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陆七七早早就上床躺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屋顶。
从虞山镇一路逃荒到潞州府,过五关、斩六将,山匪、鞑子都杀过,没想到如今被地痞无赖盯上,却让她有些束手束脚。
陆七七深知自己虽有武艺,却不能在这王权至上的时代,完好的护住全家,这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陆七七辗转反侧许久都睡不着,她起身离开房间,穿过厨房,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嗷呜。”
“嗷呜。”
陆七七看着向她跑来的旺财,轻声道,“别嚎了,待会儿把人叫醒了打你哦。”
旺财才不理会陆七七根本没有杀伤力的威胁,用它的小胖头蹭了蹭陆七七的裤腿。
陆七七的心都让旺财蹭软乎了,趁着夜深人静将旺财带进了空间,她道,“从今日起,晚上你就进空间待着吧,免得吓到三婶、阿瑶她们。”
把旺财带到空间,让它自由撒欢,陆七七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想起空间小木屋里有不少土匪头子,留下来的阴损的毒药,实在没办法,就给那帮仗势欺人的地痞安排上。
......
翌日一早,陆七七没有和柱子还有墩子一块去麻辣面馆,而是骑马去了潞州府最大的成衣铺子。
陆七七交了钱将马存放好,问了一路终于寻到了碧秀阁。
陆七七站在路中间,抬头看着碧秀阁的匾额,和紧紧关上的大门,手里攥着宋宴清留给她的玉佩,心中却泄了气。
投路无门之际,陆七七问隔壁香粉铺子的女掌柜,“这碧秀阁怎么不营业?”
女掌柜笑盈盈道,“这绣阁快有三四日没开张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姑娘,你要来盒香粉吗?这香粉可是新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喜欢用的好物件。”
陆七七求助无果,哪里有心思买香粉,谢过掌柜的就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掌柜清亮的声音,“姑娘,下次再来啊。”
陆七七骑马回到清水镇,准备去西市回麻辣面馆给刘通他们帮忙。
路经城门下,陆七七看到一帮人围在城墙下看榜。
陆七七怕清水镇出现上次流民打砸一样,又闹出什么大动静,打算上前查看一二。
围观榜文的人太多,陆七七根本挤不进去,更别说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陆七七等了片刻,拍了拍刚从人墙里挤出来的大叔,问,“大叔,这榜上写了什么?”
大叔被挤得气喘吁吁,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郝县令家母得了一种怪病,气满腹胀,食不知味。郝县令孝感动天,现下放榜要是有能人医师医治好赏银五十两。”
陆七七心中有了另外的盘算,又问,“这郝县令给的赏银与和顺府入城门的价钱可是一样的,上好的药材也不止这点银子啊。”
大叔看陆七七问的认真,道,“姑娘是外乡人有所不知,这潞州府的郝县令可是个大好官。前些日子收了不少的流民,给他们分田分地,还自掏腰包,让他们喝上一碗浓粥。你说说上哪去找出几个,像郝县令这么好的好官。”
陆七七点点头,尸位素餐的贪官多了去了,像和顺府那位不就是发国难财的典例吗?!
陆七七谢过大叔,围住榜文的人墙也松散不少。
陆七七破开人墙,走上前看了眼榜文上的信息,与大叔说的一般无二,陆七七抬手就将榜文揭了下来。
众人看到一个小女娃娃揭了榜,一时间愤怒不已。
一个青衫男子上前一步,冷言质问道,“姑娘这可不是玩笑,郝县令的家母可不是你能胡乱医治的人,赶紧将榜文放回原处。”
陆七七将榜文折叠好,收入囊中,提了提嘴角道,“你怎知我不能治,或是治不好呢?!”
“你个天杀的,居然想拿老夫人试药,你有没有良心,没有郝大人你想过太平日子,做梦去吧!”不知谁喊了一句,一瞬间陆七七就引起了公愤。
“你这黄毛丫头居然敢拿老夫人试药,看我不教训你!”一个大胡子男人,撸起袖子就上前想将陆七七拎起来。
陆七七有些无语,不能因为她是个女子就断定她不会医吧。
就当她做好跟人打一架的准备时,被一道激动难耐的声音打破,“陆姑娘,你怎的在此?”
陆七七看到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向她走来,大胡子男人也停下脚步,侧脸盯着来人。
陆七七看到背着药箱的男人,皮肤黑了好几个度,差点认不出来,她道,“黄大夫,你不是在和顺府,怎的也来潞州府了。”
黄大夫祖籍就在潞州府,简单寒暄后,对陆七七道,“陆姑娘揭了这榜,老夫人的病不日定能痊愈。”
大胡子听黄大夫给陆七七这么高的评价,推了推黄大夫道,“老东西,你可别与她合起伙来诓人。”
黄大夫被人推了一把没怒,反倒是被大胡子的话给惹怒了,他道,“我行医多年,从未草芥人命,这位陆姑娘可是把和顺府易安村的疫病治好的功臣,你竟然说诓人,不知所谓。”
大胡子被黄大夫说得有点动摇,声量也小了下来,狐疑地看向陆七七道,“她一个女娃连疫病都能治?!”
陆七七也不多做解释,她此刻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去医院,喜欢找头秃的医生了,感情是以头发论资历。
到她这里不光看头发白不白,还得看性别对不对口。
城门下的两个士兵听到,陆七七把和顺府的疫病都治好了,便把陆七七肆意滋事的罪名抹去。
两个士兵上前,恭敬地将陆七七请到了县令府。
陆七七被士兵带着走了侧门,穿过层层院落,也没瞧见这院子里有多少下人,可见这郝县令果真是个清廉之人。
陆七七被带到一个院子候着,士兵托人去禀报,没过多久出来了一个老嬷嬷。
“姑娘请随我来。”
陆七七点头跟上,进了郝老夫人的屋子,陆七七瞥了一眼花架上的两盆吊兰,长叶泛着淡淡的黄,一股枯萎腐败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