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捕了?
什么玩意,我就被捕了?
祁同伟愣愣的看着侯亮平,满脸都是疑惑。
按照他所了解的剧情走向,
此刻的侯亮平,应该是在调查丁义珍才对。
而自已这些年来,也从未在京州政治圈中做过什么,甚至跟老师来往,也是非常的有限。
就这样的情况下,对方竟然还能找到自已?
这该说是这个世界自我修正太强,还是该说自已太倒霉?
“学长,不知道你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侯亮平说着,还不忘瞥向那几辆黑色的卡车,
“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大半夜的装车?”
“猴子……”
这个时候,蔡成功也是反应过来,连忙的上前热情的打起招呼。
只是对于自已这位发小,侯亮平却是不怎么感冒,甚至有些面无表情的说道:
“蔡成功,
我没想到,
连你也能掺和其中!”
蔡成功一愣,不过还是挠挠头笑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大风厂的总经理,
这些事,本就应该是我们厂子负责,我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
侯亮平闻言冷笑的点点头:
“嗯!
确实挺合理!”
然后他便又看向祁同伟,
“老学长……跟我们走一趟吧!”
“猴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你就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侯亮平闻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老学长,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祁同伟自问自已这些年,从没有违法乱纪,也没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现在对方见面二话不说,就要将自已带走,这可是让他十分意外。
当然,
意外归意外,
跟对方回去,那绝对是不可能!
“猴子,有什么事儿,在这说吧!
我这还有点货要送!”
见祁同伟面色如常,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侯亮平心里微微惊讶。
这家伙,
当初不愧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保持冷静。
索性的,也不再隐瞒,当即开口说道:
“前段时间,我在京城抓住一个叫赵德汉的处长……”
说话间,侯亮平死死的盯着祁同伟,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
等到他将赵德汉的事情叙述完,对方脸上,始终是那副平静、毫无波澜的模样。
就仿佛赵德汉,跟他祁同伟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见他没有丝毫的动容,侯亮平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不由的问道:
“老学长,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人吧?”
“不,我认识!”
然而,面对侯亮平的询问,祁同伟并未否认,颔首说道,
“这两年我确实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但那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你想跟我说什么?”
看到祁同伟的反应,侯亮平暗自眉毛一挑,不禁有些佩服起对方的心理素质。
自已都已经将话挑明,对方竟然还能临危不乱。
当真不愧是政法系的高材生。
不过哪怕是当年的学校风云人物,他相信在自已的能力下,也必然会无所遁形。
想到这,
侯亮平又接着说道:
“承认就好,我可是知道,这位赵德汉,一般人求他办事儿,可都是有明码标价的。
不知道老学长你送了多少礼呢?”
送礼?
给赵德汉?
听到这话,祁同伟心里一阵冷笑。
回想当初,自已第一次去找赵德汉时,确实是受到不少刁难。
可是等到他第二次去的时候,拿着部委批条后。
那赵德汉,差点就将他当祖宗供起来。
就这样……
自已还用行贿?
就算他行贿,恐怕那赵德汉也不敢要啊!
“不好意思,我没送礼,我都是凭本事办事儿!”
“凭本事?
呵,行!就当你凭本事。
那丁义珍呢?
我这里可是掌握到,丁义珍在潜逃的前一个小时,还在你的别墅和你见了一面。
还有你的别墅,是不是也要解释解释?
我可想不到,什么样的局长,几年时间就能买一栋豪华别墅!”
“有人举报我吗?”
“那倒没有!”
“既然没人举报,你说的这些,只是怀疑。”
说着,祁同伟摇摇头,
“如果是这样,我可没有义务陪你们,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说罢,祁同伟便朝大风厂门口的几辆卡车走去。
“嗯?”
侯亮平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祁同伟,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无视自已。
甚至在自已面前,也丝毫没有露出胆怯之色。
一想到自已来到汉东,因为丁义珍的事情接连碰壁,侯亮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像是祁同伟这样的,一个小小的科技局局长,一个没有实权的部门,竟然也在自已面前摆谱。
他当即眼睛一眯,也不再称呼对方为“学长”……
“祁同伟……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代表……”
“你别代表这个代表那个,想要让我接受调查……
可以!
拿手续和证据!”
不等侯亮平说完,祁同伟便直接打断他的话。
“没有证据,就别在这捣乱,耽误事儿,可不是你能负责的起!”
祁同伟的话,顿时将侯亮平气的不行。
可正如对方所说,自已没有直接证据指明祁同伟,更没有任何逮捕手续。
而他之所以来找祁同伟,只不过全都是赵德汉和丁义珍的调查资料里表明,他们之间有着往来。
至于是利益上的还是工作上的,
赵德汉那里没有交代,丁义珍更是潜逃出走……
完全没有一点证据表明祁同伟与两人有同流合污的关系。
虽然没有证据,
但是他侯亮平,却有一种直觉,感觉三人之间必定有关联。
因此,他也就凭着直觉,打算带祁同伟回去审问。
毕竟这种事儿,
仗着他钟家女婿的背景,可没少干。
虽然这不符合程序,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证明,他的直觉没有错。
也正因为这一点,
他不认为自已这位学长是干净的。
当初大学时期,他就认为祁同伟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整天缠着自已兄弟陈海的姐姐,试图攀高枝……
因此他有理由怀疑,赵德汉、丁义珍和祁同伟三人之间有某种利益往来。
不然的话,
就以赵德汉那个能够卡死一省副省长的职位,完全不可能痛痛快快的审批过去。
见到侯亮平不说话,祁同伟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当即笑道:
“你不会是真没证据吧?
而且也没手续?”
“唉……
猴子,
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这样办工作呢?”
见真被自已猜中,祁同伟一副老父亲的姿态,继续道,
“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一切都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想要让我配合调查,不是不可以。
但你怎么也得拿出个手续吧?
而且也不是现在!”
“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我这还有事儿,你就请自便吧……”
祁同伟当即抬脚向卡车那边走去,留下侯亮平站在原地面红耳赤。
好半晌,
“慢着!”
侯亮平突然大喝一声,然后冲着祁同伟喊道,
“祁同伟,
少在这儿跟我装腔作势。
实话告诉你,
这次来,我就是想给你个机会。
如果你和丁义珍他们有什么利益往来,趁早给我交代清楚。
不然的话,
等我调查出来……”
不等侯亮平的话说完,祁同伟便抬起手摆了摆,连头都不回的说道,
“那行!
有跟我喊的时间,你还是回去调查案子吧!
恕不奉陪!”
“你……”
听到这话,侯亮平被气的不行,忽然,他注意到大风厂门口仍在继续装载的卡车。
忽然间,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追上前喊道:
“祁同伟,我现在怀疑你涉嫌非法交易,请你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