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河东的战将都到了河间府,最大的一次军事会议召开了。
除开几大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还有几个厢军的都指挥使。
接下来的战事,他们都是独立的作战单元,必须要提前做好部署。
“大战在即,不罗嗦,都说说,下面怎么打?”
章楶对待下属是公认的仁义,培养出来的战将更是数不清。
所以,很明显,他现在没有任何倾向,谁能打,谁想打,怎么打,就看各位战将的了。
“太师,属下认为,此战当防的不是幽州军,而是西南招讨司,情报显示,至少有五万皮室军,必须重点防范。”
折可仁对西夏边界的辽军了解较多,直接点出了要害。
作为河东路副都指挥使,折可仁升的也很快。
官家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武将世家崛起,折可行成了河北路都指挥使。
兄弟俩同时手握重兵,这在历史上可不多见。
折可行这个时候不太好说话,所以,折可仁就成了代言人。
跟折家相似的还有种家,不过,种师道、种师中兄弟位置要低一点,只是厢军一级的主官。
大部分的武将已经看出来了,官家明显开始重用武将。
这一年来,官家的重心完全放在了对外上,朝堂内部几乎全部放手给了几位重臣。
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很多大臣都明白。
“太师,目前不但河北兵力用到了极限,就算是朝堂的兵力,也不多了,只有西夏那边的兵力可动了。”
跟随章楶一起到河东的韩忠彦,坐在左侧,轻轻说了一句。
韩忠彦下手坐着一个中年人,一脸刚毅,很多人都认识,姚麟。
朝堂缺人,没办法,只能用他,这是一个战将,不能浪费了。
再有,赵佣相信他,绝不会为了私谊,枉费了朝堂看重之意。
本来赵佣准备见一见他,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有见,只是让人给姚麟传了一句话。
姚麟只是众多战将中的一员,单独召见,还不是时候。
姚麟跟种师道不一样,跟折可行也不一样,在姚家他算不得领军人,更不是当家人。
“官家相信姚麟对大宋的忠心!”
“等到将军凯旋,官家会亲自出城迎接。”
韩忠彦不是对姚麟不放心,是对整个战事不放心,干脆跟着老太师一起来了。
“太师,属下认为,是否可以从河东右厢抽调一部分军队北上,距离也近。”
“种将军,右厢军能否抽调一军?”
韩忠彦知道章楶不好问,马上悄悄问了一下附近的种师中。
“韩相,右厢军,大部分已经抽调到了秦凤路。”
种师中苦笑不已,目前西夏压力也很大,看似平静,其实随时可能爆发大战。
“韩相,西夏不能轻动,官家有安排。”
章楶马上跟了一句,韩相应该也知道,只是没有了解的太详细。
说起西夏周边,王家、种家、折家、姚家都有大将在,重兵围堵,说起来时机已经成熟了。
而官家选择先对辽人下手,真正的目的还是西夏。
“韩相,你算过没有,现在河北、河东的兵,就有 50万,不是少了,是多了。”
章楶摇摇头,好像对手下这些战将有些失望。
“兵,是没有了,官家临来前跟我说了一句,要是前线兵将打没了,他亲自带着禁军上。”
老太师非常严肃的说完这句话,脸色非常不好。
在场的20多位战将脸色也变了,官家这是要拼命了。
“太师,属下有话说。”
“河北厢军已经完成了准备,随时可以北上,不让幽州军轻动。”
折可行不愧为大将,一句话,就抓住了当前的矛盾要点。
“太师,属下申领一军,前往云州,抗击皮室军。”
姚麟这时也站了起来,他听了很久,已经完全清楚了当前的局面。
折可行无疑对着幽州,同时保证河北的安全,不让辽军南下。
孟同带着禁军,汇合折可仁,拿下云州,这是恶战,也是提前就安排好的,他也插不进手,看来目前就是云内没人了。
章楶马上给了答复,看来老将军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老将军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一个卷轴,大声喊了一声。
“圣谕。”
在座的所有将军马上站立来了,横拳在胸。
“永宁军王斌、青州军左厢军张远、京畿右厢军陈先云,组建榆林军,姚麟任都指挥使,进兵白石关,一旦皮室军南下,务必阻挡一个月。”
“代州副都指挥使折可仁、副都指挥使孟同,务必在一个月内拿下云州。”
“河东军都指挥使折可行,率河东军,进军涿州,吸引辽军主力。”
“青州右厢军韩毅,京西左厢军宇文极组建宁武军,高永年任都指挥使。”
老将军来之前,已经跟赵佣商讨好了,一线的部署非常周密。
赵佣说的很清楚,章楶到了前线,可以根据战场情况做任何调整,不用实时请示,指挥使以下将官,可以随时免职。
“淮泗军左厢军刘楚西,京西右厢军梁涛,跟随我北上蔚州。”
章楶说完,没在说什么鼓劲的话,挥手让各位将军去准备。
“老太师,不可,你要坐镇河间。”
韩忠彦等各位将军一走,马上说了不同意见。
很明显,最后这一点,肯定不是官家的旨意,是老将军自行决定。
“韩相,坐镇河间,有你一人足以。”
“不瞒你说,要是别人,我真的不放心,你来了,我心就稳了。”
“几十万大军,粮草是关键,一旦出了问题,对于前线将士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老将军何尝不知道这次的艰难,真要是出问题,估计自己也回不去了。
韩相一下子沉默了,整个河北、河东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后勤保障。
“韩相,进入辽境,才是最艰难的时候,一旦遇到辽军阻截,粮草断了,几十万大军也就完了。”
“不但要河北地方厢军护送,包括禁军在内,你都可以调遣,确保粮道安全。”
“这场战事,我必须要去,前面的将士太多,相互之间也不熟悉,我不去,怎么行。”
章楶已经70岁了,头发差不多全白了,但是精神非常好。
韩忠彦盯着老将军看了很久,感慨不已,这是大宋的一面旗帜,为江山社稷耗尽了毕生的心血。
官家这次让老将军出来,其实就是再为大宋立一个标杆。
谁要是能做到老将军这样,那官家也不会吝啬高官厚禄。