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州瞬间蔫了,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他其实看到了屏幕上贺宇两个字了。
可是他又没法不许余岁去接这个电话,虽然不清楚余岁的决定,可是贺宇这个电话很明显是要求情的。
如果一会儿余岁跟他求情,他是答应下来,还是拒绝。
如果拒绝了,余岁会恨他吗。
或许……他可以拒绝呢。
苏冉晃着酒杯走到萧九州面前,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杯子,坐在一旁。
其实这男人看着太凶,她原本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奈何余岁鬼使神差的着了魔,非要喜欢他不可。
“萧总,今天的事情是我安排的不妥当了,原本也这些人也不是陪余岁的,我等会儿有客户。”
萧九州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些小男模,余岁就算是喜欢玩,那也只是外面的花花草草,玩玩就算了,总归是会回家的。
可是她要是对贺宇心软了,那这个家,可就不好说是谁的家了。
“苏医生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小心眼,玩玩而已,逢场作戏嘛。”
苏冉轻轻的舒出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看萧九州的表情,大概他是真的不在乎,不过可以理解,别说他萧家那些乱的关系了,就算是普通豪门,对这样的事情也大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那就好,余岁不容易,萧总你要是真心待她,我自然是祝福你们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她做什么,我和苏家都支持她。”
苏冉的语气温温柔柔,却像是带着些许的威胁,言语里都是她会无条件的支持帮助余岁。
如果萧九州敢对不起余岁,不管是她还是苏家,都会尽全力给余岁讨回公道的。
“苏医生还是想想岁岁会不会离开我吧,她出去五分钟了啊……”
换做平时,萧九州一定会承诺,他绝不会辜负余岁,可此刻他觉得,他才是那个被辜负了的人。
他活像是一个怨夫,在这仰天长啸自已的妻子去接青梅竹马的电话,却还无能为力的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苏冉转头看向门口,刚起身,桌子上的酒杯啪的一声碎了。
萧九州甩了甩手,血液掌心流到地上。
“哎呦,怎么回事啊……”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抽了两张纸,递给萧九州。
“没事,不小心碰碎了杯子,你这杯子太薄了。”
萧九州接过纸巾却没擦,任由掌心的血液直流,见状苏冉只得出去找余岁。
她大步朝着六楼的楼道口跑,刚跑到一半,就见余岁从洗手间出来了。
“哎呦祖宗唉,房间里有洗手间啊,你来这做什么,快点跟我回去!”
“我打电话呢,打着打着就走到这了,怎么了,火烧屁股啦?”
余岁打趣的朝着她身后看。
苏冉无奈的叉着腰,一字一顿道。
“萧九州受伤了,流血了……”
话音未落,余岁已经朝着包厢冲了过去,门一推开,男人拿着纸巾无措的看着自已手掌。
见余岁过来,他耷拉着唇角,把流血的手给她看。
“杯子太薄了,不小心就碰碎了,我流血了……”
他伤的是掌心啊,怎么会是碰碎的呢。
“起来,我们去处理一下,乖乖的不许胡闹了。”
余岁拉着他的胳膊,一路把人拽到了办公室,接过苏冉递来的碘酒,认真的给他手掌消毒。
又打着灯看了半天,确定没有残留的玻璃才包扎上。
好在伤的不重,只是皮肤被割开,流了些血。
“萧九州……”
“真不是故意的,你别那样想我,岁岁你去哪里了啊,半天都没回来,我心慌才会伤了手的。”
男人脑袋耷拉着,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不安。
余岁想到了刚刚的那个电话,贺宇让她别告诉萧九州,否则那个东西他不会交给她的。
可是她又实在不想骗他。
“是……接了个电话,九州你心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千万别伤了自已。”
看萧九州的表现,和思考时眼睛的方向,余岁便知道,这人在撒谎了。
他就是故意让自已受伤,让苏冉去找她的。
一旁的苏冉自然也是看出来了,那种窸窸窣窣的不安,让她都开始发慌了。
“嗯,我不会的,岁岁,事情结束了,我们要回家吗,你还有别的事吗?”
余岁点点头。
“我还有点事,九州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好不好,让陆泽给你看看手,我怕我处理的不好。”
萧九州错愕的看着她,虽然想到了余岁可能去见贺宇,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男人缓缓摇头,漆黑的眸子闪烁着不安的光。
“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去,然后我再回家可以吗?”
余岁应了下来,想着萧九州应该也不知道贺宇住在哪里的,反正她拿了东西就会回去的。
萧东把车停在了一栋公寓前,这样的距离不用拿伞也淋不着。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萧九州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低的声音轻颤,不甘又卑微的追问。
“我在这等你,还是回家等你?”
“你先回家吧,我已经让陆泽过去了,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萧九州点点头,手却没有松开,目光一直落在自已抓着余岁的手上,心里嘲笑着自已,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你……还回家吗?”
余岁被这句话问懵了,愕然的看向萧九州。
“你有毛病吧,我就去办点事,肯定回家的啊,你听话点啊!”
她一心急着去见贺宇,生怕他真的会毁了那个东西,几乎是跑进公寓的。
车上的萧东扭头问。
“先生,咱回家?”
“不回,在这等,等到她出来!”
萧九州下车,从车门上抽出一把伞拿在手里,一个人站在雨中,仰头看着那间屋子。
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在男人的脸上,冰凉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都开始痛了。
身后的萧东看了一眼手机。
“先生,贺宇住在28楼,我上去把夫人带下来吧?”
萧九州的声音很轻,微弱的像是飘落的蒲公英,脆弱到似乎再也经不起任何风雨。
“不必,岁岁这样做,有她道理,咱们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