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身后的舒一凡已经走上楼来。
楼道不宽,他硬挤上来。
略有拥挤,但楚凌云并未发话,罂粟等人自然退让。
“楚姓……华中貌似还真没什么大氏族,难道这位楚兄弟是外地来的?”
舒一凡这话还算客气,也点名了他们的想法,并非是刻意针对中沙已亡之楚家,这让楚凌云情绪稍稍缓解。
“外地?”韩博却是笑了。
外地人还怕他干啥?
当即,他便趾高气昂的一笑,傲然的俯视着楚凌云,目光逐渐转移到陈子衣脸上。
“这位小姐,不知可否交个朋友?在下韩博,零陵韩家长子。”韩博自我感觉良好,绅士的看向陈子衣。
韩博的目的,便是陈子衣。
从浑身充满仙气的陈子衣,下车那一瞬间,他便被迷住了!
“今天武道盛会已经开始了,你们外地赶来匆忙,找不到好位置,不如交个朋友,明天我带你们找个视线绝佳的位置观看盛会,如何?”
韩博志得意满,自认这个条件绝对无法诱惑。
既然是来观看武道盛会的,谁不想找个好位置,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陈子衣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柔弱的看向楚凌云。
这个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不管对方开出什么条件,她都不在乎,只要楚凌云答应,她就没关系。
本来,她压根儿就没兴趣来看什么武道盛会。
无非是因为楚凌云的缘故,才临时决定前来。
她的性子早已在古筝中熏陶出来,不争不抢,风轻云淡。
放在平时,就算是她爷爷陈暮涯让她来参观这等打杀之事,她都不会同意。
她是不染凡尘的谪仙子。
楚凌云淡淡一笑,平静对陈子衣道:“陈小姐,他邀请你,你觉得如何?”
他自然不会干预陈子衣的决定。
如果陈子衣答应,他绝不会挽留。
“师父……”陈子衣弱弱的看着楚凌云,眼里有些嗔怪,也有些无奈。
楚凌云并未答应收她为徒。
但陈子衣却固执的,非要以师徒相称。
纠正数次无法改变,楚凌云也就听之任之了,但核心琴技却是分毫未教,只是偶尔相逢闲暇时,随意指点一二。
一旁的韩博顿时一惊,眼里迷糊不已。
师父?
这什么鬼!
当即,他便皱眉看着楚凌云。
这家伙,该不会是给这位仙子施展了什么迷魂术吧?
而这时,楚凌云也稍稍抬头,淡然道:“既然陈小姐不愿意,还请让道。”
一句话重复了两次,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只是,韩博并未察觉,反而有些滚刀肉的架势。
“我说兄弟,交个朋友而已,何必这么冷漠?”
“既然你们是外地来的,别的不敢保证,在华中这一亩三分地,有任何问题,尽管找我,保准都给你解决!”
韩博拍着胸脯,还对舒一凡眨眨眼,示意他配合演戏。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扫向陈子衣。
其用意,自然是为了显摆自己。
殊不知,像陈子衣这样的女生,对韩博这种爱显摆的二世祖根本就不感冒,甚至很厌恶。
果不其然,陈子衣已经微微皱起眉头,眼里夹杂不满。
楚凌云忽然一笑。
“任何问题?”
“任何问题!”韩博眼中一喜,当即再度拍胸脯保证。
“那感情好,我要杀李家,王家,赵家,周家,你也能帮我?”
“放心,只要你给我搞定,我保证让陈小姐与你说话。”
楚凌云淡淡笑着,嘴角升起一抹玩味。
“哪个李家?”韩博眼皮一跳,条件反射的问道。
还能是哪个李家?
“整个华中地区,敢自成一族的李家,除了北境李氏一族,还能有谁?”楚凌云语气平静,眼神漠然。
嘶……
韩博眼皮狂跳,有些吼不住场面了,只好以求救的目光看向舒一凡。
北境李氏一族,那可是与舒家旗鼓相当,华中唯二的超级家族!
眼前这家伙到底是谁?
竟然敢在这华中腹地,在这武道盛会举办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狂妄之语!
就连舒一凡,也是略有诧异。
但仅仅只是诧异,神色间并无丝毫震惊。
他是舒家的子孙,身处其中,自然了解与舒家一般的李家,到底有多么庞大!
一个名不见经传,自己听都没听过的同龄人,就算是给他一百年,也根本无法撼动像李家这样的家族。
而就在他二人眼神交换之际。
楚凌云不愿再多费唇舌,直接看了罂粟一眼。
霎时,两名黑衣铁血营锐士突然出列,直接抓住了韩博的肩膀,而后朝着楼梯下一扔。
砰咚一声!
一地灰尘,行人四散。
舒一凡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好友韩博,便被扔在宾馆大堂。
“这人话太多了。”楚凌云淡淡说了一句,而后直接上楼。
陈子衣眼里有些惧怕,不过还是低着头,紧跟楚凌云脚步。
至于罂粟……
带着一名铁血营锐士下楼。
少主有令,必须执行。
话太多,那便让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罂粟没有忘记,几分钟之前,韩博口中那一句‘咱华中还有楚姓吗?’
华中若无楚姓,那你当我修罗殿少主是何人?
不知死活!
“啊……”
突然,一道惨绝人寰的痛呼声,在宾馆大堂响起。
地面上,一截断舌血淋淋的。
“唔……呼……哧……唔唔……”韩博面色苍白,坐在地上,双手乱晃,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他哪能想到,自己祸从口中,仅仅只是几分钟,前后际遇便如此凄惨!
“记住,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罂粟居高临下,眼神冷漠而又轻蔑,冷哼一声,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这等纨绔公子,有何资格在少主面前指手画脚?
不杀他,已是恩赐!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前前后后不过数秒时间。
舒一凡站在楼梯口,根本就来不及反应,韩博便只能再呼哧呼哧的哈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断舌之痛,有多么痛苦,难以想象。
鲜血染红了他胸口大半白色衣衫。
直至罂粟带着铁血锐士,消失在拐角处,舒一凡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