。
巷子名字起的也跟百食街的相差很大。
一个接地气。
一个比较秀雅。
祖孙俩人,正处于绸绣巷的巷口。
这里摆了许多摊子。
卖的都是绣品。
江福宝的注意力,被一块绣着蝴蝶与百花的帕子吸引住。
奈何她的身高太矮,摊子又支的很高。
以至于她被阿奶抱在怀中,才得以看清。
“阿奶,快看,这块帕子好漂亮,上面好多花花。”帕子上的绣工,栩栩如生,布料一看就又软又滑,拿来擦嘴巴,肯定舒服。
江福宝一脸惊喜的喊道。
“小姑娘眼光真好,这是烟云省独有的烟云绸,用白丝织成,再让江南绣娘,同七色绣线,一针一针绣上去的,可是抢手货呢,放在铺子里,至少要卖二两银子!”
摊主是个三旬左右的妇人。
长着一张圆脸。
看着有些佛相。
她不像有些势利眼掌柜,见别人穿着破烂,就嫌弃的不行。
听到江福宝夸赞这块帕子,她拿起来让祖孙俩看得更清楚些。
还一并介绍着。
“二两银子?我滴个老天爷,这也太贵了,我家一年嚼用都花不到二两银子,这么点大的帕子卖那么贵?小娘子,你赶紧收好吧,别弄坏了,不然可就卖不上价了。”
张金兰惊呼一声。
她见摊主拿着帕子把玩。
吓得赶忙提醒她。
“哈哈,不必惊慌,我这里要不了那么贵,只卖八吊钱。”
摊主和善的笑了两声。
解释着。
一吊钱等于一百文。
十吊钱是一两。
所以八吊钱就是半两多银子。
可能是方才听到二两被吓了一跳。
现在知道帕子只要半两多,祖孙俩的表情,没那么惊讶了。
可半两多她也买不起啊。
张金兰的钱袋子里,只有刚刚卖掉鸡蛋的八十文,吃油汤面还花了三文走。
只剩七十七文了。
“福宝,咱走吧,阿奶买不起。”张金兰也不自卑,她直截了当的说她没钱。
坦荡的模样,让摊主高看了一眼。
“阿奶,我没想买,只是觉得好看,想让阿奶看看,等我长大了,赚好多好多银子,给阿奶买七条,阿奶来回换着用。”
江福宝画了个大饼。
偏偏张金兰吃的喷香。
“好好好,阿奶等着福宝呢,走吧,去前面逛逛,多谢你的小娘子,帕子确实好看,可是老婆子我买不起,等我孙女长大,再来你这买。”
她笑着对摊主道了谢。
似乎把江福宝的话当了真。
“不必客气,帕子能得旁人赏识,我也开心,小姑娘,我日日在这里摆摊,以后赚到钱了,一定要来我这里买呀。”
她逗弄起江福宝来。
“好!”
江福宝重重点头。
离开这里。
两人走到街口,去往另一条街道。
刚踏入。
一股熟悉的清香,就钻入了江福宝的鼻腔。
街口上的木牌写着无疾街。
看来这里等同于现代的医院了。
果不其然,街头第一家,就是药铺。
右边是医馆。
然后是药酒铺。
以及推拿堂等等。
都跟医字脱不了干系。
这里的铺子,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家。
有五个巷子,都是用药材起名。
江福宝比谁都清楚,上大学时候,她日日捧着厚厚药材书,背的恨不得想死。
自然每种药材都被她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
巷子里,多为人家。
瞧着大门大户的模样。
就知道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富户。
看病方便。
房价估计很贵。
“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娘吧,只要您救好我娘,等我爹回来,我让他赠二百两给您。”
突然,一阵哭嚎声传来。
江福宝扭过头,望去。
只见刚刚路过的医馆外,跪着一个小男孩。
约莫六七岁。
男孩的身旁,还躺着一个脸色发白,嘴巴乌青的妇人。
长相清秀。
她的青丝一半挽起,一半垂落于地,头上的珠钗做工精致,绝对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